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不早了,米志博洗完澡出來,顧欣妍已穿戴整齊,並化了淡妝,之前的暴戾與冷寒已消失不見。
“老公,你快穿好衣服,我們去媽媽家喫晚飯。”
米志博見她改變好了態度,心頭一鬆,高興地連連點頭,“好,我立刻換。”
看他進了衣櫥間,顧欣妍淡淡地勾起脣角——
米志博,我有的是時間追查你!
顧家大院。
夏燕妮和白尚風到了。
第一次真正見到丈夫的初戀情人,陳怡蘭心裏還是有點彆扭的。
望着眼前這個端莊優雅,美麗又有風韻的女人,她才理解當年顧錦成爲什麼會這麼迷戀她。
原來她到老還這麼美麗,那種知性與成熟的風韻是少婦們難以超越和比擬的。
但她陳怡蘭也不差,因爲要請夏燕妮過來,她特意穿了件新衣服,還淡淡地化了妝,相較夏燕妮,倆人的美貌也不相上下。
顧錦成朝夏燕妮點了下頭後就直接跟白尚風嘮起了當前的時事和工作情況,倆個男人去了書房,而女人則在客廳裏談笑風生。
“姥姥,我奶奶家是不是很大?”凌琦月倚在夏燕妮膝前,高興地問。
“嗯,很大,很漂亮。”夏燕妮歡喜地摸着她的頭。
“姥姥,姥爺的家裏有沒有我爺爺家這麼大啊?”
“沒有。”夏燕妮笑笑。
“那你爲什麼嫁給他了?”
這問題太敏感,夏燕妮從陳怡蘭的神色裏已看出她對自己有所瞭解的,遂淡淡一笑,“因爲姥姥愛姥爺,愛他就不會計較其他的。”
聽到這個回答,陳怡蘭不由多看了她兩眼,眼眸盈笑,“白夫人,我看白先生真的很疼你。”
進門的時候,陳怡蘭已發現白尚風的細節動作,替妻子撩去前面的頭髮,替妻子拿包,替妻子解下肩膀上的披風。
體貼的模範丈夫啊,顧錦成還沒有做到這一點呢。
“是的,我先生對我一直不錯,可能是因爲我以前生過病。”
“你生過病?”陳怡蘭微訝,這個倒沒有聽丈夫提及過。
夏燕妮面有苦澀,垂下眼簾,手撫着凌琦月的頭髮,低低道:“我結婚之前有過一個女兒,因爲是被人強迫的,我母親很恨他,所以把這個女兒扔了。”
“酸菜,你快把水果盤端到樓上去,爺爺要喫。”陳怡蘭覺得這話題還是別讓小孩聽了。
酸菜也聽話,接過奶奶遞過來的盤子走了。
“白夫人,我有句話埋在心裏想問,我想這句話也是我丈夫的一個心結,你能說嗎?”旁邊沒人,陳怡蘭開口了。
夏燕妮一笑,“當然可以。”
“你當年爲什麼拋下顧錦成遠渡重洋?”
夏燕妮聽完眼神又一黯,“本來過去這麼多年,我是不想舊事重提了,你和顧錦成如今這麼幸福,提它做什麼?”
“你說吧,我猜他很想知道,我既然問你,自然也不會計較什麼。”
回想往事,夏燕妮眼眸間明顯露出了一絲沉痛,她低沉道:“當年我被人強暴了,不敢跟顧錦成說,因爲當時很愛他,怕他接受不了我這個不潔之身。”
“是誰?”陳怡
蘭氣憤地一把抓住她的手。
“那你第一個女兒是他生的?”
“第一次被強迫後,我去了美國,他追到那兒,幾年之後他再一次強迫了我,我媽對他恨之入骨,我逃回國內,生下孩子後被我母親扔了。”
“那他還有家人嗎?”
“有,他父母大概因爲他太沒出息,所以也不管他,任他在外面獨自闖蕩,後來也因病去世了,但他還有兄弟在世。”
說到這兒,夏燕妮的神情明顯現出了一抹哀傷。
或許,這個男人也是她心頭一道疤,每次揭開都會痛一回。
“對不起,我不該問得這麼清楚。”陳怡蘭伸手環住她的肩膀,心裏騰昇起一抹同情。
夏燕妮輕拍了下她的手背,“謝謝你,我說出來心裏好受多了,這件事壓在我心底這麼多年,我該釋放出來讓自己輕鬆點。”
她相信,陳怡蘭之所以這麼問,是爲了顧錦成。
顧錦成的心結從此也會打開了。
“乾媽!”這時,凌沫雪到了,她高興地上來,緊緊地擁抱了一下夏燕妮。
夏燕妮抱着她,本就情緒激動的她忍不住滾下了淚珠。
陳怡蘭盯着她的臉,再看看自己媳婦的臉,心裏閃過一絲疑惑。
“乾媽。”顧明煊也上來叫了一聲。
夏燕妮趕忙抹去臉上的淚,朝他笑了笑,聲音微哽,“明煊,我很高興,雪兒以後就有你照顧了,你要好好愛她,不要讓她受任何的委屈。”
“乾媽,你放心,我會好好愛她的。”顧明煊點頭,攬過老婆的腰,溫柔地看她一眼。
夏燕妮拿起包,從裏面掏出兩個錦盒遞過去,“這是我從美國帶回來的一對鑽戒,還有一對龍鳳手鐲,算乾媽的一點心意,祝賀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凌沫雪打開看了一眼,微微喫驚,“乾媽,這太貴重了。”
她看到,那對戒指精奪天工,做得非常精緻,也是龍鳳戒,但上面的鑽石加起來起碼有十克拉。
還有一對金手鐲份量真的太重。
“拿着吧,你是乾媽的女兒,在我心裏,你就是親女兒,再多的禮都不足以表達我這顆愛你的心……”
說着,夏燕妮又摸了摸凌沫雪的臉,“孩子,看到你幸福,乾媽心安了。”
她是自己的女兒,她肯定是自己的女兒!
作爲母親,她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乾媽,謝謝你。”凌沫雪朝她鞠了個躬。
而此時的樓上書房,白尚風也提起了凌沫雪。
“顧董,我必須跟你說件事。”白尚風彈了彈菸灰,微微一笑。
顧錦成點頭,“你說吧。”
“我們懷疑你大兒媳就是燕妮找了多年的大女兒。”
“……”顧錦成面容微僵,心緒翻騰,這種“惴測”不僅僅是白尚風,是他第一次看到凌沫雪就有過。
“我們已經去問過趙琴女士了,她確信凌沫雪不是她前夫所生,現在就差親子鑑定了。”白尚風悠悠道。
“凌沫雪知道嗎?”顧錦成沉吟了半晌才低低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