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墨等等海子遇把門關上才道:“以後不用給她買這麼貴重的禮物。”

    “不貴不貴,孩子就要嬌貴着養。”宋夢潔沒有想到自己討好海子遇卻拍到了馬腿上,有些尷尬。

    她有些無措的站在空蕩蕩的客廳,好半響才說道:“你和依依怎麼樣了,我很關心,所以過來看看。”

    “謝謝。”葉念墨重新回到書桌前拿起新的文件,埋頭工作起來。

    宋夢潔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只好尷尬的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工作。

    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她坐在屁股發麻,肚子也餓得很,卻不肯離開,還想着對方這是默認她的陪伴吧。

    終於,不遠處的椅子傳來拉動的聲音,葉念墨站了站了起來,看到她後眼睛裏有實打實的詫異,“你沒走?”

    她的心一下子涼到谷底,連勉強的笑容都擠不出來,“嗯恩,坐着就忘記時間了。”

    葉念墨看了一眼手錶,“一起喫飯吧。”

    飯廳裏,宋夢潔低頭切着牛排,忽然面前放着一份文件,她好奇的看着葉念墨,對方示意她打開。

    “這是什麼?”她打開後,發現是一份投標書,而中標的單位寫的是自己爸爸的公司。

    葉念墨聲音淡淡的,“謝謝你這半年來的幫助。”他又把一串鑰匙遞了過來,“這是謝禮,房子的位置還不錯。”

    宋夢潔聽到自己牙齒打寒顫的聲音,“這份文件是我爸爸提出來的嗎?他來找你了嗎?”

    “這是謝禮。”葉念墨聲音沒有波瀾。

    她尷尬得手不知道往哪裏放,在他面前就好像矮了好大一截,連自卑都沒有資格。

    “抱歉,我想先走一步。”宋夢潔慌亂的站起來,拿着挎包就往門外走,卻在門口撞到帶着海子遇的葉博。

    她神色匆忙,眼睛裏滿是隱藏不住的淚水,只能拼命低頭看着地面,慌亂的往餐廳外疾步走去。

    “少爺。”葉博看着她的身影逐漸在街道另外一頭消失,這才牽着海子遇的手走進去。

    給海子遇安排好飯食後,葉博才道:“少爺,一切已經處理好了,那兩個人這輩子都別想再進英國的國界了。”

    “初晴那邊怎麼樣了?”葉念墨道。

    葉博看了一眼海子遇,“已經和小姐和姑爺說了,他們明天就會到。”

    海子遇一直在一旁乖巧的坐着,聽到他的話後問到:“舅媽和我們回去嗎?”

    “你想舅媽回去嗎?”葉念墨淡淡問道,忽然嘴角一揚,有時候小孩比大人純粹得多,

    他們喜歡就會說出來,不喜歡也會說出來,而成人卻做不到。

    站在一旁的葉博聽着兩人談話,心卻不自覺的放到剛纔匆匆離開的身影,就在這時他聽少爺說:“那份文件帶去給夢潔。”

    “是。”他拿起那份文件出門。

    車上,他給她打電話,直到響了很多聲後纔有人接起,宋夢潔的聲音有着濃濃的鼻音,“喂。”

    “是我,有事需要和你對接一下。”他明知道她在哭泣,卻還是公事公辦的說。

    她沒有說什麼,“現在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葉博讓她描述了一下週圍的景色,然後開車找了一圈,在離餐廳不遠的一個公園找到她。

    她坐在長椅上,身邊放着幾罐啤酒,幾隻灰色的鴿子散落在身邊。

    “別喝了。”葉博伸手把她手裏的啤酒罐抽走,然後坐在她身邊。

    宋夢潔盯着不遠處紅色屋頂的建築,眼神有些飄渺,“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葉博將文件遞給她,“拿着吧,這改變不了什麼的。”

    “拿了我就更覺得自己不值錢了。”她低垂着肩膀,聲音沮喪,“爲什麼我會有那種父母,如果沒有他們,我不會活得這麼不值錢。”

    一隻鴿子停在葉博腿上,他低頭看它,“少爺爲什麼一定要把這份文件親自交給你,你不知道嗎?”

    宋夢潔身體一顫,從牙槽裏擠出來一句,“他····他知道了嗎?”

    “拿着吧,好好的生活。”他站起來,順便把椅子上的啤酒罐收拾好放進旁邊的垃圾桶裏。

    他轉身沒有走幾步,身後就傳來帶着啜泣的聲音,“今天是我生日。”

    宋夢潔哭出聲,眼線都被眼淚糊成一團,黑壓壓的順着臉頰,混着眼淚劃出一條長長的黑線。

    她正哭着,忽然伸到自己面前的掌心裏,一個粉色的草莓鑰匙扣靜靜的躺着。

    “服裝店送的,暫時充當一下禮物。”葉博神情嚴肅,一板一眼的說着。

    她擡頭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好半響才伸手把鑰匙扣接過來,哽咽道:“謝謝,這很好了,謝謝。”

