但這種聯繫,目前她只有個想法,卻還需要證據證實。
昌南也是一樣,他覺得孫姚娟家,兩人應該再去一趟。
可當再去一趟,一人纏着孫姚娟在客廳坐着說話,一人說去上個洗手間,實際是找機會偷偷溜到孫姚娟房間查看她到超市時提着的那個皮製咖啡色手提包。
白朝查看完回來,揪個孫姚娟沒注意的當檔,衝昌南搖了搖頭。
再沒坐多久,兩人很快起身離開。
回到車裏,昌南還是問了遍:
“不是?”
白朝很疑惑,也有些無力地說:
“不是,那PU皮製咖啡手提包裏面就是暗紋花色的裏層,翻過來根本不是黑色布面的手提包。”
原本以爲孫姚娟就是高中生,衣物可以換,手提包太大,但也可以從裏翻外用,只要是兩面都可以用的手提包就行。
但,結果不是。
昌南說:“行了,晚上我們去找那個調酒師,跟她談談,看她對孫姚娟和紫築404案有多少了解。”
孫姚娟給的調酒師住址是市中心繁華地段的一家酒吧,叫五光六色,主要開的夜場,最熱鬧的時間段是從晚十一點到凌晨三點。
調酒師也得晚十一點纔開始上班,所以兩人決定先去東跨橋橋下找那位老婆婆。
………………
東跨橋是立交橋,四周都是匝道,左轉右彎,一個又一個的圓圍繞着東跨橋。
東跨橋橋上橋下綠化帶很多,入目不是車水馬龍,就是一片又一片挨邊的綠,匝道圍成的圓圈裏更是一整片的綠草皮與花圃。
老婆婆的小攤就擺在橋下其中一處陰涼,背靠着綠化帶,前着要幾個牽手合抱的胖橋墩,就在中間悠哉遊哉地擺着攤。
透過車前玻璃看着一臉淡定盤坐在一圓形布墊上的老婆婆,白朝瞅着,總覺得有點兒眼熟。
難道是因爲高琳丹形容得太形象,讓她在周邊幾個違規小擺攤中輕易地認出了老婆婆,所以纔有的錯覺?
她問昌南,昌南也有這個感覺:
“白髮蒼蒼,彎腰駝背,旁邊還放着柱拐,這就是高琳丹給我說的那個貼切形象麼?”
所以他也覺得大概是高琳丹的形容起了作用。
白朝看着老婆婆,覺得大概問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但沒辦法,這個委託只能從孫姚娟這邊入手。
死者孫明和林如期那邊的人際關係,兩人也不是沒查過,就是半個可疑的點都沒有,完全就是一鍋井水,平靜透明得讓人無從抓起。
昌南沒下車,這邊附近沒地可停車,他把車開到最近能停車的地方,在車裏等她。
白朝走向老婆婆的小攤,越走近便越一反先前的定論。
因爲她看到老婆婆這回不僅跟高琳丹的形容多了頂遮陽擋風的大草帽,又髒又油,且帽沿壓得很低,全身上下也包得很緊,也穿得很多。
雖然現在是挺冷的,可像老婆婆這樣連衣服都高領到遮去大半張臉,大草帽再遮去一部分,讓人完全看不到她面容的人,還是極少的。
她走近看了看,老
她在老婆婆攤前坐下,就坐在老婆婆備好的圓形軟墊上。
這軟墊跟老婆婆坐的一模一樣,兩人隔着中間一塊還算乾淨的灰色布塊。
灰布塊上面放着筆墨紙,那種古時候用的毛筆、墨硯和宣紙,還放着一碗米、一把香、一個硬幣。
白朝看得有些愣神,真不知道這些玩意兒能做幹什麼用?
老婆婆擡眼看了下白朝,問:
“小姑娘,想要算什麼?姻緣?工作?還是家人?”
很有經驗的問法,通常這三種都是被算得最多的。
白朝還在低頭研究灰布塊上的東西,想着其作用,便又聽老婆婆催促道:
“小姑娘,想要算什麼趕緊說,說完婆婆給你算,算好了你就趕緊走人,婆婆這裏可是經常要跑路的。”
可不是麼,城管可不許小攤在立交橋下襬,不僅是爲市容考慮,更是爲這些擺攤人着急,這周邊都是車,特危險。
一個不注意,就是車毀人亡,或是人亡車好,就是沒車毀人好過。
白朝聽着老婆婆這實誠的話,不禁笑說:
“婆婆,您這麼大歲數了,怎麼不在家享天倫之樂,反出來這橋下襬攤,多危險啊,您兒女能同意?”
拐着彎順口打聽着情況,可惜老婆婆不接招:
“小姑娘話怎麼那麼多?要算就算,不算就走人,少擱誤我老婆子賺點棺材本!”
白朝被嫌棄得噎住了,好吧,比起她,這老婆婆真是耿直到能把人捅出一個內傷來。
她也發現了,老婆婆說話總像是含着一口痰,要不就是聲帶壞了硬扯出來的聲音,沙啞難聽,聽起來像拿刀子使勁刮大鍋底的聲音。
剛想關心下問問,一想到老婆婆已經讓她走人了,趕緊又止住,白朝順着說正事兒:
“婆婆,我就是來算姻緣的,聽孫姐說,您老人家算姻緣特准!”
老婆婆聽到孫姐兩字沒多大反應,想必是慕名而來的人太多,什麼孫姐李姐楊姐的都有,她一本正經地對白朝說:
“那小姑娘選一樣東西來測吧。”
白朝看了下剛纔險些被她看出幾個洞來的東西,大概瞭解到老婆婆不喜歡廢話,她也不多話了,指着筆墨問:
“要寫字麼?”
老婆婆點頭,她提筆立刻在紙上寫了個字。
老婆婆看:“困?”
白朝點頭:“就測這個字!婆婆說,我的姻緣怎麼樣?”
老婆婆連那張宣紙都沒拿起來,只看了看,便回白朝的話:
“小姑娘的姻緣不必擔心,只要你自已放開了,全身心去感受身邊人,自會開花結果。”
白朝聽着雲裏霧裏,怎麼就一個字就說出這麼些話來了?
她問:“婆婆,這怎麼說啊?這‘困’字怎麼解的?”
老婆婆回:“‘困’,一口一木,口中有木,可見小姑娘你對姻緣並不着緊,也可以說比較遲鈍,不管是嘴上還是心裏,都有些木,也就是不解風情,可謂是自已困住了自已。”
聽着好像有那麼丟道理,白朝居然找不出詞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