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精相公太磨人 >282、碰面!【一更】
    衛風沒有回答許辭的問題,而是沉聲道:“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許辭定定盯着他,彷彿要從他面上看出他的誠意似的,少頃,只聽許辭又問道:“閣下的話可否值得相信?”

    “你信或不信,都無妨。”衛風一臉淡漠。

    許辭不說話,而是轉過頭又看向牀榻上的晏姝,片刻後轉身離開,什麼話都沒有再說。

    在他從衛風身旁經過時,只見前一瞬還一臉冷漠的衛風忽地轉過身來,而後竟是朝許辭微微低下頭,誠心道:“多謝兄臺包容。”

    許辭腳步微頓,沒有轉回頭來看衛風,而是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小姝是個好姑娘,但願閣下不要再傷害她。”

    許辭說完,離開了。

    許辭從晏姝的屋子離開後還特意叮囑了小麗不管對何人都不要論及此事,小麗雖然深有不解,但主子交代的話,她也不敢不從。

    許辭離開後,衛風重新坐回到牀沿上,看着依舊在沉睡之中的晏姝。

    他注意到哪怕許辭再如何緊張關心晏姝,都只是站在旁看看她,而不會做出什麼夫妻之間當有的舉動來,且這屋子裏根本就沒有任何關於男子的東西,足以證明,他與這個黃毛丫頭之間,的確如他心中所想,僅僅是有名無實的“夫妻”而已,爲了讓已經懷了身孕的黃毛丫頭有一個可以安心養胎的地方,他不惜自毀名聲。

    如此一看,他倒真真是丁點都比不上這個小白臉。

    只會讓女人哭的男人,的確算不得男人。

    坐在牀沿上,聽着晏姝微微急促的鼻息聲,衛風想到了他初見晏姝時的模樣,言笑晏晏,滿是朝氣,想到了她哭泣落淚時的模樣,還有她生氣她害怕的模樣,他甚至還想象着她在清郡王府那一年裏所過的日子。

    他曾聽說,女人懷胎十月的日子是最艱辛的,那他扔下她的這些日子裏……

    而今昏睡不醒的晏姝讓衛風覺得心中有愧,深深的愧疚。

    看着看着,衛風情不自禁地擡起手,輕緩小心地貼上了晏姝的臉頰,輕輕撫摸着。

    這一次,晏姝沒有怒不可遏地將他推開,因爲昏睡中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誰人正在撫摸她的臉,她只覺着她的臉上貼有什麼舒舒服服的感覺,令她的呼吸更緩和了些。

    除了那一次情況之外的水乳相交,這是衛風第一次撫摸晏姝的臉,他像是撫着什麼嬌弱易碎的寶貝一般,小心翼翼。

    這是他碰的第一個女人,也是他真真傷到的女人。

    也只有她沒有醒着的情況下,他才能這般碰她,她若是醒着,定是將他狠狠推開。

    衛風用手指理了理晏姝額上微亂的劉海,再替她將鬢邊的髮絲別到耳後,她很安靜,安靜得不像她。

    這都是他的錯。

    小饃饃媳婦兒說的其實無錯,若不是他,這個黃毛丫頭就不會離開京城到這兒來,她不到這兒來就不會感染上瘟疫,更甚者,她如今懷着身孕,並且快要生了的模樣……

    衛風的目光由晏姝的面上移到了她的大肚子上,他一瞬不瞬地看了好一會兒晏姝的大肚子,然後將停在她鬢邊的手慢慢、慢慢地往下移,移到晏姝的肚子上,可卻又遲遲沒有將手貼上去,像是在緊張什麼似的。

    過了良久,他才極爲緩慢地將手心輕輕貼到了晏姝的大肚子上,在他的手貼到晏姝肚子上的一瞬間,可以看得出他的手明顯顫了顫,便是他的腰桿,在那一剎那都不由自主地繃直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動了動手,像撫摸晏姝的臉頰一般輕柔緩慢地撫摸她的肚子。

    忽然,晏姝肚子裏的孩子似踢了踢小腳,使得她的肚皮現出明顯的起伏。

    而孩子踢動小腳的位置,就正正好在衛風的手撫摸着的位置。

    衛風怔住,手也僵住,好一會兒都回不過神。

    待他回過神時,只見他一臉驚喜又激動地對晏姝道:“黃毛丫頭黃毛丫頭!孩子他踢我了!他是不是知道我在摸摸他!?”

    晏姝只是安安靜靜地睡着,並未聽到衛風驚喜的話,更不可能回答他。

    衛風面上的驚喜與激動在無人回答的安靜中瞬間消失,繼而被明顯的不安所取代。,只聽他低聲喃喃道:“黃毛丫頭,你還要睡多久纔會醒來?”

    *

    夜很深,還下起了雨。

    雨水落在屋頂上,發出啪啪噠噠的聲響。

    沈流螢坐在文辭書肆裏翻醫書,已經翻了整整一夜,眼下已將至丑時,她終是捱不住倦意,趴在桌面上的書堆裏,本是要小憩一會兒再繼續找材料,誰知她這一趴下便睡了過去。

    一直在旁陪着的長情勸了沈流螢好幾次回客棧去歇息都被她搖頭拒絕,但這會兒看着沈流螢趴着都能睡着,長情索性不再問她,而是將她抱起,走出了書肆。

    “嗯……?”沈流螢被長情抱起時微微睜開睏倦發澀的眼,瞧清是長情在抱着她,不由將臉往他胸膛上蹭蹭,困得迷糊道,“呆貨,我覺得好累……”

    長情將她抱緊一分,同時低下頭在她額上親了一口,輕聲道:“我這就帶螢兒回客棧睡覺。”

    “可是我還沒有找到辦法救小姝……”沈流螢擡起手來,要揉揉眼睛讓自己清醒清醒。

    但她的手才擡到眼前,便被長情用下巴擋開,寬慰她道:“可若螢兒累倒了不是更沒有辦法救治她?”

    “好像也有道理。”沈流螢將眼瞼重新閉上,呼吸着長情身上屬於他的獨有味道,喃喃道,“那我就睡一會兒,就睡一會兒……”

    話音才落,沈流螢便又睡着了,可見她的確是累極了。

    長情登上馬車,回來客棧將沈流螢放到了牀榻上,可他卻沒有陪沈流螢一塊兒睡,而是坐在牀沿上看了她還一會兒,確定她不會醒來後,替她將薄被掖好,然後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將牀帳放下,輕聲出了屋。

    屋外,候在外邊的秋容即刻將一把油紙傘與一盞風燈遞上給他,長情接過,沉聲對秋容道:“照顧好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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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爺放心。”此時秋容的面上只有嚴肅與認真,因爲在對待保護沈流螢的事上他不敢有分毫馬虎。

    長情微微一頷首,拿着風燈與油紙傘走下了樓,走出了客棧,走進了下着雨的夜色裏。

    西原縣的夜本就靜,加上如今出現的莫名其妙就有人染上怪病的情況,這裏的夜就愈發的靜。

    黑暗與安靜向來是最爲讓人恐懼,可這兩樣東西於長情而言,早已沒有任何可怕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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