    葉博看着她彎下腰雙手捧着鑰匙

    扣哭泣,肩膀跟隨着她的動作聳動着,脆弱而美麗。

    他不自覺的又想起秋白,想起那一段還沒有開花就已經被迫結束的戀情。

    夜晚,酒店房間裏,葉念墨在書房工作,門口趴着一顆小腦袋,他看見了,卻也只是任由她去胡鬧。

    海子遇見沒有被發現,小小的身影扭着跑回房間,關上門後就爬上了牀躲在被窩裏。

    她拿出從葉博那裏拿到的手機,又找到丁依依的電話號碼,撥打過去。

    “喂,你好。”電話很快接起,丁依依的聲音很輕快。

    海子遇把腦袋鑽出被窩,見門依舊關着,這才小聲說道:“舅媽我想你了。”

    “子遇?你居然懂打我的電話,身邊有大人嗎?”丁依依十分詫異,正在工作的愛德華擡頭看了她一眼。

    海子遇窩在被窩裏小聲說道:“舅媽,明天麻麻就要來接我走了,可是我很想你。”

    “子遇,”丁依依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她解釋,纔會讓她懂得自己已經不想當她的舅母了,可是面對這樣一個千里迢迢來找自己的孩子,她怎麼都說不出口。

    又和海子遇說了幾句話,她掛下電話,轉身的時候神色已經帶着糾結。

    “去吧。”愛德華停下手中的工作。

    她神色糾結,“愛德華。”

    他走到她身邊,伸手圈住她的腰肢,側頭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去吧,她需要你。”

    丁依依有些猶豫不決,他卻幫她拿好外套以及揹包,將她輕輕推出門外,“去吧。”

    她躊躇猶豫了一會,盯着緊閉的門一會才攔下計程車離開。

    計程車一離開,門就打開了,愛德華走出來,盯着她離開的方向,直到夜霧更濃他才轉身回到屋內。

    屋內落地燈的光亮依舊溫暖,而空蕩蕩的房子卻只剩下他一個人。他走到牆壁旁,從油畫後拿出那一本筆記本。

    握着筆記本的雙手青筋暴起,然後才無力的鬆開。他翻開筆記本,開始一頁一頁的看起來。

    忽然門鈴響了,他心中一動,是她會來了嗎?,一定是她會來了。

    帶着雀躍的心情去開門,見到門外站着的人後他揚眉,“您是?”

    丁依依到了酒店後更加躊躇,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和葉家的人走得太近,當初她也決定不會再做丁依依,但是變數太多了,無論是海子遇還是葉念墨。

    她轉身想離開,門卻忽然打開,葉念墨揚眉看着她,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似得轉身看海子遇的房間。

    “子遇說她肚子疼。”他側身看着她。

    丁依依一聽急了,“肚子疼,那趕快上醫院啊!”

    他眉眼裏帶上一絲無奈以及笑意,“現在不用了。”

    丁依依莫名其妙的走進來,“剛纔她給我打電話,說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我來看看她。”

    兩人輕輕的推開房門,卻見罪魁禍首早就已經抵抗不住睡眠,仰面躺着睡得正香。

    “這孩子,真是的。”丁依依笑着說,面上也不見怒氣,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長得可愛,又古靈精怪的女孩。

    葉念墨從酒櫃裏拿出兩瓶紅酒,“既然來了,要不要喝兩杯?”

    她揚眉,“我酒品可不好。”

    “我知道。”他往一個高腳杯裏倒了一點紅酒,另一個高腳杯裏倒得滿一點,將少的那杯遞給她。

    她沉默接過,每當他露出那種對自己瞭如指掌表情的時候她就會很不舒服,總覺得自己在扮演另外一個人。

    葉念墨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他嘆了口氣,將酒杯放在桌上。

    丁依依心裏還在糾結痛苦,手腕上的紅酒杯被人奪走,緊接着身形一晃,後背已經抵靠在桌子邊緣。

    葉念墨眼睛緊緊的盯着她,伸手將桌子上的東西掃在,有勁的雙手圈住她的腰肢,將她抱上桌子。

    屁股接觸到冰冷的大理石桌面讓丁依依有一瞬間的清晰,下一秒一具溫暖的身體已經傾覆上來。

    “我發現,“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就好像淳淳的美酒一般,入口即化,“阻止你胡思亂想的唯一辦法就是·····”

    聲音消失在喉嚨間,她猛然睜大眼睛,瞳孔裏除了詫異還有不知所措。

    她想抓住一件東西來減緩內心的慌亂,伸手卻觸碰到他架在她身體兩側的手臂,冰涼與冰涼相撞,燙傷了她的手指。

    直到呼吸不暢他才放開她,“現在在想什麼?”

    她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這個始終能夠做出讓她很意外舉動的男人,理智逐漸回籠,她揮拳朝他砸去。

    葉念墨沒有躲,任憑她捶打着自己,直到她發泄得差不多了才抓住她的手腕。

    丁依依臉色酡紅,氣呼呼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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