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晴惠則笑咪咪地拎着水果走到沙發前，朝顧明煊他們點了點頭，“我聽素素說酸菜好多了，感到特別高興，所以就跟着來了……她，她人呢？”
凌沫雪淡漠地睇了她一眼，“孩子在樓上，請坐吧。”
凌景琛跟顧明煊在聊天，倆人似乎沒看到她一樣，司馬晴惠胸口像堵了一團棉花似的，很是不舒服。
她主動坐到凌景琛身邊，又朝顧明煊一笑。
顧明煊冷着俊臉當即起身，對凌沫雪說：“親愛的，我去下書房。”
司馬晴惠倍受冷落，頓感如坐鍼氈。
她試探性地挽住了凌景琛的胳膊，輕輕地問：“這兩天工作還順嗎？需不需要我去幫忙？”
“不用，你在家休息就行。”凌景琛抽出手，從茶几上端起了一杯茶，態度不冷不熱。
凌沫雪淡瞟司馬晴惠一眼，然後拿起一包話梅遞過去，“喫嗎？”
司馬晴惠想也沒想就搖搖頭，“不喫。”
凌沫雪轉而一笑，拿起今天李祕書送她的一包辣條，“這個要不要？有點辣。”
司馬晴惠搖了下手，“我不喫辣。”話一出口，她恍悟到什麼，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急忙補充，“我愛喫酸……是那種水果酸。”
姚素素聽了一愣，眨巴了下眼睛，“嫂子，我給你買的幾包酸李放在家裏，你怎麼不喫啊？”
司馬晴惠的神色更爲窘迫了，她咧着嘴，“我，我沒看到。”
話音剛落，樓梯上傳來小腳步的聲響，司馬晴惠扭過頭，看到小酸菜在倆個男孩子的陪伴下慢慢走了下來。
她還是那麼漂亮可人，只是瘦了許多。
“酸菜，你過來。”凌沫雪招了下手，等女兒過來，她就抱起來，指着姚素素她們說，“這是你大姨，那是你未來的舅媽，你認識她們嗎？”
司馬晴惠緊張極了，一雙手擱在腹前不知不覺地曲起了拳，眼睛不安地晃動着。
小酸菜明亮的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目光停在司馬晴惠的臉上……
司馬晴惠心跳如鼓，全身緊繃，她竭力控制住自己，以免露出驚慌恐懼的神色。
只是，目光與小酸菜對視時，卻不經意地僵了面容，脣角抖動得像中了風。
小酸菜微皺了眉，似乎覺得她的笑容太磣人，急忙收回目光，把臉埋在凌沫雪的胸口。
“你不認識司馬小姐了？”凌沫雪輕輕問。
這話落進司馬晴惠耳朵裏，無形地又把她的心提懸到了嗓子眼。
小酸菜沒反應，只是小臉蛋埋得更深了點，好像很害怕。
凌沫雪眸孔一縮，擡頭望向司馬晴惠，目光犀利，“很奇怪，上次被卡車嚇暈，她醒過來還能認識你，這次不但不認識你，好像還怕你了。”
咯咯咯……
司馬晴惠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扯着脣角，她訕訕道：“這次……這次不是嚴重了嗎？我聽景琛說過，她醒來誰也不認識了。”
“是啊，她是誰也不認識了，不過，我們女兒的命還真大，被人扔進海
裏，海龍王也要救她，把她推回到了岸邊。”
司馬晴惠渾身不自在，她的臉更僵硬了，“是啊，小酸菜的命還真硬呢，只是……她有沒有可能是自己落進海里的啊。”
“晴惠姐，你怎麼會這樣想呢？酸菜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去海里游泳吧？何況她還幫你看着包呢。”凌沫雪的眸色更冷了，眼神讓人害怕。
司馬晴惠不敢與她對視，她轉過頭，問凌景琛，“琛，你說說看法吧。”
凌景琛沒吭聲，姚素素就說了，“我也覺得是有人背後害酸菜，他想讓酸菜掉海里淹死呢，可我們酸菜是個善良的孩子，老天見了也要救她，所以她被海浪推上岸了，真是福大命大。”
“如果抓到那個壞蛋，我要踩死他！”米容星狠狠地跺了下腳。
凌琦陽冷傲地接應：“壞人一定會抓到的，我爺爺，爹地不會饒過他們，妹妹現在好轉了，壞蛋也活不長了。”
司馬晴惠手腳冰涼，她真的後悔過來，眼不見心不煩，耳不聽心不躁。
可現在，她走也不是，不走又感覺一股威壓就像山頭似地壓在頭頂，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她看了眼凌沫雪，面帶愧意，臉色很難看。
“對不起，沫雪，那天晚上我真不該把包給酸菜，早知道會發生那種事，無論如何我都會陪在她身邊，自從她出事，我真的很難受，很後悔。”
陳怡蘭從餐廳出來，聽了她的話就擺擺手，“這事已經過去了，大家都別再提起，素素，司馬小姐，你們快去餐廳喫晚飯，菜好了。”
司馬晴惠急忙起身，進了餐廳，她大大地鬆了口氣……
小酸菜聽到她們離開，小腦袋才慢慢從母親懷裏擡起來，眼睛亮瑩瑩地盯着母親的臉，好似用眼神跟她交流着什麼。
凌沫雪凝望着她已被淚水層層包裹着的烏黑眸子，心裏隱隱作痛。
女兒多麼想說話，可她的聲門還沒打開，她可憐的眼神像在控訴那一晚上她有多害怕啊。
“寶貝，你別害怕，親人們以後都會保護好你，不會再讓你受傷。”凌沫雪親吻着她的臉，聲音哽咽。
小酸菜眼睫一顫，兩行淚水倏然從眼角滾落了下來。
對面的凌景琛看得心裏極爲難受，手指一收，手中的報紙皺了一團。
凌琦陽見他眸色冷沉，心知他此次不會再有所心軟，緊鎖的眉宇微微舒展開來。
只要舅舅不偏袒，不保護住司馬晴惠，自己的父母查到證據後就不會有所顧忌，不會給面子，一定會狠狠地懲罰她！
半個多小時後，姚素素喫完出來，笑嘻嘻地對凌沫雪說：“沫雪，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要去上班。”
“好，就讓哥哥送你回去吧。”凌沫雪點了下頭。
凌景琛從沙發上站起來，剛和姚素素走出去，司馬晴惠就急急從餐廳出來，她不自然地朝客廳裏的人點了下頭，然後也跟着出去了。
陳怡蘭伸手去抱孫女，對凌沫雪說：“你去送送吧？”
凌沫雪搖頭，抱着女兒起來，淡淡道：“我上樓去看看明煊，媽，你帶巴哥他們回房，酸菜今晚跟我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