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還有三個小時就要坐飛機去京都,顧欣妍連那三樣東西都沒有看,就和鄭易樺一起收拾房間裏的東西,然後直接開車帶鄭易樺回顧家大院。
“諾,有一點我不明白,爲什麼我要提前去京都受訓?”鄭易樺真的有點懵。
不過,他又覺得這是一個大好機會,他可以去找親媽了。
“可能你的兵種不一樣。”
“我覺得有點蹊蹺……”
會不會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想見自己了?
顧欣妍也立刻感覺到了鄭易樺的敏感,雖然心裏憋得難受,但還是決定給他一個驚喜。
於是,她故意說:“你別想太多,這肯定是軍事祕密,你聽指揮就行了。”
鄭易樺聽完一笑,輕輕地握了下她的手,“我要走了,你捨得嗎?”
“捨得啊,反正你遲早都要走,早走遲走都是走。”顧欣妍竟然表現得很隨意灑脫。
這讓鄭易樺有些看不懂了,前幾天她還表現得戀戀不捨呢。
“看來,你有點嫌棄我了。”他調侃。
“沒有啊,我依然是那麼愛你。”
“我不相信了,我要走了,你一點也不留戀。”
“呵呵……你都說我是個又漢子了,不會那麼婆婆媽媽的啦。”
“真的?”
“嗯。”
“好,這我就放心了。”
顧欣妍抿了抿脣,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我哪有這麼灑脫啊,我是替你找到親生父母高興,你真的離開我了,我會很想你,很想你的,易樺!
顧家大院。
“什麼?一點鐘就要坐飛機走?”
陳怡蘭得到這個消息也很驚訝,她原以爲會讓易樺在這兒再呆個小半天,不想邵家那邊這麼急。
“媽,是不是飯菜沒好啊?”顧欣妍忙問。
“好了,好了!只是媽媽……”
看着眼前這個帥女婿,陳怡蘭不捨了,眼睛一紅,她快落下淚來,“只是媽媽沒想到易樺這麼快就要離開我們去部隊。”
“阿姨,我也沒想到會這麼早。”鄭易樺安慰她,“不過,現在信息這麼發達,有時間我會跟你們打電話的。”
“好好,我們一定要保持聯繫。”
鄭易樺點點頭,忽然發現今天屋裏很安靜,原來,三個孩子不見了。
顧欣妍也注意到了,她馬上問:“媽,孩子們呢?”
“哦,你弟弟明煊過來了,他說帶他們去帝華喫飯,下午從那邊直接去碼頭送楚磊回江珊島。”
陳怡蘭不也看她,目光微有閃躲,回答完直接請鄭易樺去餐廳喫飯。
顧欣妍哪裏知道,陳怡蘭怕孩子們把“祕密”廣播出來,特意打電話給顧明煊,顧明煊就派曹輝過來,把三個孩子送去了帝華莊園。
本打算過來陪鄭易樺喫頓飯,顧明煊也取消了。
中午的飯菜很豐盛,卻只有三個主人在喫,鄭易樺明顯感覺到未來岳母是給自己“餞行”。
但他按下不說,接受了陳怡蘭的這份“愛”,拿着筷子喫得很開心。
喫完飯,顧欣妍就拉鄭易樺上樓收拾存放在這邊的東西。
看美麗的女人不停地拿這拿那,還把陳怡蘭送他的那套衣服也塞進了行李箱,鄭易樺忍不住
問:“你不看我那三樣東西了?”
顧欣妍一愣。
說真的,易樺,那三樣東西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科學已證明你是邵兵的兒子。
鄭易樺拉開自己的揹包拉鍊,從裏面拿出用鄭媽媽小棉襖包成的一個小包裹,小心地拆開,把那三樣東西輕輕地放到牀上。
“看吧,就是這三樣。”
一件繡着虎頭的紅肚兜,一副嬰兒的銀手鐲,還有的就是一封發黃的舊牛皮信封。
顧欣妍先拎起了紅肚兜,發現它是用純絲綢做的,質料非常講究,上面繡的虎頭是人工刺繡,用的是金銀絲線,可見邵家當時的家境有多富有。
而一對銀手鐲的做工非常精緻,銀光燦亮,上面精雕細琢着龍身和富貴圖案,足見當時家人對鄭易樺的喜愛。
最後顧欣妍拿起一封信,微笑着問鄭易樺:“我能打開看嗎?”
鄭易樺點了下頭,“看吧,是我養父寫給我親生父母的信。”
顧欣妍一怔,隨即馬上打開,從裏面抽出一張快發黃的信紙,大概這是鄭父生病時強撐着身體寫下的,字體雖瀟灑大氣,但缺乏點剛勁的力度。
尊敬的孩子生父,生母:
您們好!首先懇求您們的原諒,我沒有想辦法去尋找您們,而是把您們的孩子帶在身邊這麼多年……
鄭父在裏面講述了在哪個地方撿到的孩子,孩子當時的情況。
他說自己一度懷疑孩子是被扔掉的,因爲當時孩子生病發燒得厲害,再遲個一兩天可能就死了,所以就沒有去查找他的親生父母,而是立刻帶去醫院救治。
正巧妻子生下的孩子死了,這個孩子就彌補了他們夫妻的傷痛。
所以孩子病好後就帶回了蘭海塘撫養,並聲稱是自己的二兒子,而自己也確實視他如己出,非常愛他,把自己的才藝都教給了他。
他最後說孩子快成年了,他想讓孩子上大學後就去尋找親生父母,而自己有病,妻子身體也不大好,他也將不久人世,所以不想讓孩子再受苦受累。
如果孩子找到了您們,希望您們不要懷疑他的身份。
他是個好孩子,非常聰明有靈性,而且孝順,有正義感,多加培養,將來肯定是一個有所作爲的傑出人才……
顧欣妍看得熱淚盈眶,抽噎着說:“鄭爸爸,鄭媽媽都是好人,易樺。”
鄭易樺把她擁進懷裏,聲音微哽,“是的,我非常愛他們,所以一度不想去找我的親生父母,每次我母親提起這事,我就打斷她,不准她說出我的身世。”
“易樺,我理解你,理解你當初爲什麼不讓我們說,但現在……”她擡起臉,深情又期盼地望着他,“現在你能接受了是嗎?”
鄭易樺拿過她手裏的信,“當初我媽把這封信交給我時,我一直沒看,直到那天我準備把它們藏在我母親墓旁,讓她帶走這個祕密時,我才拆開了信。
我感動過,但感動之後更深愛我的養父,養母,所以,我還是把這三樣東西包好掩埋了。
我以爲我這輩子都不會去拿出來,就讓這個祕密慢慢消失,卻不想……”
說到這,他澀然一笑,別轉頭望着窗外,感嘆地說了聲,“我還是逃不了親情的牽絆,做不了那個可以放棄親情的神人。”
“易樺,血緣是割不斷的,你母親生下你的那一刻起,她的十指不但連着她自己的心,也連着你的心那。”
女友的兩句話更讓鄭易樺百感交集,心緒萬千,也讓他更加盼望早點飛到京都,趕到邵夫人的病牀前叫一聲“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