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獨白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言爲定
    汪俊濤是怎麼死的,何娜不知道,即便能猜到跟誰有關,她也選擇了沉默。

    她說不確定的事情,她不想妄加評論。

    關邁的坦白是遲早的事情,但進行得這樣順利,也着實出乎白朝的意料之外,原本她以爲該是得到最後關頭,他纔會說出當年真相。

    他向她坦白到最後,並沒有自已眼睜睜看着自已妻子被謀殺的負罪感,也沒有爲自已的冷漠求白朝不要透露出去,只求她不要將這些事情告知關文豪。

    到底真是唯一的兒子,白朝相信,倘若關文進也是關邁的親生兒子,那麼當年關文進被冤,關邁一定也會像和覓荷一樣到處爲關文進奔走,即便傾家蕩產也會在所不惜。

    可惜事總與願違。

    吳靜的不忠,到最後不僅她自已要承受後果,連她的小兒子關文進也得爲她的出軌買單。

    昌南在電話另一頭聽着,身爲男人的他特別能理解關邁被妻子戴綠帽,且還爲奸-夫養了將近二十年兒子的憤怒,他突然嘆了口氣:

    “關邁這樣恨吳靜是可以理解,但關文進終歸是無辜的。”

    他也明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他身不在其中,也自然可以這般輕易地說出關文進是無辜的,倘若身在其中,能不能想明白都是一個難題。

    有時候人的憤怒不僅可以遮蔽人的雙眼,更可以將人的心染成黑色。

    話題一轉,他說起當年蔡青案的兩個可疑真正作案人選:

    “汪俊波?歐陽雲炎?你懷疑這兩人?”

    白朝輕嗯一聲:“目前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他們。”

    她甚至懷疑,汪俊濤的死也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至於李慧說的,汪俊波絕不可能是殺害汪俊濤的兇手,她信,但有沒關係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昌南道:“汪俊濤死之前,僱三毛他們尋曾慶祥的晦氣,綠毛又是親手將曾慶祥從工廠五樓推滾到一樓致重傷昏迷的罪首,這些都是汪俊濤安排的,你跟蹤他們到遊樂場那晚,聽到綠毛說汪俊濤原本還有任務要給三毛辦,但因爲出了意外,所以汪俊濤取消了接頭人跟綠毛會合……這個意外跟隔天汪俊波的死一定有關係!”

    白朝也知道,問題是這個意外到底是什麼?

    她說:“這邊我再查查。”

    他問:“你打算還怎麼查?”

    她會再找李慧談談,至於他這邊,他說:

    “你放心吧,我這邊很好,蔡青一家人我都給聚一起了。”

    白朝表示懷疑:“聚得了?蔡青會乖乖聽你的話?”

    昌南道:“曾慶祥本來就在醫院,我再說明一些厲害,比如汪俊濤的死,而曾慶祥的至今昏迷未醒則跟汪俊濤有關,蔡青再不想配合我,她也得想想她寶貝兒子與丈夫的安全。”

    講道理,有時候還真不如擺事實。

    面對這樣的事實,蔡青只有聽他的,纔能有一些保障。

    不然以她一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沒他時刻保護,她一家三口只有被宰的份。

    再者,其實他覺得蔡青還是想討得真正的公道的,只是礙於現實的無奈,她就算打爛血牙也只能往肚子咽。

    “這不奇怪,誰被欺負了,誰都會有報仇的念頭,即便只是一閃而過

    ,也該是有的。”白朝覺得這是人之常情,“想要她把當年爲什麼要污陷和守志與關文進的真相說出來,也只有把當年那兩個真正作案人解決了,她纔會配合我們給和守志、關文進翻案。”

    昌南不放心白朝一個人在海城,特別是聽到歐陽雲炎心理不太正常之後,他憂心更重了:

    “小白,變態的人不比常人,別小瞧了歐陽雲炎,還有汪俊波,即便汪俊濤的死不是他下的手,他在其實佔的角色也不會輕,不要大意。”

    白朝聽得心暖暖的:“知道了,你也小心,我這邊一動手,難保他們不會狗急跳牆,直接殺人滅口。”

    屆時,蔡青將是第一號目標。

    ………………

    李慧再次接到白朝的電話,她猶豫了很久,終是沒有赴約。

    晚上汪俊波回來,喫晚飯的時候問她:

    “你怎麼了?坐立難安的,是不是孩子們在學校發生什麼事兒了?”

    李慧搖頭:“沒有,孩子們都很好。”

    汪俊波再看她一眼,知道她沒說實話,但也沒再問。

    晚上睡下,李慧被他抱在懷裏,眼睛睜着,許久沒有睡着。

    他收了收擱在她腰間的手臂,勒得她輕哼一聲:

    “你幹什麼?鬆鬆!”

    汪俊波卻不爲所動,仍舊將胸前背靠着他的她抱得很緊:

    “你是不是還在想俊濤的死?”

    李慧不是在想汪俊濤,她是在想白朝再次約她會是因爲什麼事兒,但不能說,聽着他的猜測,她便順着嗯了聲。

    汪俊波順着她的長髮:“別想了,俊濤的死跟他有關,我也沒辦法,你再想,除了讓自已心煩之外,也想不出什麼。”

    果然是那個人!

    李慧難掩身子的輕顫,她不知道她是氣得發抖,還是因爲那個人那樣輕賤人命,她怕了。

    她沉默着,許久才問了他一句:

    “還記得俊濤曾答應過你什麼麼?”

    汪俊波手一頓,心裏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手僵着慢慢鬆開她的腰。

    他躺平,不再抱着她睡。

    李慧翻過身,不再背對着他,她看着在昏暗夜燈下他的側臉:

    “俊濤答應過你,倘若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了,他會替你頂罪。”

    汪俊波看她:“就因爲這個,所以從一開始,你纔沒有懷疑是我殺了俊濤?”

    李慧承認:“我不知道俊濤口中的‘東窗事發’指的是什麼事情,但現在俊濤死了,要真是東窗事發了,你怎麼辦?”

    “你關心我?”汪俊波有些出奇地看着她,眼裏有着希翼:“我一直以爲我們只是商業聯姻下的犧牲品,即便我們有了孩子,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同睡一張牀上,也只能是同牀異夢。”

    李慧突然坐了身,他的目光隨着她動而動,她慢慢下了牀:

    “我希望真有東窗事發的一天,你能遭到報應,至於我和孩子,你放心,我不會再嫁,孩子也永遠不會冠上汪以外的姓。”

    汪俊波聽着並沒有生氣,他慢慢笑了出來:

    “好,我們一言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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