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凌夢瑤笑臉一收，睜大眼睛直愣愣的，“她在哪裏？”
凌景琛心裏一沉，趙琴沒來過？
他把布娃娃塞到凌夢瑤手裏，轉身走向醫生辦公室，凌夢瑤一見，馬上跟了上去，一隻手拉住了他衣服，噘着嘴，像個討糖喫的小孩。
“二爺，你別走嘛，別走嘛。”
凌景琛已經習慣她這個樣子了。
上次趙琴讓姚素素告訴他，說凌夢瑤想自己了，讓他去一趟。
他以爲妹妹清醒一些了，哪想一來到這兒，凌夢瑤就把他當二爺抱在了懷裏，嘴裏直嚷嚷着要回家。
凌景琛找到了護理凌夢瑤的醫護人員，一位醫生說：“趙女士三天前來過，在這兒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走的。”
“她跟你們說什麼了沒有？”凌景琛問。
女醫生搖頭，“也沒說什麼，只是一句客套話，拜託我們好好照顧她女兒。”
“有什麼異常嗎？比起以前。”
醫生想了想說：“我一直沒見她掉過淚，但這次過來抱着凌夢瑤時，她倒是掉淚了，一直摸着凌夢瑤的臉，希望她早點好起來。”
凌景琛沉吟，爾後，他謝過醫生，拉着凌夢瑤回到她的房間，認真地問她：“告訴哥哥，你媽媽這次來跟你說了什麼？”
凌夢瑤笑嘻嘻，“我說了，你會吻我嗎？”
凌景琛搖頭，但肯定地說：“以後我會常常來看你，給你買糖喫。”
“那好，我跟你說吧。”她把布娃娃放到牀上，又抓緊了凌景琛的手，“媽媽她說以後不來了。”
“爲什麼？”
“她說要去找害我的人，替我報仇。”
凌景琛腦袋“轟”的一響，臉色變了，他連忙問：“妹妹，你知道你媽媽去了哪裏？”
凌夢瑤一臉茫然，剛纔的一點清醒瞬然又消失了。
她伸手摸着凌景琛胸前的一顆鈕釦，翹着上脣，“二爺，你抱抱我嘛，我們重新生一個孩子好不好？”
“夢瑤……”凌景琛苦惱地皺緊了眉，“算了，你好好呆在這，哥去找人。”
凌景琛抓開她的手，扭頭讓護士進來陪她，隨即不管凌夢瑤怎麼哭叫，大步跑出了房間……
坐上車，凌景琛一直在想，憑趙琴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帶走兩個女人？不說白露也會打架，就凌沫雪的性子，趙琴想控制她根本不可能。
這說明，趙琴有幫手！
他把了解到的情況立刻報告給了白尚風，白尚風又馬上通知了顧明煊，大家一起商量方案，準備以找到趙琴的行蹤爲突破口。
……
遼闊的山林，綠樹蔥蔥，一眼望不到邊際。
林中一間簡易的屋內，凌亂地散落着瓶罐，竹棍和衣物，褐色的石頭牆陽光通透，清涼透風。
靠牆一頭，牀上的凌沫雪悠悠轉醒，意識漸漸開始恢復，她盯着灰白的屋頂，目光有些許的呆滯。
半晌，她擡手摩了摩額頭，感覺渾鈍的腦子很沉，腦門隱隱作痛。
動了動腳，發現竟然被綁了，她倏地睜大眼睛，一些零星的記憶如幻燈片似地閃過腦海……
給曹輝打完電話，她繼續往停泊漁船的方向跑，到了那兒，發現其中一艘亮着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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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她跑近了，激動地叫了聲“小露”，胸口突然就一麻，整個人呆住，模糊地看到有人從船上下來。
恍惚間，她看到了一雙男人的眼睛，如狼一般盯着她的臉，她想開口，但嘴巴剛張開，眼前就一片漆黑……
什麼都不記得了。
凌沫雪收起被綁住的雙腿，努力支撐起身子，想看看這兒到底是什麼地方，突而右手臂一疼，好似被蟲子咬到似的。
扭過頭，她錯愕，發現一個戴着墨鏡，口罩的男人，正拿着針管把一劑白色的藥水注進了她的皮膚裏。
“你做什麼？”她怒吼，用力地甩開手。
男人緊緊地攥住她，裸露在外的眼角拉長了陰冷的笑紋，“要死，就得讓你死得快活。”
凌沫雪的心狠狠地一顫，清眸瞠大。
“你是誰？是誰？”
“你沒必要知道！”忽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怔得凌沫雪僵住了身子。
趙琴從屋外進來，身着粗布藍衣的她散開了髮髻，面色清冷，脣角噙着一抹冷諷與歹毒，帶着陰風走到凌沫雪跟前，“想不到吧？”
她捏住了凌沫雪的下巴，冷笑，“想不到你今天會落到我手上吧？”
凌沫雪有片刻的呆愣，直到下巴疼痛不已，她才反應過來，憤怒地推開趙琴，怒咆：“趙琴！你是不是活膩了？”
“是！我活膩了，丈夫被你害死，女兒被你逼瘋，我整天孤苦伶仃，活着就像死了一樣，還有什麼意義？”
凌沫雪怒斥：“趙琴，你別把自己的錯都強加到我頭上，我已饒過你，不想你還要加害我，告訴你，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趙琴呵呵一笑，又惡狠狠地說：“對，我很清楚，所以，我死之前一定會好好折磨你，看着你慢慢死去，然後我才死！”
凌沫雪的心沉沉下降，她不知道那男人給自己注射了什麼，而眼前的趙琴對自己又恨之入骨，誰能幫自己？
外頭一片靜寂，偶爾會傳來一陣山風，挾帶着清脆的鳥鳴聲。
她猜想，這房子應該處在哪座山嶺裏。
他們麻醉了自己，把昏醒過去的自己悄悄帶到了這兒，只是，白露在哪兒？
“趙琴，你想讓我死就找我一個人，爲什麼要帶上我妹妹？”凌沫雪氣憤道。
“沒有你妹妹，你會上當嗎？”趙琴拉開一張破舊的椅子坐下來，然後手一揮，讓那個高個子男人走了出去。
“我妹妹在哪？”凌沫雪瞪着她。
“不知道！”
“趙琴，你把她怎麼了？”
趙琴陰沉着臉，“你妹妹我管不着，我要的人是你！”
“死巫婆！”凌沫雪見白露不知去向，心急火燎，憤怒地從牀板上蹦下，衝着趙琴撲過來，“我跟你拼了！”
哐當！
她還沒有抓到趙琴，因爲邁不開步，搖晃的身子撞到桌子，整個人就翻倒在地上。
趙琴趁機一踩腳在她的手臂上，用力地磨碾了兩下，咬着牙兇惡道：“顧明煊爲了你不止一次地折騰我，這次我會加倍還你！讓你也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凌沫雪忍着手臂鑽心般的疼痛，額頭上的汗不停地落下，她倔犟地擡起頭，神色堅毅凜然。
“趙琴，你別忘了，在N市，你還有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