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琦陽淡淡一笑,從袋子裏掏出一顆什麼,剝了包裝紙塞進她的小嘴裏,“喫吧,我們還這麼小,偶爾喫點甜食長智商。”
小酸菜嘬着糖一愣,隨即笑開,“鍋鍋,你早這麼說,我就不討厭你剛纔的問題了。”
凌琦陽小大人式地在她腦袋上輕輕地彈了一下,教導:“以後要記得邁開腿鍛鍊身體,這樣就不會容易感冒了。”
剛說完,他們就看到管家蔚伯匆匆地走了進來,見他神色慌張,急忙跟着他走進了餐廳。
“夫人,夫人。”管家抹了下臉上的雨珠子,喘息,“大門外有一個小孩子在哭。”
“小孩?”凌琦月驚呼,不等大人反應,她轉身就往外跑。
陳怡蘭喫驚地站起來,問管家,“有大人在身邊嗎?”
“沒有,好像是剛剛發生的事,孩子身邊只有一隻小箱子,他穿着小雨披。”
“那快抱他進來。”陳怡蘭馬上說。
凌沫雪與顧欣妍驚愕地互視了眼,隨即也起身跟蔚伯出去。
凌琦月打着小雨傘怔怔地望着門口穿着紅雨披的小不點,烏黑的眼睛不停地轉動着……
新奇,疑惑,還有一點淡淡的驚喜。
凌琦陽走過去,伸手摸了下那個小孩的臉,開口,“你別哭了,哥哥問你,你爸爸媽媽呢?”
“NO……NO……”小孩子驚恐得往後退,嘴裏喊的是英文。
這下兄妹倆喫驚了,不是本市人啊?
管家出來了,和看門的師傅一起把那個小孩弄進了院子,一個抱着,一個提着箱子,並招呼着巴哥兄妹倆一起回屋。
……
客廳的氣氛慢慢變得凝重了。
解開小男孩身上的雨衣,芳姐給他擦乾了臉,大家定睛一看,不由你看我,我看你,滿臉的詫異與不解……
這小男孩的臉型長得跟凌琦陽差不多,眼睛卻是碧藍的,小鼻子巧挺,嘴脣不薄不厚,非常漂亮。
他看起來才三歲左右,身高比小酸菜矮了那麼半個頭,望着陌生人,他藍眸烏溜溜地轉,害怕地躲到了沙發背後。
“小弟弟,你別怕。”凌琦月去牽他的手。
“Go out!”他搖着手,情緒很牴觸,嘴裏含糊不清地亂嚷着,“NO……out!”
“媽媽,這孩子是混血兒,肯定是在外國長大的。”顧欣妍說,“他不喜歡別人碰他,喊着讓人走。”
陳怡蘭看到這個孩子,心裏已隱隱不安起來,在這個孩子的臉上,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
天那,千萬不要!
否則,這顧家的臉面真不知道往哪擱了,老頭子回來不生氣纔怪啊。
“蔚伯,你快打開箱子看看。”陳怡蘭的聲音都顫抖了。
管家和凌琦陽一起蹲下來把箱子打開,發現裏面除了衣服,還有兩聽進口奶粉,再翻到下面,他們看到了一個白色的信封。
管家把信封遞給了陳怡蘭,陳怡蘭急急打開,發現上面寫的也全是英文……
她雙手微顫,目光快速地掃了一遍,隨即臉色漸變,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個從沙發後面探個出個頭的小不點。
顧欣妍
從母親手裏拿過信紙,和凌沫雪一起看,默唸完後,倆人驚訝地互視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喂喂,奶奶,媽咪,姑姑,你們快說話,他是誰啊?”她着急地揮着小手。
還是沒人說話,大家的眼睛都看着那個男孩子。
凌琦月小嘴一噘,一把從顧欣妍手裏奪過信紙,眼睛睜得老大,小腦袋轉來轉去……
媽誒,這英文字母也寫得太潦草了吧,它們認識她,她不認識它們啊。
“鍋鍋,你看吧。”凌琦月把信紙塞進了凌琦陽的手裏。
凌琦陽仔細地瀏覽一遍,然後摺好信,重新把它裝進了信封,走到陳怡蘭面前,他問:“奶奶,這件事是真的嗎?”
陳怡蘭心緒異常複雜,她擡起頭,想哭都哭不出來,“是真的。”
“那個富少爺指的是……”
“不是你們的爹地,是指你們的叔叔。”
“奶奶,那你們也得接受他。”
陳怡蘭嘆了口氣,頭痛,“陽陽,他跟你們不一樣,他本來是爺爺讓他母親打掉的。”
哪知道又生下來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三年前的一天,她明明看着那個莎莉走進婦科,再進產室流產的啊,而且事後她才把手中的一張支票給了莎莉,那是一百萬美金補償費。
可現在孩子都這麼大了,而莎莉一年前因爲在國外吸毒過量而死,幫她帶孩子的父母經過多方打聽,才把孩子送到了顧家……
信上寫着:我們年歲已高,體弱多病,沒有能力再撫養這個孩子,聽莎莉朋友講,這孩子是TK集團富少爺的,所以我們就想辦法打聽到了你們的住所……
孩子交給你們了,他是顧家的骨肉,希望你們能接收他。
信上最後還註明了孩子的出生年月,冬天生的,聖誕節前夕,12月24日平安夜十點零五分,所以英文名就叫“safely”(平安的意思)
“奶奶,你是指這弟弟是叔叔的孩子嗎?”凌琦月聽懂了他們的對話。
“可能吧。”還沒親子鑑定呢。
“奶奶,你又不能肯定了呀?你難道沒有看出他長得很漂亮,有沒有像叔叔小時候?”凌琦月走過去,托起了小不點的臉蛋。
小不點生氣,敏感度高,用力拍打了一下她的手,紅着眼睛又用英文喊了句:“別碰我!”
雖然口齒不清,但氣勢很兇悍。
凌琦月急忙往旁邊退,心中汗顏……好可怕的弟弟。
“這孩子警覺性高,估計在家裏被別人欺負過,所以不容易接觸。”顧欣妍悠悠道。
凌沫雪慢慢走過去,蹲下來張開手,用流利的英文跟他說:“寶貝,讓阿姨抱抱你行嗎?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小不點搖着頭,雙手用力抓撓着沙發皮,似乎要把皮給撕裂,自己快點鑽進去。
凌沫雪又輕輕地拉了下他,笑容親切溫和,“寶貝,你可以把我當媽咪。”
小不點一頓,似乎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眼睛一紅,他張嘴就大哭了起來,這一下,誰拉他都沒用,他一直躲,一直哭。
陳怡蘭煩亂地摩摩額,擡頭問女兒,“欣妍,這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