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魏宮廷 >第兩百二十章:肅王的手段(四)
    “肅王殿下,真不愧是肅王殿下……李粱心服口服。”

    戶部尚書李粱,苦笑着對趙弘潤言道。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寄望於魏天子莫要應許這位肅王殿下的這條建議,否則,他們戶部的下場不會比曾經的吏部好到哪裏去。

    可問題是,這位肅王殿下說得言辭確鑿、利弊分明,他不敢保證魏天子是否會採納這條建議。

    採納這條,足以使他們戶部步吏部後塵的建議。

    “微臣告退。”

    向趙弘潤拱手行了一禮,戶部尚書李粱頗有些心灰意冷地離開了文昭閣。

    因爲再留在這裏也已沒有什麼必要,相比較趙弘潤僅僅只給予他們戶部三成半的戰後利益,那一條建議才更加事關戶部的盛衰。

    畢竟,一旦魏天子採納了這位肅王殿下的建議,那麼,他們今日爭取的再多,也不過是給兵部與工部做嫁衣而已,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留在此地繼續糾纏不休呢?

    想通了這件事的李粱,默默地離開了文昭閣。

    他剛一走,戶部右侍郎崔璨亦站了起來,在冷冷看了一眼本部左侍郎範驫後,一言不發地也離開了。

    這兩位這一走,那位戶部的司郎、郎官們彷彿是得到了什麼訊號,亦陸陸續續地向趙弘潤請辭,當然,在臨走之前,他們或多或少地都瞧了一眼左侍郎範驫。

    於是乎,片刻工夫後,文昭閣前殿內,戶部官員便只剩下那左侍郎範驫一人。

    相比方纔此人在垂拱殿內帶頭彈劾肅王趙弘潤時的慷慨激昂,此刻的範驫,身單影只,隱隱有種孤寂的錯覺。

    他甚至於沒有想到要向趙弘潤行禮請辭,便垂着腦袋默默地離開了文昭閣,臨走到殿門的門襤處時,也不知是否是走神。竟險些絆倒在地。

    『這位範大人日後的左侍郎,恐怕是不好當了……』

    在旁看戲的禮部尚書社宥瞧得分明,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他豈是看不出來,由於趙弘潤那條『建議』的關係。直接導致這位戶部左侍郎範驫大人,被他們戶部的官員們給疏遠了,再也沒有來時的風光。

    相信,一旦趙弘潤向魏天子提出了那條建議,並且魏天子也應允了的話。那麼,這位範大人日後在戶部的日子,必定會更加不好過。

    『咎由自取怨得誰吶!』

    社宥默默嘆了口氣,旋即亦起身向趙弘潤告辭道:“好戲收場,微臣亦該告辭了。……殿下,恕微臣告辭。”

    “社尚書自便。”趙弘潤微笑着說道。

    他對於這位“相當識相”的禮部尚書,還是頗有好感的。

    待等社宥離開之後,文昭閣前殿內,除趙弘潤以外,便只剩下了工部左侍郎孟隗。以及兵部尚書李鬻以及兵部左侍郎徐貫三人。

    見此,趙弘潤轉頭望向孟隗,微笑着說道:“孟侍郎,此事就這麼說定了,你也先行回去吧。”

    “是,殿下。”孟隗連忙起身拱手告辭。

    臨走的時候,不得不說這位工部左侍郎心中喜悅,畢竟一來他得到了這位肅王殿下的承諾,允許工部得一份利益,更重要的是。這位肅王殿下或有可能使他們工部擺脫戶部方面關於資金的鉗制,這對於以往受夠了被資金鉗制的工部而言,簡直就是莫大的喜訊。

    而見這位工部左侍郎孟隗大人起身告辭,兵部左侍郎徐貫亦站了起來。準備向這位肅王殿下告辭。

    畢竟在他看來,這件事已塵埃落定,他們也沒必要再留在此地。

    可沒想到他剛剛站起來正準備拱手向趙弘潤告辭,坐在他身旁的尚書李鬻卻擡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稍安勿躁,徐大人,還未到你我二人可以告辭的時候。”

    兵部尚書李鬻老神在在地提醒道。

    “……”徐貫聞言驚詫地望了一眼李鬻。疑惑地低聲問道:“老大人,您這是?”

    只見兵部尚書李鬻目視着趙弘潤,語氣淡然地說道:“方纔擺着戶部的人在場,老夫不好多言。如今這殿內僅肅王殿下與你我三人,說說亦無妨。……我兵部雖有些許功勞,但遠不及工部有半數本署的官員工匠隨同肅王殿下出徵,可爲何工部最終卻僅得一成半?而我兵部卻獨得兩成呢?”

    “……”徐貫聞言詫異地望向投向趙弘潤,正巧瞧見那位肅王殿下正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們二人。

    “是故,徐大人還是稍安勿躁,暫且歸座。……肅王殿下的那兩成,可不是那麼好拿的。”李鬻淡淡地說道。

    “……”徐貫瞧瞧李鬻,又瞧瞧趙弘潤,重新坐了下來。

    『這李鬻,雖然膽子小,卻是一條老狐狸……麼?』

    將這一幕瞧在眼裏的趙弘潤,略有些驚訝地望着李鬻,望着這位曾經戲弄並且得罪過的兵部尚書。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有些釋然了,畢竟李鬻就算膽子小,但不意味着他就真的庸眛,否則,又如何能穩坐兵部尚書的位子?

    “呵呵呵。”趙弘潤輕笑了兩聲,調侃道:“使本王改觀不少啊,李大人。”

    “……”李鬻漠然地望着趙弘潤。

    從私心角度說,李鬻對眼前這位肅王可謂是深惡痛絕,畢竟去年這個時候,此子曾在垂拱殿送了他一份『大禮』,以一身女子的衣衫來諷刺他,諷刺他膽小如鼠,堂堂男兒、堂堂兵部尚書竟連女子都不如。

    記得那一份厚禮,非但氣得他李鬻在自家府上躺了好幾日才恢復元氣,也害得他整整半年多在朝中擡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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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想到恨處,李鬻甚至有心詛咒這位肅王殿下。

    因爲倘若這位狂妄自大的肅王殿下折戟於那個暘城君熊拓手中,損兵折將、狼狽而退,那才能洗刷當初此子給他的屈辱。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亦或是大魏洪福所致,誰能想到,這位當時不被他所看好的肅王殿下,非但真的成功擊退了暘城君熊拓,甚至於還揮軍反攻楚國,攻克了楚國十餘座城池。讓楚國不得不派使臣言和。

    雖然朝中大臣們均知,逼得楚國不得不與他們大魏罷兵言和的這件事,與六皇子睿王弘昭有着莫大的關係,若非是那位六殿下自願前往齊國爲質。說服齊王僖與他們大魏聯盟,楚國又豈會輕易服軟?

    可即便如此,誰能否認這位肅王殿下的功勳?

    正因爲如此,這段日子李鬻的心緒着實有些複雜,尤其是當他再次見到這位肅王殿下時。

    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老了,再無當初年輕時的雄心壯志,再無年輕人的那份拼勁,以至於當楚國大軍壓境時,他只是保守地考慮如何儘可能地減少損失,而不是像這位肅王殿下這般,勇敢地對楚國說“不”,英勇地率領着區區兩萬五千浚水營,去獨自面對暘城君熊拓十六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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