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高挑的女人,突然讓她有點害怕。
“我……”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她狡慧地搖搖頭,“不是一個人。”
“有誰?”
“我爹地媽咪很快就來了。”
“呵!你還想騙我?”
自從小酸菜從計程車裏下來她就跟上了,因爲那個時候她剛好拿到了化驗單,本想開車回去的,一見凌沫雪的女兒獨自來醫院,她便打消了立馬回家的念頭。
小酸菜在姜蔓麗眼裏看到了一絲戾色與陰冷,她的小心肝微顫着,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
她發現,這邊走動的人很少。
她吸口氣,“阿姨,你……你今天很漂亮。”
“別故意奉承我!小丫頭。”姜蔓麗託上墨鏡,一把奪過她抱着的豬豬儲蓄罐高高舉起……
“阿姨,不要!你不要這樣不愛小孩。”小酸菜拉住了她的衣服,眼神哀求,帶着哭腔說,“這錢我是給safely看病的,我坐車也要錢,你把它還給我吧。”
姜蔓麗冷冷一笑,“行,我還給你,但你要跪下來給我叩三個響頭。”
跪?
小酸菜很快想到在影視城楚露汐逼她下跪的情景,那時候,哥哥正氣凜然,挺直腰桿無論如何都不跪。
小酸菜從這兒懂得一個道理,被逼下跪是別人對自己的羞辱,無論如何是不能屈服的。
“不要,我不要……”她搖着頭,眼睛裏已充盈上了晶瑩的淚水。
姜蔓麗眸孔微縮,脣角揚起一抹冷鷙的笑,真想不到,她小小年紀還這麼有骨氣。
想到她闖進自己的訂婚現場,把顧明煊奪走,又嘲笑她整容,鼻子歪了……
姜蔓麗真恨不得死勁地掐幾下這個漂亮得讓她生厭憎恨的小不點。
可自己是大人,又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她?
“行了,你不跪可以,給!”她把儲蓄罐遞還給了凌琦月。
“謝謝阿姨。”小酸菜抹了抹眼角,抱着“豬豬”朝她鞠了個躬,像是感謝她的“不殺之恩”。
下一秒,她側過身就跑,誰知沒跑兩步,忽聽姜蔓麗大叫一聲,“呀!大蛇,蛇啊。”
小酸菜心頭一個激顫,害怕軟體生物的她也驚恐地發出了一聲尖叫:“啊……”
哐當!
小腳一崴,她摔倒了,手裏的儲蓄罐摔得四分五裂,裏面的硬幣和幾張大鈔全撒落在地。
“嗚嗚嗚……”她悲傷地哭了,淚水嘩嘩直流。
而姜蔓麗卻拍了拍手,高傲地仰起頭離開了現場,今天雖然沒有甩這個討厭的小丫頭一巴掌,但她怕尖叫,容易被驚嚇到這件事她記着呢。
呵!還真有效。
顧明煊,凌沫雪,你們欺負我,羞辱我,我會到你們孩子頭上索回!
……
她離開醫院沒多久,顧明煊的小車也趕到了醫院。
他接到母親電話,說小酸菜從後門離開大院後,第一時間就是讓保鏢去分頭尋找,又讓季峯通知各電臺廣播尋找孩子。
很快,他收到一年青司機的消息,說自己送過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孩去過中心醫院。
顧明煊找到院長,讓他立刻通知各個院科,問他們有沒有見到一個漂亮的四歲小女孩。
十八層的小護士急忙回覆:“看到了,她揹着一個書包,手裏抱着一個錢罐,說要找她的弟弟。”
時間過了這麼久?
顧明煊心裏緊了,而此時,各個科院回覆過來都說沒有看到,保衛處的監控視頻裏也沒有出現小酸菜走出去的身影。
這就怪了,醫院裏找不到人,可又沒有發現那個穿紅斗篷的小女孩走出去。
顧明煊立刻給父親打電話,“爸爸,我現在確定酸菜失蹤了,你馬上讓林隊長帶人封鎖各個交通路口,車站,碼頭,飛機場……快!我報警了!他們會配合!”
而此時,凌沫雪帶着曹輝他們趕到醫院,開始地毯式地搜索,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然而,結果很失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凌沫雪的身子漸漸發冷,兩腿發軟,臉慘白得無一丁點血色,站在醫院停車場上,她捂着臉止不住慟哭……
“女兒,我的女兒,你千萬別出事啊。”
顧明煊跑過來一把抱住她,輕拍着她的背,“別擔心,女兒肯定沒事,她那麼聰明善良,會沒事的,老婆。”
“老公……她還在生病那,如果受到驚嚇,她發燒怎麼辦?老公,我的心痛死了,我難過死了。”凌沫雪哭得泣不成聲,渾身顫抖。
“我知道,”顧明煊兩眼濡溼,緊緊地抱住妻子,嗓音喑啞,“我們會找到她,一定會找到她,雪兒,我們要挺住,來!你坐我的車,我們倆一起找。”
“不,分頭找,這樣多個機會。”凌沫雪一抹臉上的淚,推開丈夫,飛快了上了自己的車。
一路開着車,她一路流着淚,心裏不停地祈禱着——
寶貝,你快回來!
寶貝,你快回來!
寶貝,你快回來!
……
而此時的寶貝正坐在一輛灰色的麪包車上,
姜蔓麗害她受驚摔倒後,她趴在地上直哭,吸引了一個正東張西望的過路女子。
她朝四周看了一眼,急忙跑過來扶起凌琦月,“小朋友,你快起來。”
隨後,又撿起地上的錢全部放進了凌琦月的書包裏。
“阿姨,謝謝你。”哭泣着的小酸菜仍然不忘感謝。
這女人看去有三十多歲,穿着一件淺色的花棉襖,頭上裹着一條米黃色的方巾,樣子很土氣。
“小朋友,你的爸爸媽媽呢?”她微笑着問。
“他們不在這,我是一個人出來找弟弟的。”
女人眼睛微閃,一絲喜色快速從臉上滑過,“那我帶你去找吧。”
“好。”小酸菜信了。
女人便從自己的挎包裏找了塊花白的方巾給小酸菜包在頭上,“今天風大,阿姨給你包起來,這樣你就不會感冒了。”
小酸菜吸了吸鼻子,“阿姨,我本來就感冒,你這樣會憋死我的。”
“沒事,你看阿姨也這樣包着頭呢。”
說着,她又從包裏翻出一件藍色的披風披在小酸菜的身上,像包糉子似地裹好她,然後一把抱起,溫柔地說:“小寶貝,這樣你就吹不到冷風了。”
小酸菜感覺這樣的穿戴太彆扭,“阿姨,我不冷,這樣不好看。”
“別管它好不好看,暖和就好。”她快速往醫院後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