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思思……”外面的顧浩然還在叫,聲音嘶啞,聽得出他用了所有氣力。
茹思婭心裏一陣悶痛,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浩然,對不起,我現在不能見你。
安依娜神色複雜地看她一眼,然後走到窗前朝外面看了眼,這個角度,她能看到外牆五十米外的草地。
散落在草地上的燈光很暗淡,位於三樓的房間,看到那個在草地上來回跑的男人忽隱忽現,像個急瘋了的傻子。
他一會兒揮着手,一會兒又仰起頭,雙手作成喇叭狀在叫喊……
“思思!茹思婭!思思……茹思婭!”
哐!
安依娜把窗戶關上了,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走回來,她站在面無表情,像個木偶似的茹思婭身邊,意蘊深長地說了句:“早點睡吧,什麼都別想,過了明天,你纔去決定要不要愛他。”
話落,她走向門口,剛握上門把想關門,茹思婭突然衝過來一句:“爲什麼現在不告訴我?”
安依娜頓了頓,爾後,她幽幽地說了句:“我本來想隱瞞你一輩子!”
梆!門無情地關上了。
茹思婭雙肩一垮,腳步一個趔趄……
明天,會不會有惡夢?
外面沒有叫喊聲了,當她推開窗時,發現草地上移過一條黑色的車影,顧浩然被幾名守衛拉上了車,被驅趕走了……
轟隆隆!
凌晨一點,天空突然響了個悶雷,幾秒過後,雨水傾盆而下。
凌沫雪被雷聲震醒了,她動了下身子,身邊的丈夫立刻圈住了她,聲音帶着睡意的含糊,“老婆,別怕。”
凌沫雪貼着他胸口,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我沒怕,是小baby嚇到了,在動呢。”
顧明煊溫熱的大掌放到她降起的肚子上,輕輕地說了聲:“寶貝,別怕,爹地和媽咪會保護好你,乖啊,快睡覺。”
“呵呵……”凌沫雪發出一聲幸福的低笑,“老公,他真的不動了誒。”
“嗯,他能聽到我們的聲音,來,閉上眼,睡吧。”顧明煊親了親她的額頭。
凌沫雪圈住他的腰,慢慢擡起頭……
房間裏亮着一盞睡眠燈,淡淡的光暈籠着顧明煊俊美的臉蛋,明暗交錯,更顯立體俊挺。
“老公。”凌沫雪輕叫一聲。
顧明煊睜開眼睛,“怎麼了?”
“浩然從索非拉城堡回來,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沒有。”
“他肯定很難過,明明倆人都在一起生活了,結果安依娜突然把思思帶走,小叔子這麼傷心,不知道思思怎麼想。”
顧明煊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髮,低沉道:“她肯定也難受,聽媽媽講,她可能失憶了。”
“是的,我懷疑是安依娜請人對她做了手腳。”
“用催眠術?”
凌沫雪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可能,你想啊,思思如果沒有失憶,她肯定會恨上顧浩然,算算時間,她那個時候懷安迪還沒高考呢。
而小叔子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傷害過她,我們都以爲安迪是莎莉生的,莎莉可能是真的喜歡小叔子,所以,安依娜纔會把安迪交給她,而保護住了第二個親女兒。”
顧明煊聽完“嗯”了聲。
“說起
來,安依娜也是用心良苦,一是想保護好思思,二又想幫助莎莉實現願望。可惜,當年爸爸把顧浩然送走了,莎莉找不到他,導致她後來……”
“老婆,你是不是在想,莎莉有可能被人陷害才吸了毒?”顧明煊感覺出來了。
“嗯,我是這麼想的,因爲我聽媽媽說過,莎莉是一個非常漂亮文靜的女孩子,雖然失去顧浩然她會痛苦,但我想……她既然要幫思思撫養安迪,怎麼可能染上毒癮?她會不會像我一樣被人陷害?”
這話讓顧明煊的墨眸突而睜大,眼底閃過一道精銳的光芒。
隨後,他又慢慢地垂下眼簾,輕拍着妻子的背,“老婆,別多想了,先睡吧,等到明天,我會派人好好查查。”
“嗯,辛苦老公,幫小叔子早點帶回思思,要不然,安迪太可憐。”
“知道了,他是我的親弟弟,我一定會幫。”顧明煊微笑着吻了吻她的脣,“睡吧,寶貝。”
凌沫雪睡了,可顧明煊卻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久久沒有闔上眼眸。
待妻子睡沉了,他爬起來,到了隔壁書房抽了支菸……
“嗚嗚嗚……媽咪!”
第二天,一陣哭聲從二樓傳來。
隨後,三樓的一間房門打開了,一位小女孩披散着頭髮匆匆跑下樓,拖鞋掉了一隻,她也不管了,索性把另一隻也踢掉,打着赤腳奔進了奶奶的房間……
“奶奶!”
裏面沒有應答。
凌琦月一看房間沒人,又轉出來,才聽到哭聲從走廊盡頭的盆裁後面發出來的……
“嗚嗚嗚……我要媽咪,媽咪。”
“safely,safely弟弟。”
凌琦月跑過來,見安迪坐在地上,懷裏抱着一隻大嘴猴,忙蹲下來拍拍他的肩膀,“不哭不哭,你媽咪很快就會來帶你的。”
安迪穿着睡衣,小臉蛋上滿是淚水,望着漂亮的凌琦月,他收住了哭聲,“我叫安迪。”
“哦,安迪。”凌琦月呵呵一笑,“睡了一晚上,你想起我沒有?”
“……酸菜。”他聽到明晚有人這麼叫她了。
“不不,你不能叫我酸菜,你得叫我姐姐,我很想做姐姐了。”說着,她扯起自己的睡衣裙襬,替安迪抹去臉上的淚水。
“謝謝姐姐,我愛你。”
被“疼愛”的安迪知道感謝了,但一謝完,他又癟起了嘴巴,“我找不到我媽咪了,奶奶說,我媽咪被我外婆帶走了。”
凌琦月一怔,“帶到哪裏去了?”
“這兒。”
“這兒?”凌琦月的眼睛睜得像銅鈴,“這兒沒有你媽咪啊。”
安迪眼裏的淚水又冒出來,“所以……所以我才哭,我要媽咪。”
“先別找媽咪了,我幫你找你的粑粑。”凌琦月拉起他的小手。
正要帶他去三樓,陳怡蘭從樓下上來了,看到安迪已爬起來,腳上光着,臉上有淚痕,心疼得連忙抱起他,“迪兒,是摔着了嗎?”
安迪搖搖頭,“沒有摔着,是想媽咪了。”
哦,原來爲這個哭。
陳怡蘭摸摸他的臉,溫和地安慰,“媽咪會來的,她知道迪兒在這裏的話,一定會來的。”
小酸菜仰着頭,望着陳怡蘭的臉,眨巴着大眼睛,奇怪地問:“奶奶,安迪的媽咪是誰啊?她在哪裏?我去找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