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沫雪起身，很有禮節地與她握了下手，微微一笑，“尹老闆請坐。”
尹菊過來時特意打扮了一番，但此時面對妝容清雅，高貴溫婉的顧家大少奶奶，她頓覺自己黯然失色，心下嘆息自愧不如。
落座後她訕訕一笑，“大少奶奶，你今天請我來喝咖啡，是因爲什麼？”
凌沫雪溫文爾雅，親手爲她倒了杯咖啡，“看來尹老闆真如傳說的一樣，不但精明能幹，說話也率直，不喜歡轉彎抹角。”
“呵呵……我真沒想到顧家大少奶奶也會在暗地下關注我，瞭解我，我尹菊哪來這麼大的名聲噢。”
凌沫雪說得意味分明，“自然是尹老闆的敢做敢爲，高調的生活追求了。”
尹菊臉色微變，帶着窘色，敏感地問：“大少奶奶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凌沫雪淡睇她一眼，“也沒什麼風聲，今天約你，我是受人所託想跟你瞭解一個情況，另外也是想結識你尹老闆，學學你的長處，討教一些生意經。”
“喲，你顧大少奶奶可是N市的名人了，朋友圈裏有多少人在讚美你，羨慕你呀，人漂亮不說，還很有膽量與智慧呢。”
尹菊說話不無恭維，“再說生意經，那顧家有的是人才啊。”
凌沫雪淡然若素，平靜地說：“薑是老的辣，作爲女人，我畢竟年輕，怎麼說也比不得尹老闆聰明睿智，機敏能幹。”
“過獎，那我們……直聊正題？”尹菊狡慧地凝了凝眸。
凌沫雪淡淡一笑，“可以，既然尹老闆是直率之人，那我就直說吧。”
“你說。”尹菊端起咖啡喝了口。
凌沫雪望着她，“我聽說你跟鄭易樺簽了份勞動合同，眼下我們顧氏需要他這樣的人才，不知道尹老闆能不能割愛相讓？”
噗……
尹菊嘴裏的咖啡噴出半口，她急忙放下杯子，抽了紙巾擦着自己的嘴和衣服。
凌沫雪則微笑着給她遞紙巾，“不好意思，我冒昧了，讓你受了驚。”
尹菊臉色微紅，訕訕一笑，坐正了身子，“哪裏哪裏，大少奶奶也是率真之人，只是我沒有想到你會提到鄭易樺，難道是顧欣妍與你說的？”
“不。”凌沫雪坦誠地搖了下頭，“是鄭媽媽的乾女兒，我的表姐姚素素對我說的。”
“姚素素？”尹菊眼睛睜大如銅鈴，“你說的是那個傻胖妞？”
聞言，凌沫雪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捕捉的冷色，面有不豫，“高貴有修養的尹老闆就是這麼看我表姐的？”
“不好意思。”尹菊呵呵一笑，舉起手道歉，“失口，是我失口，說真的，我很喜歡她。”
凌沫雪表情淡漠，話意意蘊悠長，“我想尹老闆也不該是那麼淺薄，拜高踩底的庸俗女老闆。”
尹菊內心唏噓，目光掃射着凌沫雪……
都說顧明煊的老婆表面看似溫柔賢淑，嬌小柔弱，事實上她的內心駐着一個強大的女子漢，凡觸及她做人的底線，亦或誰傷害到她至親的人，她絕不手軟。
剪掉姜蔓麗的頭髮，懲治司馬晴惠，向趙琴母女討回公道，帶着兒女闖蕩大海洋尋找顧明煊，與海盜鬥智鬥勇……
關於她的故事真是太多了，也是上流社會的一些八卦愛好者最津津樂道的。
她的厲害不光是對付外人，就是以前顧錦成反對她與
這樣的女人，現在與尹菊面對面，幾句話就讓她領略到了“厲害”之處，罵你還會拐着彎罵，實在讓尹菊有些刮目相看，不得不提起精神來應付。
“大少奶奶說的是，說的是。”
尹菊噎了口濁氣，這下打掉牙齒也得往肚子裏咽，還能辯什麼？
凌沫雪淺淺一笑，重新給尹菊倒了杯咖啡，“尹老闆，那你對我提出的問題有什麼看法？”
“你……你剛纔說了什麼？”尹菊裝傻。
凌沫雪態度平靜，“我可以賠償尹老闆你解除員工合同的損失。”
“你……你剛纔不是這麼說的。”
“哦，那你不是記得很清楚？”
尹菊又噎了口氣，對着凌沫雪有些哭笑不得，脣角抽了半天，爲掩飾尷尬，她笑起來，“哈哈哈……大少奶奶可真風趣，與你聊天感覺真不錯。”
“呵呵……”凌沫雪也笑，“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聊天風趣的，我沒有讓你感到壓抑吧？”
“沒有沒有，你說就是。”
“那好，我只想聽聽尹老闆你的意思。”
尹菊捋了下鬢髮，垂落眼睫，似笑非笑，“大少奶奶，你剛纔用了句割愛相讓……既然知道鄭易樺是我所愛的年輕大學生，大少奶奶提出來，着實讓我很爲難。”
“理解，因爲你喜歡他對嗎？”凌沫雪直盯着她的臉。
一片紅暈又在尹菊的臉上瀰漫開來，她避開凌沫雪明亮的目光，笑得虛假，“美的東西哪個不喜歡？就說你大少奶奶，那是諸多男人心中的女神啊。”
“哈哈，我是大衆臉，不同的是，我身上貼了張顧明煊的標籤，大家喜歡八卦而已。”
凌沫雪喝了口咖啡，正了臉色，“尹老闆，我們不說別的，你現在就給我句爽快話，鄭易樺你到底是讓還是不讓？”
尹菊手捏着小勺子輕輕攪拌着咖啡，一絲笑意淡淡地掛在脣角。
“大少奶奶，我無禮地問一句，如果有個女人非常愛顧總，她要求你把顧總讓給她，你會讓嗎？”
這下輪到凌沫雪澀噎噎了。
是啊，自己喜歡的人不是衣服，怎麼可以隨便讓？
“不好意思，我用詞不當。”
凌沫雪自然不會失了淡定，她微微一笑。
“尹老闆駁得對，我有失考慮，也太唐突了，沒有站在你的角度上看問題，外傳鄭易樺是你包養的愛人，看來還真不假，所以，我怎麼能奪人之愛呢？”
兩句話又把尹菊的臉說紅了，爲掩飾尷尬，她端起杯子喝咖啡。
凌沫雪盯着她不放，“尹老闆的眼光還真不錯，我見過鄭易樺在東方廣場拉過小提琴，他不但長得帥氣，而且很有才華，這樣的美男子……說真的，要讓你放棄實在是強人所難了。”
“咳咳……”尹菊清了清嗓，覺得有必要申明一下，“大少奶奶，外傳的謠言你也別太信，我喜歡他是真，但有些事情並非大家八卦的那樣。”
“哦？”
“我知道，像鄭易樺這樣的男生，喜歡他的女生會很多，不熟悉的不說，就你家大姑子，你的表姐，她倆對他不也是一見傾心？”
尹菊擡頭看向凌沫雪，脣角自然地噙起一抹譏諷，“我想大少奶奶是不是因爲她倆喜歡，所以來跟我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