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煊手一滯,漫延在眼底的情慾漸漸消退,“女兒在做什麼?”
“練算盤。”
……
顧明煊走進書房時,凌琦月十個數字已拔得非常流利了,而且指法還正確,她身邊的米容星卻慢吞吞的,神色明顯露出一絲不耐。
“小公主,我想睡了。”他說。
“好吧,你去睡。”凌琦月轉過頭,看到父親,她高興地撲過來,“爹地,我已經會打算盤了。”
顧明煊抱起她親了一口,“好,寶貝真是好樣的。”
米容星望着他們父女情深,眼裏閃過一抹落寞,擦過顧明煊的腿,飛快地跑了出去,顧明煊走出書房,發現他已經上樓了。
顧明煊抱着女兒進了兒童房,問在看書的凌琦陽,“今晚不跟星兒睡了?”
凌琦陽翻着書,淡淡道:“他說他要陪姑姑。”
顧明煊讓一雙兒女坐好,慈愛地望着他們,“爹地跟你們說件事,米容星現在的小心靈很敏感,爲了照顧到他的心情,爹地和媽咪年前要住到帝華去,可能會跟你們分開一段時間,你們就跟米容星住這兒,行嗎?”
凌琦陽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凌琦月問:“爹地,你的意思是不讓米容星看到我們跟父母很親熱很親熱嗎?”
“對,這是一半的原因,還有一半原因就是想讓你們陪他玩,陪他學習,讓他從痛苦失落中走出來。”
“OK!”凌琦陽舉了下手。
接下來,顧明煊就留在兒童房裏給他們講故事,抱這個玩一會,又抱那個玩一會,逗他們開心了,也玩得累了,照顧他們睡好,他才離開。
走進臥室,凌沫雪已躺在牀上睡了,今晚喝了些酒,她睡意很濃,顧明煊也沒吵她,等她睡了一覺醒來,才摟着她激烈地顛鸞倒鳳……
此時已是半夜,凌晨三點後別墅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
年青夫妻無所顧忌地歡愛,曖昧的聲音隱隱透出來,站在走廊上聽得特別清晰。
顧欣妍並不是故意想聽他們歡愛的聲音,只是半夜起來方便,嘴巴有點幹,披上衣服下樓拿開水,不經意聽到了他們ML的聲音。
這種男歡女愛的聲音特撩人心扉,特別是夜深人靜,單身孤寂的時候。
顧欣妍身子一熱,快速上了樓,進入房間,她靠在門上,雙眼緊閉……
想起自己曾經與米志博也像顧明煊夫妻一樣激情似火,愛的如膝似漆,心頭忍不住再一次悲傷。
淚從眼角滑落,她慢慢地靠着門滑落下來,坐到地上,抱着腿,拿膝蓋閉着嘴嚶嚶哭了起來……
一直以爲自己已差不多調整好了心情,可沒想到自己真正的內心遠比理智來得脆弱。
在親人面前,她微笑,明媚,若無其事。
在前夫跟前,她可以做到冷若冰霜,冷酷無情,淡定從容。
卻無人知道,深夜醒來,她摸着身邊冰冷空寂的半張牀,心頭有多悲涼與失落。
離婚後的陰影如影隨行,原來她顧欣妍並不是真正的灑脫與不在意。
這恰恰說明,她對米志博真愛過,對這樁婚姻用心過,愛的徹底,愛的用力,最終受到傷害的痛感是最最深
第二天,顧欣妍和凌沫雪一起去了金帝娛樂公司,她把以前的工作事務一一移交給了凌沫雪。
倆個女人做事都比較講效率,認真起來從不受其他事情的干擾,也不會隨便開小差,所以,半天時間,顧欣妍就移交完了所有的事務。
中午,倆人偷閒,重新去了那家幽靜的私房菜館。
還是那個半包間,倆人要了個火鍋,但沒有了甜酒,火鍋也不再辣了,清淡的胴骨底料,煮着自己喜歡的菜,邊喫邊聊。
“明煊說,今晚開始,我倆回帝華住。”凌沫雪撿起話題。
顧欣妍坦承,“拍手歡送,免得我整天對着你們,看你們秀恩愛,喫一嘴狗糧,被你們虐哭。”
這話不假,昨晚是哭了。
凌沫雪盯着她的眼睛,淺淺一笑,“看來,還是你弟弟比較瞭解你,你……哭了?”
顧欣妍也擡頭看她,“女人哭很正常,哭可以把身體裏的毒素排出來,還可以讓自己的心靈得到輕鬆,舒解,何樂不爲?”
“呵呵……聽你這麼一說,以後你弟弟欺負我,我得好好哭一哭。”
顧欣妍抿脣笑,笑容裏滿是戲謔,“他每晚抱着你,你不就叫得像哭?”
“呀!”凌沫雪甩着筷子朝她頭上一記,“你竟然偷聽啊?”
“沒有!”顧欣妍舉起手,卻又忍不住笑,“我沒那個嗜好,我是無意間聽到的,你倆不顧時間,不顧場合地愛愛,不想讓我聽到也難啊。”
凌沫雪面紅耳赤,“看來你弟弟的決策很英明。”
話落,她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朝這邊飄過來,“就在這兒喫吧,這地方偏僻幽靜,聽說味道也不錯。”
“我說我大冷天跑過來看你,你就請我喫火鍋?”迴應的是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
凌沫雪神情一緊,想放下筷子站起來,卻不小心碰翻了跟前的碗,“哐當”一聲滑落到地。
剛剛落過這兒的司馬晴惠隨意地朝這邊瞟來一眼,看到凌沫雪,她面色一惶,伸手拽過範逸東,把他推到後面的一個包間裏。
範逸東一怔,“誰呀?”
“噓……凌景琛的妹妹。”司馬晴惠心慌意亂,臉都白了。
而這邊的顧欣妍見凌沫雪神情變了,奇怪地問:“你看見誰了呀?這麼驚詫的。”
“我好像聽到了司馬晴惠的說話聲。”凌沫雪擦了擦手。
“那去看看唄。”
凌沫雪凝凝眉,思忖片刻,她決定還是去找找看,然而,她出去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司馬晴惠的影子。
回到座位上,顧欣妍聽她一說,笑了笑,“聲音相像的人很多,你真是神經過敏,你不會懷疑她接近你哥哥是居心不良吧?”
凌沫雪搖了下頭,也不再多說了。
而此時,司馬晴惠和範逸東已走遠了,他們換了個地方喫飯。
範逸東告訴她過了年,他也要到N市裏來工作,而且有可能會進入凌新化妝品公司做銷售員。
司馬晴惠反對,說這樣子容易被凌景琛發現她已結過婚,關係容易暴露。
“那我不去他公司行嗎?女兒你總得見吧?”範逸東生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