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醫來夫貴 >第二百五十三章 橫財非好事
    “不可能吧?”王夫人微微一愣,隨即否認,“她哪裏有那麼大的臉面讓陛下給她做主?”

    穆慶豐眉頭皺了皺,神色卻緩和下來。

    上次穆瑾救皇長孫的事情,他在事後細細琢磨了一圈,如果穆瑾上元節那日說的是真的,陛下讓她離開金陵,只怕陛下對穆瑾並不是那麼待見。

    如果是這樣,就算是她進宮,嘉佑帝也不見得會爲她做主。

    再說,這是穆家的家務事,陛下未必肯理會。

    可如果這樣的話,那個死丫頭爲何還是要進宮?

    死丫頭狡猾的跟狐狸一般,難道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王夫人是女人,想法又與穆慶豐不同,“老爺,你說她想進宮,有沒有可能是想伺候陛下或太子?”

    穆慶豐一愣,他根本沒往這個方向想過,“不能吧?”

    “怎麼不可能,”王夫人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一個女孩子家,早晚要嫁人的,她又去過宮裏,定然見識到了宮裏的榮華富貴,說不定就想讓梁王府送她入宮去伺候陛下或太子呢?”

    梁王府作爲親王府,每隔一兩年也會選秀美的女子送到宮裏去伺候。

    穆瑾以醫治梁王爲條件,讓梁王府送她入宮,她一個年齡上青澀的丫頭,平日裏陛下或太子自然是瞧不上眼的,可若是梁王府推薦的人,卻又不同,不管是陛下,還是太子,都是要另眼相待的。

    “沒想到這丫頭心機還挺深的。”王夫人喃喃自語,隨即又皺了皺眉頭,“可她若成了嬪妃,讓咱們歸還宅子和醫館,那咱們………”

    “她若是成了嬪妃,就更加不可能開口要了,陛下最是愛惜名聲的人,嬪妃和孃家爭產的名聲,陛下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穆慶豐肯定的說道。

    君臣十幾年,他對於嘉佑帝的性格還是很瞭解的,嘉佑性帝性格溫和,執政手段並不強硬,尤其重視愛惜聲譽,上次穆瑾的事,他答應洪先生沉默不做聲,也是因爲考慮到了這一點。

    穆慶豐想到此處,心情終於鬆了鬆。

    王夫人覷着他的神色,“老爺,那宅子和醫館我們是不是不用歸還了?”

    穆慶豐沒好氣的瞪她,“說什麼歸還不歸還,本來就是穆家的東西,父母在,別籍異財,我們還活着呢,她就藏私財,說到哪裏也是她不孝,我們改了房契是爲她好,免了她的牢獄之災。”

    “就算是陛下詢問,也是要依照大周律例來坐公斷的。”穆慶豐越說越覺得底氣足,是的,他根本沒有做錯,又爲何要因爲死丫頭幾句話而心虛害怕。

    王夫人聽了也噓了一口氣,不還當然最好。

    不是說那個死丫頭就要離開金陵了嗎,等她一走,她就把六興衚衕的宅子賣了,再將杏林館收拾一番,重新開業,到時候有小醫仙這個活招牌,還怕掙不來銀子嗎?

    夫妻兩人面面對坐,心思各異。

    ………………

    夜色完全黑透的時候,老曲才一身酒意,腳步虛浮的踏進了他位於柳樹衚衕的家門。

    柳樹衚衕是個及其破敗的巷子,裏面住着的大都是在衙門裏當差的下等小吏,巷子逼仄,兩邊都是小小的宅子。

    老曲一路笑呵呵的跟巷子裏的人打着招呼。

    “老曲,又去哪兒喝酒了?看這樣子,喝的不少啊。”

    老曲打了個酒嗝,酒氣上涌,他的頭腦有幾分迷糊,

    “去衙門口的小酒館裏喝了幾杯。”

    有人朝他打趣,“小酒館那錢寡婦是不是夠味道啊?”

    老曲嘿嘿一笑,擠眉弄眼一番,揹着手走了。

    他的家在巷子最裏面。

    他一走,剛纔打趣他的人低聲議論起來。

    “老曲這是攤上什麼好事了?怎麼這段日子天天喝的醉醺醺的回來?”

    “都有錢日日喫酒了,自然是發發財的好事了。”

    有的人看着老曲邁進家門的身影,羨慕的撇嘴,“怎麼發財的好事兒輪不上我啊。”

    年紀長些的人卻嘆了口氣,“有時候這橫財不一定是好事啊。”

    有時候橫財不一定是好事,老曲此刻腦子裏也正好閃過這個念頭。

    他進家門的時候,就覺得家裏安靜的厲害,平時這個時候,三個兒子早就吵鬧得要掀了房頂一般,怎麼今日裏卻安靜的彷彿沒人一般。

    他喊着兒子的名字踏進屋子,看到屋子裏的人,臉頓時就白了。

    屋子裏站着四個黑衣大漢,三個兒子都安靜的坐在牆角,不敢發出一點動靜,一個身穿玄色衣衫的少年端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目光冷然。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能擅闖我家?”老曲被眼前的陣仗嚇得一哆嗦,酒意頓時醒了一半。

    少年眯着眼睛笑了笑,身體前傾,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曲文書是吧?坐下聊聊。”

    來者不善,老曲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他想跑出去喊人,奈何在四個大漢面無表情的注視下,他的腿發軟,根本邁不開步。

    “你們要幹什麼?我不認識你們,和你們沒有什麼好聊的。”他強自控制着自己,聲音卻還是有幾分哆嗦。

    少年冷冷一笑,一張紙輕飄飄的扔在了老曲腳邊。

    “你不認識我們,應該認識這個東西吧?你不久前剛立的。”

    老曲彎腰撿起地上的紙,上面熟悉的筆跡讓他的手一抖,“你們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他明明記得自己將這份文書藏在了衙門櫃子裏的最底層啊,這些人是怎麼拿到的?

    少年翹了翹嘴角,“怎麼拿到的你不需要知道,給你看這個是要讓你明白,既然我能拿到這個東西,那麼在你家做點其他的事,也不會有人追問的。”

    說着,他輕飄飄的眼神依次從老曲的三個兒子身上滑過,最後落在了老曲的腿上。

    老曲嚇的腿一哆嗦,坐在了地上。

    “你們,你們想讓我做什麼?”

    “願意聊了?”少年挑了下眉頭,眼神似笑非笑。

    老曲抿了抿嘴脣,沒敢說話。

    少年坐直了身子,“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你只需要明天早上…………”

    少年口齒清晰,三言兩語便將事情說的清楚明白。

    老曲卻越聽臉色越白,搖頭道:“不行,不行,我不敢,我不敢!”

    “不敢?”少年臉色倏然沉了下來,“那你就去慎刑司的地牢裏度過後半生吧。”

    慎刑司?老曲駭的擡起頭,他是慎刑司的人?

    少年面無表情的俯視着他。

    片刻,老曲蒼白着一張臉,認命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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