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精相公太磨人 >374、孩子們踢我了!【一更】
    天黑了,黑得有些可怕。

    在這木青寨中,永遠也看不到月光,即便明亮的月光傾瀉,也落不到這被巨樹遮蔽的古老村寨中。

    木青巨樹下的篝火已經點燃,柴禾烈烈燃燒,明亮不已。

    巫姑的屋子在樹下南面方向,篝火燃在正北方向,不管篝火燃得多明亮,南面的這間屋子總匿在黑暗之中,匿在巨樹樹幹的陰影之中。

    沈流螢還沒有醒,達木也還沒有來,長情只是點燃了一盞油燈放在屋內,他則是站在屋外,微微擡頭看着頂上濃黑無垠的夜色。

    小若源站在他身邊,那還沒有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與他的模樣不相符的凝重,眉心微微擰着,對長情道:“小壞壞相公,我總覺得這個寨子有種怪怪的感覺,尤其是入了夜之後,總好像有什麼壓在這個寨子頭頂上隨時都會狠狠壓下來一樣。”

    “嗯。”長情非但沒有否認,反是淡淡應了一聲,接着道,“你沒有感覺錯,這個寨子確實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有一種暗沉得讓人窒息的感覺。”

    一個早已經死了寨子,又怎麼可能還有光明的感覺,若源說的無錯,尤其是入夜之後,這種感覺就更明顯。

    死亡的感覺。

    小若源將眉心擰得更緊,他默了默後沒有再繼續問這個話題,而是又問長情道:“麻雀和雲阿七出去已經快兩個時辰了,要去找嗎?”

    “不必。”長情的回答很簡潔。

    小若源知道長情向來不喜多話,便沒有再問什麼,而是和他一樣也微微擡起了頭,看向頂頭上已經完全融匿在濃黑夜色中再辨不清模樣的樹枝樹葉,自言自語般嘆息道:“這裏的樹不知道生長了幾千年或是上萬年才長得成這麼巨大參天,究竟是遇到了什麼就死了,又是爲了什麼死而不倒……”

    小若源的這話並不是問長情,可長情卻是回答了他,依舊是淡淡的口吻:“很快就會知道了。”

    長情說完這話後忽然就轉身進了屋,屋裏沈流螢正揉着眼睛坐起身,見着長情進來,她喃喃問道:“嗯?天黑了?”

    “嗯,天黑了。”長情坐到牀沿上,邊說話邊將沈流螢抱到自己腿上來坐。

    沈流螢被他這一抱給抱清醒了,卻沒有惱他,反是抱着他的脖子擡頭就在他臉頰上啄了一口,笑問道:“你個呆貨,我發現你最近特別喜歡抱我,是抱我抱上癮了這是?”

    “我喜歡抱着螢兒。”長情側頭來看沈流螢,一臉的認真,“很喜歡。”

    沈流螢“噗嗤”笑出了聲,“傻樣。”

    沈流螢說着,在長情臉上輕輕捏了一把,然後又問道:“秋容呢?秋容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長情道,“我讓他在旁屋歇着。”

    “回來了就好。”沈流螢點點頭,“不然要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或是危險了。”

    “秋容雖是蠢了些,倒還不至於到出去叉幾條魚就回不來的地步。”長情道。

    “……你還真是專業坑屬下。”沈流螢又有些同情秋容,又問道,“達木來過沒有?我沒有睡過頭吧?”

    “螢兒不急,達木還沒有來。”長情邊說邊將沈流螢抱到一旁的凳子上坐好,凳子旁邊的桌子上擺放着銅鏡和木梳,“螢兒坐着,我幫螢兒梳梳頭,螢兒的頭髮有些亂了。”

    “好啊。”沈流螢笑着坐直身,“順便幫我綁條辮子。”

    長情爲難了,“我不會。”

    “我不管。”沈流螢將雙手手肘抵到了桌沿上,雙手託着腮,笑盈盈地等着長情給她梳頭。

    長情只好道:“那我要是梳得難看了,螢兒不能怪我。”

    “那可不行,我要好看的,要是編得難看了,你就拆開了重新編,編到我滿意爲止。”沈流螢一副小女兒家任性的模樣。

    長情不再說什麼,只是道:“是,聽螢兒的。”

    沈流螢笑得開心。

    長情認認真真地給沈流螢梳頭,沈流螢便認認真真地從銅鏡裏看他。

    她喜歡這個一心一意待她的男人,哪怕他不會的,只要她想,他就會答應她,不需要再多的理由。

    沈流螢愈看着銅鏡裏神色認真的長情,面上的笑就愈甜愈滿足,使得她從腮幫子下移開了一隻手,貼向自己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輕輕撫摸着,一邊和長情說話道:“呆貨,我發現我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些。”

    誰知長情正託着她長髮的手驀地一顫,然後答非所問道:“我讓螢兒受累了。”

    別人的媳婦兒懷了身子那是捧在手心裏疼着呵着,他的媳婦兒懷了身子卻一直在外邊勞碌着,他這個丈夫做得失職。

    沈流螢本是滿足地甜笑着,忽聽得長情這麼一句,微微怔了怔,而後用手將被長情託在手心裏的長髮撥到自己身前來,隨後在凳子上轉過了身,面向長情,同時輕握起他的手,擡頭看着他,嗔他道:“想什麼呢?我覺得能和你齊肩並進面對困難險阻很好,雖然危險是必然的,但我覺得我的呆貨我的長情總有着化險爲夷絕地逢生的本事,也總能將我保護得好好的,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受累,相反我覺得很開心,雖然有時候身子會覺得有些喫不消,但是你對我很好,我很知足,也很滿足。”

    她是何其有幸,纔會遇到這樣一個將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一個他。

    他方纔的話,聲音語氣雖然與平時說話沒差,可她卻清楚地聽出了他話裏的深深自責。

    “你沒有錯,不用自責。”沈流螢說着,將長情的手貼到了自己臉頰上來,將臉頰在他粗糙的掌心上輕輕蹭了蹭,觸感不好,卻很溫暖。

    沈流螢方纔的一番話就像是一雙柔嫩的小手在撫摸長情的心,撫去他心中的自責與愧疚,最後再將他的心輕輕捂住,柔柔暖暖的,彷彿能捂化他的心,柔了他所有的情。

    長情的雙手本是被沈流螢拉着貼到她的臉頰上,這會兒他卻是自己將沈流螢的雙頰輕捧上,然後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吻上了她嬌嫩柔軟的櫻脣。

    沈流螢將頭微微往後仰,迎合上長情的吻。

    長情的吻很溫柔,使得沈流螢緩緩閉起了眼,沉浸在他的溫柔之中,一雙柔荑同時還情不自禁地環上他的脖子。

    品着沈流螢的香甜,長情的吻由初時的溫柔漸漸變得深沉,溫柔依舊,但溫柔之中卻帶着些霸道,將自己的味道滿滿侵佔着沈流螢的感知。

    然,就在長情吻得癡迷時,沈流螢環在他脖子上的突地抖了一抖,與此同時她霍地睜開了微微閉起的眼,脣上也沒有再回應長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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