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手摸在她臉上,這張被燭光染紅的臉清瘦美麗,老人揚脣微笑,眼裏有慈祥的光芒。
“安拉麗娜,祖母老得快走不動路了,不知還能活幾年,你能回來,我沒有遺憾了……能幸福幾天算幾天。
人活着,財富都是虛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而情纔是人在世最爲渴求的精神食糧,人沒了精神,再多的財富放在身邊,也無法支撐我們活下去。
珍惜眼前吧,我的安拉麗娜,如果茹思婭恢復記憶,依然要愛那個壞男人,你就隨她吧。
她生命中註定的劫是無法躲避的,遇上了,你就放手吧,不要苦了你,又苦了她,不經過劫難,他們是無法修成正果的。”
一段話讓安依娜緊縮在陰霾裏的心豁然開亮……
是啊,如果茹思婭此生必須要經歷這一段命中註定的“劫”,那自己死死護住又有什麼用?
與其扼殺這份緣,不如讓她去努力修成正果。
顧浩然,茹思婭,你們能不能修成正果,看你們了!
過了明天,我會放手!
顧浩然,你如果能說出當年犯錯的理由,查清事實真相,真心待茹思婭,我纔會讓你叫我一聲丈母孃,你好自爲之……
“明天讓那個小不點來看看我。”老夫人微笑道。
安依娜點點頭,“好。”
……
顧氏莊園。
凌琦陽兄妹倆坐在花園裏的一塊觀景石上,燈光從身後打過來,把他倆的身影拉得很長。
“鍋鍋,安迪被叔叔帶走了,你說他會回來嗎?”小酸菜問。
凌琦陽望着長長的白色柵欄,凝眸,“聽說,安迪的媽咪住在索非拉城堡裏。”
小酸菜眼睛一亮,“真的嗎?那兒遠不遠?”
“我上電腦查過了,比較遠,如果我們坐公交車,估計需要兩個小時。”
“啊?”小酸菜噘了嘴,“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去?到週末還有三天呢。”
“只能等到週末才能去看看。”
剛說完,一輛黑色的轎車亮着大燈駛進了莊園……
“鍋鍋,叔叔回家了。”凌琦月馬上滑下石頭,拔腿朝別墅前面跑去。
車停了,車門打開,鑽出來的只有顧浩然和一位保鏢。
凌琦月一怔,“叔叔,安迪呢?”
顧浩然看她一眼,低低迴答:“去見他媽咪了。”
他說完就走,渾身透着一股子無法遮掩的疲憊,凌琦月想追上去,手臂被凌琦陽抓住,“別去煩叔叔了,他心情不好。”
凌琦月扭過頭,傷感地說:“鍋鍋,我好像感覺安迪媽咪不愛叔叔了。”
凌琦陽俊臉一正,“別亂猜!”
“鍋鍋,你沒看出來嗎?叔叔不單單是心情不好,更重要的是失望,要不然,爲什麼安迪沒回家,他回家了?那不是阿姨不要他了嗎?”
妹妹的邏輯推理,凌琦陽不予贊同,他拉着她的小手走進了屋子……
“陽陽,月兒,你們怎麼還不回房間睡覺?”樓上,傳來他們父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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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凌琦陽擡起頭,看到父親就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神情嚴肅,“快九點了,去睡覺!”
顧明煊看他們一眼,然後轉身走進了父母的書房,“媽,浩然回來了。”
陳怡蘭馬上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回房了嗎?”
“直接回房了,我叫他,他也沒理我,安迪好像留在城堡裏了。”
“我去看看。”
顧明煊拉住了母親的手,“媽,你別去打擾他了,讓他靜靜吧。”
“明煊,我必須告訴他,當年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才把思思送上他的牀。”
今天,顧明煊外出調查,得知當年一起在酒吧裏混的還有一個霹靂舞團隊,那隊裏有個副隊長叫雷亞克,他非常喜歡莎莉,但莎莉卻一直喜歡顧浩然。
爲此,雷亞克曾挑釁過顧浩然。
但顧浩然因爲對莎莉沒有上心,所以對雷亞克的無理挑釁也不放在眼裏,雷亞克由此可能對顧浩然懷恨在心。
顧明煊瞭解到這一點就懷疑雷亞克是不是對顧浩然使用過卑劣的手段,但苦於找不到證據,他也不好草率下結論。
傍晚回來的時候,他突然收到了父親的電話……
顧錦成在電話裏說:“明煊,我跟思思的父親程中豪談過話了,他說安依娜之所以這麼恨浩然,是因爲當年有人說,顧浩然指派幾個地痞抓了思思,凌辱過後又丟棄到路邊。”
顧明煊聽完怔愕,“爸,那他們知道那幾個地痞流氓是誰嗎?”
“主要是不知道,若知道,安依娜也不會饒過他們的,所以,我們現在要抓到那幾個人!”
“思思也認不出他們嗎?按理思思知道呀。”
“程中豪說,那天晚上思思受了很大的驚訝,又被人撒了迷藥,神智不清,事後什麼都不說,就像白露一樣封閉了自己。”
顧明煊面色凝重,沉思道:“那有人事後向安依娜告狀說是顧浩然,目的就是讓程家人恨上浩然?”
“不光是有人這麼說,莎莉也親眼所見浩然傷害了思思,只是莎莉也不清楚是誰把思思送進浩然房間的。
所以,你馬上派人查,抓到那幾個壞蛋絕不輕饒,爲你弟弟洗清冤屈!”
“好。”
顧明煊答應了,他覺得順着雷亞克這條線路,一定會找到線索。
他把自己獲知的情況都告訴了母親,所以,現在的陳怡蘭恨不得馬上告訴顧浩然,讓他得知自己是冤枉的,是遭人陷害的。
“媽,這事還是讓我來告訴他吧。”顧明煊說。
陳怡蘭想了想,點頭,“也好,你們兄弟之間更好說話,你讓浩然把思思先放一放,只要抓到那幾個人,安依娜纔會原諒他,纔會讓思思嫁給他。”
“嗯,我知道。”
……
第二天一大早,顧老爺子不開心了。
他望着跟前三個小傢伙,朝樓上看了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的混血曾孫呢?”
“太爺爺,安迪回到他媽咪那兒去了。”小酸菜回答。
老爺子瞠大了眼睛,爾後,他一手叉腰,朝着二樓喊:“活着嗎?活着給我來一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