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曾經乃是以戰車聞名的國家,但隨着韓國騎兵的崛起,跟不上歷史進程節奏的魏國戰車,難免逐漸被淘汰,直到在「魏韓上黨戰役」慘敗後,徹底被捨棄。
然而,魏太子趙潤的出現,卻讓魏國的戰車重新問世,這位太子殿下,鑑於真實戰場情況,設計出了許多厲害的戰車,比如「連弩戰車」、「武罡車」、「龜甲車」、「雪橇車」,每一件都曾在戰場上大放光芒,爲魏軍的勝利貢獻了不小的力量。
因此魏卒們相信,此次太子殿下設計改良的「兵車」,亦能發揮奇效。
“這玩意……看起來就像是一間尋常的屋舍啊?”
站在雪橇兵車的外頭,商水軍五百人將央武在一圈魏卒的圍觀下,好奇地對眼前那輛兵車探頭探腦地張望。
正如央武所言,這輛所謂的雪橇兵車,從外觀上看就確實就像是一間普通尋常的木屋,有門有窗,唯一不尋常的,恐怕就是這間‘房屋’的基座,那是兩片刻意加固的雪橇板。
此時在不遠處,商水軍將領冉滕、項離二人,正遠遠觀瞧着這輛雪橇兵車,彼此交換着意見。
期間,項離摸着下頜處的鬍鬚,笑着說道:“那小子(央武)說得沒錯啊,這看上去就是一間普通的木屋嘛。……呵,是可以在雪地中移動的屋子麼?”
冉滕皺着眉頭說道:“這麼大一間屋子,再算上承載的兵卒,看來需要多匹馬來拉乘……”
剛說到這,就聽前面的魏卒們響起一陣驚呼聲,冉滕與項離擡頭一瞧,正好瞧見央武單憑自己一人之力,就將那輛雪橇兵車的一角擡了起來。
“看來並不是很重的樣子……”項離有些意外地說了句,隨即皺眉說道:“這樣想來,這種兵車怕不是很堅固。”
聽聞此言,冉滕輕笑說道:“再這麼說,也是木料打造,不可能輕到這種地步,是那小子力氣大……不過即便如此,防禦力恐怕確實如你所言,不太牢固。”
話音剛落,就聽身背後傳來一聲輕笑:“你們以爲它是武罡車還是龜甲車?它的作用,本來就只是讓士卒們在雪原上有個能遮風擋雪的庇護而已。”
冉滕與項離下意識轉頭一瞧,見他們商水軍的副將翟璜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們,連忙抱拳行禮:“翟副將!”
翟璜點了點頭,隨即示意冉滕與項離二將道:“隨我到車內去看看?”
“是!”冉滕與項離抱拳應道。
於是乎跟隨着翟璜,冉滕與項離二人亦邁步走入了那間好似木屋似的兵車。
而此時在兵車內,悍卒央武早已四下張望過了,此時正伸手敲着車壁,看他皺着眉頭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很滿意。
願意很簡單,就像冉滕所判斷的那樣,防禦力是個問題。
倘若是龜甲車的話,縱使被敵軍團團包圍,好歹也有防禦能力,畢竟龜甲車的外壁那可都是鐵板,而眼前這座雪橇兵車,儘管木壁並不算薄,但說到底還是木頭,有的是辦法去針對。
但正如翟璜所說的那樣,這輛雪橇兵車,只是給魏卒在雪原上提供一個可以遮風擋雪的庇護,只要小心一些,莫要被韓軍的巡邏哨騎發現行蹤,或許還真能起到一個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在此期間,鉅鹿城北側的城門敞開,數以百計的雪橇馬車,裝載着一隊隊魏軍精銳,在帶足了乾糧的情況下,緩緩離開城池,進入茫茫雪原。
魏軍悍卒央武,則在第一輛雪橇馬車上,擔任着車伕的角色,裹着厚厚的冬衣,一人駕馭着四匹戰馬。
說實話,由於裝載的人以及物品着實不少,雪橇兵車的速度很慢,縱使拉乘的四匹馬已全力奔跑,雪橇兵車的移動速度還是慢到令人髮指。
出城時的階段,其實是最危險的,因爲很容易會被上谷哨騎察覺到,好在今晚風雪交加,多多少少遮蓋了一些雪橇兵車行動的動靜。
而此時在央武駕駛的雪橇兵車內,什長焦孟、焦仲兄弟二人,已點燃了竈火——其實就是用泥土跟石頭搭建起來的竈臺——藉助這堆火,使車內的溫度有所提升。
點燃這堆姑且稱之爲篝火後,車內的士卒們便靠在篝火旁裹着被褥歇息了,只留下什長焦孟一人看守着這堆篝火,時不時地往裏頭丟幾個木塊。
很幸運地,或者應該說是理所當然,當央武等魏卒駕馭着雪橇兵車徐徐往西南前進時,途中並無撞見韓軍的哨騎,想來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裏,那些上谷哨騎們也懶得出來。
待等天邊剛剛露出一絲亮光時,央武在這附近找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小雪坡,將雪橇馬車停在旁邊。
把繮繩一丟,央武從駕車的位置上跳了下來,朝身後瞧了一眼,只看到後方零星跟着兩輛雪橇馬車,其餘的,大概是在晚上走散了。
跟身後遠處那兩輛雪橇馬車的兄弟打個聲招呼,示意他們將雪橇馬車停在附近,隨即,央武走到車內,叫醒了睡得昏昏沉沉的士卒們,叫他們帶着木鏟到屋外剷雪,將雪橇馬車用雪藏起來。
至於拉乘馬車的戰馬,則搭上橋板,牽入車內,給戰馬餵食。
此時的天空,還在下着雪,沒多少工夫,就將雪橇兵車經過時留下的痕跡給遮蓋了,甚至於,將雪橇兵車本身也遮蓋住了。
“這是哪?”
就在央武眺望四周的時候,從另外一輛雪橇兵車上,千人將樂豹走了下來,開口詢問。
“你問我,我問誰?”
央武翻了翻白眼,隨即眺望四周白茫茫的雪原,猜測道:“我昨晚是往西南方向駕駛的,如果沒有迷途的話,應該是過了漁陽軍的營壘了,來到了韓軍的後方。”
說到這裏,他撓撓頭說道:“算了算了,我去找找看吧。”說着,他便吩咐麾下士卒將一匹已餵過食的戰馬牽了出來。
看着央武翻身上馬,樂豹倒是不擔心這位相識多年的夥伴的安全,畢竟在後者看來,縱使央武碰到一隊上谷哨騎,也不見得就有什麼危險,他最擔心的,還是央武是否會在這片雪原上迷路這件事。
“放心放心。”朝着樂豹以及其餘魏卒揮了揮手,央武騎上馬離開了。
然而正如樂豹所擔心的那樣,央武在四周溜達了約一個時辰後,竟然還真的迷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