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長情掉落在地的衣裳下邊有東西在蹭動,從衣裳下邊蹭出來後當即躥向了山洞外,沈流螢的手這時候正正好摸到長情掉落在地的衣裳。
沈流螢本是半睡半醒着,這麼一摸非但沒有摸到長情,反是隻摸到他的衣裳時不由睡意全無,同時抓過長情的衣裳坐起了身,再喚了長情一聲:“阿呆?”
無人應聲。
沈流螢擰起眉心,同時用墨衣之力重新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亮起了幽綠的光,只見山洞裏空蕩蕩的,除了她自己,哪裏有長情的身影。
沈流螢低頭看向自己手裏拿着的長情的裏衣,再看一眼掉落在枯草堆上的他的褲子以及襪子鞋子,將眉心擰得更緊,當即抓着手裏的衣裳便要往山洞外衝。
那個阿呆到哪裏去了!?就算他要走,也沒必要把自己脫得乾乾淨淨再走吧!?
就在沈流螢將要跑出山洞時,忽聽山洞外傳來長情的聲音,“螢兒。”
沈流螢雙腳頓住,驚道:“阿呆你到外邊做什麼!?還下着雨呢!”
沈流螢邊說邊要往山洞外走,只聽長情有些着急道:“螢兒不要出來,雨水會打溼螢兒的。”
“那你在外邊做什麼?”沈流螢沒有理會長情,腳步已經跨出了山洞外。
就在這時只聽長情道:“螢兒,我,我沒穿衣裳!”
沈流螢這才猛地停住腳步,一臉的尷尬,她倒是忘了這個阿呆把自己脫得光光的了!
但是,這大晚上的他把自己脫這麼幹淨到外邊淋雨是什麼個意思!?
“這大晚上的你不穿衣裳到外邊淋雨做什麼?”沈流螢眉心依舊緊擰着,難道這個呆萌傻還有什麼不良癖好!?
不……不是吧?
“我在練功。”長情道。
“練功?”沈流螢懵了,“這大下雨的晚上,你練什麼功,別練了趕緊進來,也不怕自己淋着涼了?”
長情答道:“師父說,練功之時要吸天地之精華,下雨的夏夜最是適合練功,尤其一絲不掛最——”
“停停停!”沒等長情解釋完,沈流螢便不耐煩地將他打斷,“得得得,你練你練,我不打擾你。”
這是什麼鬼變態師父!?居然讓人裸奔着在雨夜裏練功!?
難道是看着這個呆萌傻太呆太傻了故意這樣來整他的?也虧得這個呆萌傻這麼聽話。
“哦。”長情輕輕應了一聲。
知道長情還好好的哪兒都沒有去,只是當個裸奔的變態在外邊淋雨練功,沈流螢便安了心,倦意又襲了上來,只見她打了個哈欠,在轉身回山洞裏繼續睡覺時不忘叮囑長情道:“能不練就不練了,淋着涼了怎麼辦?”
站在山洞外,背靠着外邊山壁的長情並未應聲,他只是緊緊抓着自己心口位置,面色發白。
他的心口處,赤紅的光很是刺眼,透過他緊抓心口的五指指縫漏出來,讓赤身*站在雨裏的他顯得詭異又狼狽。
他的長髮披散在身前背上,被雨水淋透,完全黏在了他身上,他*的雙腳踩在荒草碎石裏,頭低垂着,獨自站在雨夜裏,像極一個被全天下都拋棄了的人。
只聽沈流螢關心的話還在從山洞裏傳來,“要是進來了就叫我一聲,我幫你把身子頭髮弄乾了。”
山洞裏幽綠的光並未消失,沈流螢卻不再說話。
長情這纔拿開抓着心口的手。
就在這時,只見他又突然消失不見,唯見一隻白茸茸的兔子跌到地上,雙耳耷拉着,身上皮毛被雨水完全溼透,心口處赤紅的符印詭異又刺眼。
兔子白糖糕在雨水裏趴了許久,直到它心口處那道赤紅的符印漸漸消失不見,才見它溼噠噠的爪子輕輕動了一動,而後慢慢地爬了起來,慢慢地走回山洞裏。
只見它先湊了半個腦袋到洞口處,確定沈流螢已經睡去了,它才慢慢輕輕地把身子挪近山洞裏來,慢慢地朝沈流螢走去。
沈流螢已經睡着,許是自己睡捱不過這雨夜的涼意,只見她微蜷着身子,身上卷着長情的外袍,鼻翼微閃,眉心卻是緊擰着,雖是睡着了,卻是睡得並不安穩。
她左手掌心上的綠光還在,應是怕他摸着黑看不見路而特意留給他的燈火,並未被她收回。
白糖糕在一旁將身上的水抖乾淨後跳到了沈流螢身旁,將腦袋湊向她的手心,輕輕蹭了一蹭。
掌心有些癢癢,沈流螢動了動手,卻嚇得白糖糕趕緊躲進他自己的衣裳堆裏,趴着一動不動。
沈流螢沒有醒,只是翻了個身而已。
白糖糕大籲一口氣。
只見它又挪到沈流螢面前,像個癡情人兒似的定定盯着她的睡顏瞧,而後又控制不住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慢慢地將腦袋朝她的小臉湊去,然後用它那毛茸茸的嘴在沈流螢的櫻脣上邊輕輕啄了一口,緊着像個偷了東西的小孩趕緊跑到一旁躲起來。
沈流螢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嘴,並未醒來。
白糖糕躲在角落裏緊張得抓住了自己的長耳朵,見着沈流螢沒有醒來,它才鬆開自己的耳朵,卻沒有再朝沈流螢靠近,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蹲坐在角落裏看着她而已。
看着看着,它的耳朵漸漸朝後耷拉了下去。
若是螢兒知道他的這副模樣,可還會願意嫁給他?
或許會躲得他遠遠的,又或許是殺了他。
白糖糕伸出自己的爪子來看了看,很失落。
他這副模樣,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護螢兒。
時間慢慢流去,夜過去,天拂曉。
沈流螢這幾日想的事情太多,加上前兩日又一直在路上跑未能好好休息,終是睏倦得不行,是以即便這山洞裏的環境再差,她也捱不住倦意,睡了過去。
但畢竟不是能安安心心睡的時候,是以天將將亮,她便醒了。
拂進山洞裏來的晨曦並不刺眼,也足夠她看得清這山洞裏的一切。
然後,正半睜開眼的沈流螢看見了長情,正在系褲帶的長情。
他那本該黑順的長髮因爲被雨水完全打溼過,此時顯得很是糟亂,但縱是如此,也絲毫不影響他身上的男性……魅力。
此時的長情,上身*着,露着他結實精瘦的臂膀及背部,皮膚天生白,卻沒有給人絲毫的柔弱感,只有滿滿的男性陽剛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