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時間結束,只有不到一分鐘,周晗咬咬牙,躡手躡腳打開門,就衝了下去。
大門就在眼前,周晗此刻眼淚奪眶而出。
“葉煜……謝謝,謝謝你,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
無論之前如何恐懼,都是因爲感覺沒有生存的希望,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周晗只恨平時鍛鍊不夠,加快速度跑向大門。
“時間差不多了吧。”張伊夏突然問道,她也很關心周晗的生死,只要周晗活下來,她就不用再經歷這場噩夢了。
可是……沒有人能回答她。
只要還差一秒,都不能鬆懈。
周晗衝出了大門,看到遠處城市裏建築發出的光芒,就好像天堂一般,加快速度往出口跑。
時間,到了。
周晗停下了腳步。
她的表情瞬間凝固,脖子上一條紅線浮現,繼而,頭掉落在地上。
臨死前,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彷彿看見了……不可思議的東西,其中並沒有多少恐懼色彩,大部分是震驚。
“爲什麼……居然是你?”
這是她最後的遺言。
黑暗在這一刻散去,衆人總算可以看清楚四周了,緊接着,就在一棟大樓外發現了周晗的屍體。
張伊夏感覺渾身血液都凍結了。
周晗死不瞑目的樣子,令她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醒來時,在自己牀上,晏燕正坐在一旁安靜的看書,彷彿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是一場夢。
張伊夏爬起來,看向另外兩個空牀位。
眼淚從臉頰滑落……
才短短几天,四個女生就死了一半,而她最終也可能會死。
張伊夏聲音有些嘶啞的說:“晏燕,我們逃吧。”
晏燕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繼而淡淡的說:“逃不掉的,就算你離開這個學校也是一樣的。”
張伊夏爬下牀,走到晏燕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樣子,這幅樣子很嚇人,晏燕卻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張伊夏急促的呼吸撲打在晏燕臉上,說:“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來的那天你們就應該告訴我不是嗎?還是你們認爲反正都要死,不如多死幾個人,破罐子破摔是嗎?”
晏燕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似乎根本不是一張人臉,半晌,她很機械的回答:“不是,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一旦告訴沒有被詛咒的人,那麼,這個詛咒就會馬上啓動,周晗的下場你也看到了。”
“就……就因爲這個?”
“如果百分之一的生機,和百分之一的立馬死亡,你會選擇哪個?說出去,馬上就會面臨死亡,而不說出去,就只需要碰運氣。”
張伊夏突然有些恐懼,她感覺眼前的晏燕根本不是活人。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沒有絲毫變化,表情也沒有任何異常,好像一個人形機器。
難道說……
她就是陰煞?
這時候,晏燕更是一直緊緊盯着她,張伊夏頓時一陣恐懼襲來,飛快的打開門衝了出去,還把一個迎面走來的女生撞到,女生似乎也沒有生氣,或許精神崩潰的絕不止張伊夏一個。
晏燕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繼而,兩行清淚落下。
“逃不掉的,誰也逃不掉……”
“對不起,張伊夏,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活下去,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她從抽屜裏拿出一把美工刀,表情開始猙獰,接着,對着手腕狠狠劃下……
韓凡燁和林承然,汐月此時坐在一輛車子裏,前面不遠處就是A市大學。
葉煜後來也被發現,不過幸好只是昏迷了過去,陰煞似乎也有限制,沒有接到死亡通知書的,不能對其下死手。
於是,把葉煜送到醫院休養後,三人就來到這裏。
“這一次,似乎沒有下發死亡通知書啊,問了很多學生,都沒有看過通知書。”汐月翻開筆記本,仔細的看着上面那一個個人名,越看越感覺心酸,最後索性也就不看了。
“可能也不一定要通過固定方式下發,畢竟歌聲本就是通知書了,不過……很慚愧,沒有能幫上你們什麼。”
“不,這一次是情況太意外了,不過周晗還是堅持到了最後一秒,只能說……天意如此。”
林承然也知道,他再厲害的算計也不過是對人類,陰煞何等恐怖,不是有句話叫做,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策略都是浮雲。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走吧,晚上再過來。”
汐月和韓凡燁點點頭,林承然打算開車離開時,突然聽到一陣救護車的笛聲,接着一輛救護車開到大學門口,裏面幾個學生把一個女生擡上了救護車。
汐月眼中有些淚花:“她們都只是大學生而已……還有無限美好的未來呀。”
林承然和韓凡燁心裏也不是滋味。
這時,林承然突然眼中精芒一閃:“走,我們也去醫院。”
“嗯?爲什麼?”汐月問道。
“你覺得這其中能找到什麼線索?”韓凡燁很瞭解林承然,這個
人的頭腦就不是正常人類的範疇。
林承然點點頭,隨即開車跟着救護車,一路來到A市人民醫院。
幾個護士急急忙忙的把傷者擡下來放在擔架上,送進了急救室,而韓凡燁三人也走了進來。
晏燕醒來後,大腦還有些迷迷糊糊,受傷的手腕已經包紮好了,正在輸液。
這時,病房門打開了,一個醫生走了進來。
“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頭有點暈。”
“你失血過多,幸好送來及時,再晚幾分鐘就有生命危險了,對了,門口有幾個人,說是你的朋友,要不要讓他們進來。”
朋友?
晏燕想不到自己在A市有什麼朋友,不過隨即她又想到了什麼,說:“讓他們進來吧。”
韓凡燁打開門走了進去,晏燕淡淡的說:“找我有事嗎?”
“唉……我知道這一切很絕望,可是……至少還有一線生機,不是嗎?”汐月安慰的說道。
“一線生機?呵呵,這說出來你們相信嗎?昨天晚上你們不是也信誓旦旦的說有希望嗎?結果呢?”晏燕面目猙獰的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