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獨白 >第七十九章 殺出重圍
    終於攀上峭壁最高點,站在頂上平地的白朝向前望着,本該是西邊的方向卻完全看不到夕陽西落的軌跡。

    即便難以置信,她也知道她確實走錯了方向。

    低頭看着手中的指南針,指針向前指的是西方,然事實上這個指向是錯的。

    把已失靈的指南針一丟,她走到壁頂邊緣往下看,看到如攀上來時的徒巖峭壁。

    她能爬上來,當然能夠再爬下去。

    現今已是下午四點半多,順着太陽西下的方向,又是站在高處,沒有高樹薄霧的遮擋,她很容易找到正確的方向。

    西邊不在她的正前方,而是在她的左手邊。

    順着這個方向再攀爬下峭壁,着陸時已是入夜,周遭一片漆黑。

    白朝依舊靠着峭壁坐着,揹包裏有打火機,可她並不想點火,找出麪包喫着,再吸着酸奶,她邊慢悠悠喫着喝着,邊五感全方位打開,時刻注意着周邊的動靜。

    直到睡下,她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之際,突然聽到什麼破土而出的聲音,這讓白朝剎那在睡夢中驚醒過來。

    她向來警覺,特別是接委託在外時。

    立馬坐起身,手腳麻俐迅速地收起簡易睡袋,厚大衣早丟在峭壁的另一邊,沒了睡袋的遮擋,夜風直鑽入她的衣領,冷得她毛骨悚然。

    但她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爲冷,而是因爲感知到未知名的危險正在靠近。

    嗖……嗖……嗖……

    一聲又一聲,很緩慢,速度不快,就像電影的慢鏡頭般,慢得讓人不得不看得仔細。

    也就因爲仔細,往往恐怖的鏡頭就會永滯於瞬間。

    白朝輕輕地背起揹包,力求不發出半點兒聲響。

    即便如此,此刻她也成了甕中之鱉,危險已慢慢形成包圍圈,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吱……吱……吱……

    像是半踩在雪地裏的腳步聲,又像是水滴滴進油裏滋一聲響起的聲音,白朝抽出腰際的精鋼小刀,背靠緊峭壁徒巖上。

    她知道她這會兒已然不能往前衝,一衝出去,便會真正被圍,不衝出去,至少她還擁有一面峭壁做爲她最有力的後盾。

    一旦她後背也受敵,那她就真的前後左右四方來敵,八面楚歌了。

    來一個,她殺一個,來一雙,她賺一個。

    這會兒已和男人攻擊她那會兒不同,此刻不僅一個人,而是聚衆圍攻她一人,來勢洶洶。

    嗒……嗒……嗒……

    倘若說方將的腳步聲是踩在沙土地上,那麼這會兒的聲音已然是過了沙土地,踩在泥土地上。

    沙土地柔軟,倘若不是其中混有小石子,人一腳踩下去,大概會陷下一寸。

    白朝在下了峭壁後便看過,西邊峭壁下的先是一小片泥土地,再前便是一大片沙土地。

    這片沙土地和另一邊的峭壁下沙土地一樣,同樣的質地,同樣遼闊,不同的是,另一邊的峭壁下沙土地是鋪到峭壁下邊緣,而西邊的峭壁下,卻還隔了一小片泥土地。

    泥土地較之沙土地更爲緊實,腳步踩在上面,聲音會沉實許多。

    也就是說,一大波攻擊者已經越

    走沙土地,走上了泥土地,而泥土地離她所靠的峭壁不到三十米的距離!

    高樹薄霧遮雲蔽日,夜裏更是連點兒星光都透不下來,更別說有月光餘輝。

    白朝看不清攻擊者的面目,只隱約看到一個又一個的黑影,數量還真是如她所想那般驚人。

    但他們走的姿勢有些奇怪,一搖一晃,一步一步,像是醉酒深夜歸家的醉漢。

    她也注意到了,他們手上幾乎沒有東西,也就是沒有武器。

    攻擊她的男人至少還知道帶把刀子,這些人竟是連把刀子都省了,這是自恃身手絕佳?

    一思及此,白朝不敢大意,手中小刀緊攥着,準備他們一旦進入她的攻擊範圍,她便先下手爲強。

    十步、九步、八步……

    進谷第一天,她已接連遭到攻擊,這讓她難以想象,在谷口消失的麥梁生進了谷後,手無寸鐵的他要怎麼生存下來?

    等到她找到他,會不會就是一具屍體?

    七步、六步、五步……

    已容不得她再想旁的,危機近在眼前,白朝迅速發起攻擊。

    最先走入她攻擊範圍的幾個人也很快迎戰,他們爭先撲向她,喉底嗬嗬聲,竟是赤手空拳向她衝了過來。

    同行都知道她擅長熱兵器戰役,但鮮少人知道,其實她更擅長冷武器近身搏鬥,因爲她從來都是可以一槍解決便一槍,甚少不嫌事多地選擇什麼近身相搏。

    她這個人,有時候在某些點上,還真是懶得自已不得不承認。

    最先攻擊的幾個人很快被白朝打趴下,幾近是一刀一割喉,或直插入心臟,或一個跳起從上至下扎進腦殼,瞬間就能扎出腦漿來。

    被血和腦漿噴灑到的時候,她驚奇地發現他們的血居然是涼的,沒半點兒溫熱,而腦漿裏則帶着一股難聞的臭味。

    鮮血剛離開人體時是有餘溫的,即便很快冷卻,在噴灑出的瞬間也不該是冷的。

    而腦漿迸裂時會伴隨着鮮血流出,所以會有濃裂的血腥味,然而這幾人並沒有,僅是一股似是從糞坑裏挖出屎來的氣味。

    邊打邊衝出包圍圈,白朝思緒萬千,詫異着這些攻擊者的怪狀,手中小刀並沒有停下。

    不過十幾分鍾,她已收割了十幾條性命。

    他們攻擊力不強,但勝在人數多,且不要命地往她身上撲,手腳並用,甚至連嘴都用上,個個意圖在她身上撕出個血口子來。

    她沒讓他們如願,他們也意識到這一點,情緒被推到了至高點,一聲聲嗬嗬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越來越濃。

    但他們沒有說話,不像男人攻擊她時的憤而怒罵,或沒首尾的驚慌質問。

    殺了將近半小時,白朝的體力漸漸不支,畢竟他們個個是成年的壯漢,那樣前撲後繼地攻擊她一個人,她身手再好,體力也跟不上,何況她白天剛攀爬過峭壁,又上又下,體力已耗費不少。

    夜裏休息回緩體力時,精神力又一直緊繃,根本就未曾全身心放鬆好好休息過,這會兒她高度集中精神應付前後左右不時攻向她的七八隻手,體力消耗得更快。

    這樣下去不行,待她體力支撐不了,她必逃不過力竭倒下的命運。

    選了個最恰的時機,白朝突破重圍,接連刺殺了好幾個人,殺出一條血路來,在伸手不見手指的黑暗中狂奔逃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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