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爵爺府,顧欣妍就和鄭易樺往後花園走,可倆人很快被管家擋住了去路。
“大小姐,我們爵爺請姑爺去書房下棋。”管家有禮道。
顧欣妍微怔,“下棋?這個時候叔叔他不是要雕木頭嗎?”
“不雕了呢,說有姑爺在,他開心。”
顧欣妍看向鄭易樺,鄭易樺面色平靜,問管家:“昨晚新來的女傭綁在樹上了?”
管家訕訕一笑,“是是,她犯了大錯,爵爺責罰她的。”
“可今天太陽大,她一個小女孩綁一天受得了嗎?管家,你還是把她放了吧。”
“不不!姑爺,爵爺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要不然,他以後怎麼治理江珊島?請姑爺理解。”
管家說完,朝他鞠了個躬。
鄭易樺擡手,“管家,以後不必給我彎腰行禮,你是長輩。”
“好好,那姑爺請吧。”管家一引手。
鄭易樺頓了頓,顧欣妍便說:“你去吧,我先去看看她。”
鄭易樺點點頭,才隨管家去了楚磊的書房。
因爲楚磊下棋喜歡安靜,且表情時不時表露得很嚴肅,鄭易樺尊重起見,也不提女奴被綁的事。
兩盤圍棋下來,管家進來請他們去餐廳喫飯。
楚磊擡眸看了對面的鄭易樺一眼,淡淡一笑,“這盤棋我贏了,謝謝姑爺承讓。”
鄭易樺朝棋盤上望了眼,才發現自己開了小差,走錯了一步棋,他放下手裏的一枚子,起身握了下爵爺的手,“是爵爺棋藝精湛,佩服。”
“過獎,走吧,我們一起喝兩盅。”楚磊笑呵呵地拍了下鄭易樺的肩膀。
看他有了笑容,心情大好,鄭易樺趁機說:“叔叔,昨晚我救下的女孩,你能不能……”
他話沒說完,楚磊突然變了臉,手一舉打斷了他的話頭,擡步率先走了出去。
管家見狀,望着怔愣的鄭易樺,輕輕道:“我說過,爵爺的決定沒人敢忤逆,也無法更改,姑爺還是不要提了。”
鄭易樺眉頭一蹙,正義上身,“可他這樣做就是不對!”
“姑爺……”看鄭易樺嚴肅了神色,管家也嚇住了。
“管家,你去告訴爵爺,那姑娘我無論如何也得放了,已經綁了她半天了,責罰時間也算夠了。”
語罷,鄭易樺就出了書房,大步走向了後花園……
半天時間不算太長,但對女奴來說卻度日如年,雖說早餐吃了點東西,可接下去的幾個小時她一直渴着,太陽也越來越熱。
而她的手腳緊緊地束縛在樹杆上,想活動一下筋骨都很難。
痛苦,無助,加上悲傷,讓她的意志力逐漸消殞。
當她聽到直升機起飛的聲音時,想到那個救自己的男人就是從“天”上降下來的,現在坐飛機走了,她一時絕望,悲痛不已,哭了一陣便昏了過去。
顧欣妍趕到時,她還閉着眼睛,臉色很白很白。
顧欣妍趕緊拿了杯冷水潑向她的臉……
受到刺激,她才緩緩睜開眼睛,迷濛蒙地望着形象模糊的顧欣妍,“Where……am I?(我在哪裏)”
“你在爵爺府。”顧欣妍聽出了她含糊不清的三個英文單詞。
她頓了頓,隨即晃晃腦袋,垂下眼簾又嘀咕着什麼。
說完後,她就闔下眼睛
顧欣妍無奈,只好坐在後花園一處長廊上等鄭易樺。
現在看他過來,她高興地忙迎上去,“小哥,怎麼樣?爵爺同意放她了是不是?”
鄭易樺瞅了那樹下的女孩一眼,淡淡地搖了下頭,“沒有,不過,我決定去放了她。”
聽到鄭易樺的說話聲,女奴一驚,隨即她快速擡起頭,無神的眼睛變得晶亮有光,臉上光彩綻放,嘴裏“啊啊”地叫着。
顧欣妍一愣,奇怪地望着她……
她見到鄭易樺這麼興奮?
鄭易樺走過去了,望着她像哭像笑的臉蛋,“別怕,我是來給你解繩子的。”
“嗯嗯!”女奴用力地點着頭,眼裏的淚簌簌滑落。
顧欣妍站在原地,沒有動。
不知爲什麼,她心裏突然有些發澀發乾。
鄭易樺利落地解了女奴身上的繩子,一扔地上,他拍拍手,對她說:“行了,你走吧,以後小心行事。”
女奴淚盈盈地望着他,摸摸自己捆出血紅印痕的手臂,突然一張,緊緊地抱住了鄭易樺,“嗚嗚嗚……”
她邊哭邊說,卻沒人聽得懂。
鄭易樺僵住了,她突如其來的行爲讓他猝不及防,又深感意外。
而更意外的是顧欣妍,她張大嘴,着實被這個女奴驚嚇到了。
外表看着柔弱膽怯,不想看到鄭易樺會如此大膽。
“哎哎!”
她伸出手,剛想叫她放開,已見鄭易樺用力掰開了那女奴的手臂,退後兩步,蹙着眉頭,神情不悅道:“別這樣,我不喜歡被其他女人抱。”
他說的同樣是英文。
顧欣妍聽得懂,她想那女奴不一定聽得懂,哪知,女奴好似聽懂了。
她流着淚,比劃着點點自己的胸口,又指着鄭易樺的左胸口,嘰哩呱啦地說了一通。
但因爲她太心急,說話太快,鄭易樺和顧欣妍互視一眼,搖了搖頭。
但鄭易樺從她眼裏看出了一點什麼,於是,他走過去把顧欣妍拉到自己身邊,“這是我的未婚妻,她人很好,是她告訴我你被綁在這兒,你要謝就謝她。”
說完,他當着女奴的面,扣過顧欣妍的腦袋,在她脣上親了一口,擡頭,他對着顧欣妍笑得溫柔甜蜜,“走吧,我的好女人。”
顧欣妍心裏的那點澀味瞬間消散了,她羞澀地一笑,“嗯。”
扭頭,她朝驚呆的女奴看了一眼,然後挽上鄭易樺的胳膊,倆人一起走向了前院……
女奴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淚無聲地落下,望着他們恩愛的背影,她的哭泣由小變大,最後她捂着嘴嚎啕大哭……
楚磊站在餐廳的一扇窗前,從他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那棵樹。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女奴似乎喜歡上了救命恩人。
他眸色一沉,回到桌前輕哼了一聲——
“真是白日做夢,異想天開!”
“叔叔好!”顧欣妍挽着鄭易樺進來,微笑着叫了楚磊一聲。
楚磊淡淡地擡眸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拿起刀叉割着牛排,面色清清冷冷,也不回話。
鄭易樺朝顧欣妍微微一笑,拉開椅子讓她坐下,然後走到楚磊跟前,恭敬又嚴肅地敬了個禮,大聲道——
“請楚叔叔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