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鄭易樺會拒絕，沒想，這次鄭易樺很爽快地答應了，“拿兩件吧。”
顧欣妍欣喜，“好好，我上去拿。”
陳怡蘭則抿脣一笑，心下釋然……
這孩子終於能接受顧家人的“好意”了。
然而，當顧欣妍拿着兩件衣服下來，鄭易樺一看上面還有吊牌，他眉頭微擰了下，目光在顧浩然臉上流轉了一圈。
等醫生離開，他就認真地問顧浩然：“這次打折多少？”
顧浩然一怔，爾後他睜大眼睛，張嘴大笑起來，“哈哈哈……姐夫，你真會做生意啊。”
顧欣妍則紅了臉，站在鄭易樺身邊使勁地朝顧浩然擠眉弄眼，又偷偷伸出兩根手指。
“打八折。”顧浩然立馬說。
“顧浩然！”顧欣妍差點衝上去掐他脖子。
顧浩然則一臉無辜，“怎麼了？你不是讓我便宜他二成嗎？”
“你？”顧欣妍哭笑不得，自己明明在暗示他說二百元好不好？
“打八折是多少啊？”鄭易樺又認真地問。
陳怡蘭想笑，又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傻小子，原則性怎麼還這麼強？
“打八折是……”顧浩然看向顧欣妍，用眼神問她是多少？
“給二百元就行了。”陳怡蘭看懂了女兒的意思，起身過來把衣服塞到鄭易樺手裏。
“易樺，”她憐愛地望着鄭易樺說，“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你不要太客氣，浩然衣櫥裏的衣服多的是，你隨便去拿來穿都沒有關係。”
鄭易樺點點頭，“嗯，謝謝。”
“不是讓你不要客氣嘛。”陳怡蘭一笑。
鄭易樺也勾脣一笑，忽然瞟了顧浩然一眼，“欣妍說他比較摳門。”
“噗……”顧欣妍睜大眼睛望着小男友。
媽呀，小哥你怎麼會把這話老實說出來？
但明顯的，鄭易樺是想逗顧浩然，他眼底浮現出來的笑意是帶調侃的。
顧浩然看出來了，他“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故作生氣地指着顧欣妍，“姐姐！我現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倆的友誼小船翻了！”
“哈哈哈……”顧欣妍大笑，抓起一個靠枕扔過去，“翻就翻！”
顧浩然接住又扔回來，“沒良心！”
顧欣妍又拋回去，就這樣，你扔我拋，到最後倆人嘻嘻哈哈地在客廳裏追打起來……
三個小孩聽到笑聲從書房裏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米容星和小酸菜馬上加入“戰隊”，偌大的客廳立刻變得歡樂無限。
鄭易樺被這樣溫暖和睦又活潑的家庭氛圍深深感染，臉上的笑深了……
這天下午，當鄭易樺重回酒店翻譯論文時，剛剛從澳門賭博回來的楊辰華被警察帶走。
顧明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在家修養的凌沫雪，她聽完高興地說：“這下我放心了，老公，你不用再派曹輝他們緊跟着我了吧？我想去爹地家裏。”
顧明煊笑，聲音裏充滿了寵溺，“不派很多人保護，但曹輝必須跟着你。”
“好吧。”凌沫雪聽從他的安排。
開心一笑，她又說，“明天爹地就要去江珊島了，我想晚上我們在酒店擺幾桌，一是慶賀大家齊心協力抓到了幕後黑手，二是給爹地餞行，你說好嗎？”
sp; “好，聽你的。”
通完電話，凌沫雪就上樓去換了套衣服，拎了包讓曹輝開車去一趟百貨大超市。
父親要離開N市了，她想買點這邊的土特產，再給他和叮噹買些日常用品和衣服過去。
大約轉了一個多小時，她採購完商品，結算好讓曹輝一一搬到車裏，出來的時候，在大門口與姜蔓麗不期而遇……
這一回姜蔓麗沒有抱孩子出來，她戴着口罩，已齊耳的頭髮遮了大半個臉。
一眼瞥見凌沫雪開心的笑容，她眸色一黯，故意用手輕輕地碰了下凌沫雪的手臂。
凌沫雪一怔，扭過頭纔看清這個戴口罩的女人是姜蔓麗。
見凌沫雪已注意上自己，姜蔓麗便停下腳步，神情淡漠地望着凌沫雪，“抓到他了？”
“是。”凌沫雪坦然地點了下頭。
“送去警察局了？”
“是。”
她一笑，“抓得好，恭喜你報了仇！”
“謝謝。”
“不用謝我，我得謝謝你們顧白兩家，如果不把他抓走，我會被他折磨死，我的孩子也會因爲有他這樣的父親而生活在陰影裏。”
凌沫雪望着她，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你肯定會說我咎由自取吧？”姜蔓麗浮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我現在不怕撕破自己的臉皮了，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怪不了誰，要怪只怪老天爺太獎罰分明。”
凌沫雪也淡淡一笑，“既然你認清了自己，那以後有什麼打算？”
姜蔓麗的眼睛一紅，聲音微澀，“沒什麼打算，等孩子再大點就出來打打工，過平凡的日子。”
“好吧，知錯，能反省自己都是好事，希望你以後有個美好的未來。”凌沫雪真誠地說完，朝她點了下頭，邁步離開了。
姜蔓麗扯下口罩，歪斜的脣角染着一抹苦笑，“老天爺爲什麼對你和顧欣妍這麼眷顧？”
因爲與姜蔓麗不期而遇，讓凌沫雪興奮的心情恢復了平靜，坐在車裏，她望着窗外，忽然又想起了那個還在精神病院裏的凌夢瑤……
“曹輝，去精神病院。”
“好。”
……
凌夢瑤這天感冒剛剛好，精力又顯得充沛了，一大早起來抱着個布娃娃，趿拉着拖鞋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一會舉起布娃娃嘴裏叫着：“媽媽帶你兜風，媽媽帶你兜風。”
一會就捏住它的頭嘻嘻哈哈，盪來盪去。
玩累了之後，她就回來喫東西，就聽醫生的話，乖乖地躺在牀上睡覺。
凌沫雪來的時候，她剛剛午睡醒，睡眼惺忪地望着窗戶……
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從窗前閃過，她眼睛一瞠，驚叫出聲：“妹妹！妹妹！”
凌沫雪一頓，握在門把上的手微顫了下……
她竟然知道自己來了？
“吱……”門從裏面打開，一位女護理員朝凌沫雪微微一笑，“你來了？”
凌沫雪微笑着朝她點了下頭，“這段時間，她還好嗎？”
“還好，比前些日子安靜多了，清醒的時間也比以前長，不太吵鬧。”
她話音未落，凌夢瑤就披頭散髮地從裏間跑出來了，“哈哈”笑着一把拉過凌沫雪，伸出手——
“給我給我！你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