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程老太太房間裏。
“奶奶，你說什麼？”茹思婭聽完自家奶奶的一番話怔愕了，“你把房產證交給了姑夫？”
“是啊，你爸現在不在，我和你妹妹都需要你姑夫一家照顧，你又忙又不懂，所以他提出把房產證交給他辦理拆遷的事，奶奶就同意了。”
茹思婭站在原地，神色焦亂，一雙手扯着衣角。
爲什麼姑夫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關心上這事兒？變得這麼好心好意？
程老太太看她沉思不語，輕輕地拍了下她的手，“思思啊，你別擔心，等拆遷補償款拿到手，奶奶就讓你帶妹妹去京都看病。”
茹思婭蹙着秀眉，擔憂地望着老太太，“奶奶，姑夫以前對你一直不大好，爲什麼這次不但把你接過來住，昨天又讓姑姑來接我們呀？我怕他……怕他看上了你這筆錢。”
老太太搖搖頭，“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看上我的錢，再說，他在顧氏集團下工作，工資福利都很好，有的是錢。”
“有錢他也不會給你一分那。”茹思婭嘀咕了聲。
雖然她不經常回國，但每次暑假回來看奶奶，奶奶都是一個人獨居，就算過年，姑夫也不會過來看她一眼。
據說，當初姑姑要嫁給姑夫，奶奶不同意，說他這個人太油腔滑調，看人時眼睛老晃，不像一個誠實的人，所以姑夫就記“仇”了。
“唉……”老太太嘆了口氣，顫微微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思思啊，奶奶都七十了，又患老寒腿，如果奶奶不依着你姑夫，到時候你爸爸又帶你們回倫敦，你讓奶奶靠誰？”
“奶奶。”茹思婭望着她花白的頭髮，兩眼含淚，搖搖頭說，“就算爸爸找到媽咪，我以後也不回倫敦去了，我要陪着你，一直呆在你身邊照顧你。”
“好孩子，”老太太撫摸着她瘦削的臉蛋，眼睛發紅，“這些日子苦了你了，瞧你瘦的，奶奶心疼啊，以後別去上班，你妹妹已經把昨天發生的事告訴我了。”
剛說完，門外傳來一女孩的聲音：“思思，你出來！”
聽到叫聲，茹思婭讓奶奶躺在牀上休息，轉身的時候手腕被老太太抓住，“思思，你別跟姍姍鬧矛盾，要記住這個家是你姑夫的。”
“嗯，奶奶，我知道了。”她點點頭，投給奶奶一個安心的眼神。
走出房間，茹思婭上了樓，看見曹姍姍一臉不高興，便小心地問：“怎麼了？姐姐。”
“我抽屜裏一套沒穿過的內衣是不是你拿走的？”曹姍姍指着打開的衣櫃門問。
茹思婭微訝，“是……是你的嗎？”
“喂，你裝傻啊？難道這家裏，我媽還有第二個女兒嗎？別忘了，我只有一個哥哥，他還在法國讀書。”
“可是，我並不知道，昨晚我洗完澡之後，是姑姑拿來送我的。”
聽完茹思婭的話，曹姍姍就撲過去一把拉開她的外衣拉鍊，伸手在她領口扯了扯，一看她真的穿着她黑色的緊身內衣，氣得甩手一巴掌打在茹思婭的肩膀上……
“程思思，你太不要臉了！”
茹思婭垂下眼簾，忍氣吞聲地扯好衣領，把外衣拉鍊拉上，“這怪不了我，如果我知
“別說得好聽！”曹姍姍推了她一把，氣呼呼地坐到牀沿上。
“氣死了！這段時間本想清靜清靜，不想你們倆個討厭鬼又來到我家，搞得我們家好像欠了你們似的。”
茹思婭聽了心裏一陣難受……
寄人籬下的生活，原來如此！
但她必須申明：“姐姐，不是我們要來的，是姑姑去接我們的。”
“你還說！若不是你們要求，姥姥懇求，我爸爸還會再一次心軟嗎？去年你對姥姥撒手不管，我爸心軟，讓我媽媽接她過來，結果呢？
我爸爸現在工作生活諸多不順，還有可能會被降職，這就是姥姥給我們一家帶來的黴運！現在你們一來，我看我們家更要倒黴了。”
曹姍姍一甩手，氣惱地瞪她一眼。
看來，這段時間，她確實心情煩亂，也可以看出，她還是很愛她父親的。
“姐姐，上回奶奶生病一直是我在醫院照顧，出院後，姑姑看我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奶奶，爸爸和妹妹，纔好心讓奶奶過來住的，真不是我不管奶奶。”茹思婭解釋。
“你別狡辯了，你就是想來我們家白喫白住！我們家幫舅舅養一個老人就夠煩了，現在又多一個瞎子，真是的！”
茹思婭心裏一陣絞痛，“姐姐……你，你不要這麼說。”
“走走，我很煩，你出去！”曹姍姍煩躁地揮着手，身子往後一倒就躺在了牀上。
茹思婭走出來，帶上門一轉身，突然撞到了一個人，扭過頭，看到妹妹跌撞到牆壁上，急忙抱住了她，“小語，撞疼了沒有？”
原來小語走出房間，聽到曹姍姍房間裏有聲音，就摸索着過來了，在門外，她把表姐妹的對話全聽進了耳。
“姐姐。”想着來姑姑家住，姐姐要如此受委屈，小語禁不住哭了起來，“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小語不哭。”茹思婭摟抱着妹妹的腰回到了她倆的房間，抹去她臉上的淚，忍下氣輕輕道，“其實姍姍姐不是很壞，她只是心情不好。”
十五歲的程小語跟曹姍姍的接觸不多。
以前父親回國大多數是帶茹思婭回來，而小語只回來過三次，而且還是更小的時候，所以小語對曹姍姍不大瞭解，表姐妹根本沒有感情。
“可她不喜歡我，她嫌我是瞎子。”
自己眼睛看不見已夠傷心了，眼下還遭親人嫌棄，小語哭得泣不成聲。
“別哭了，你一哭眼睛會更壞。”茹思婭只能拿這句話來阻止妹妹不停地流淚，柔綿的手指輕撫着她的臉。
“你以後就裝聾子吧，他們說什麼你都聽不見，一切有姐姐呢，姐姐會保護好你。”
“姐……”小語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腰。
眼下，她能依靠的也只有這個親姐姐了。
“思思！”這時，姑姑又在樓下叫了，“你下來幫姑姑去超市買點東西，晚上有用。”
“好，我就下來。”茹思婭應了聲，然後安撫好妹妹，“乖，你坐着聽聽音樂，姐姐呆會給你買包薯片回來。”
“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