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魏宮廷 >第375章:先聲奪人
    這兩日,趙弘潤一直都在考慮,如何才能“平等”地與司馬安這位驕傲而又固執的大將軍對話。

    莫以爲這句話好笑,要知道,司馬安天生就是那種『一旦沉下臉來就會讓對方感到驚懼』的人,通俗地說就是氣場十足,單用眼神就能嚇到一大批人。

    與這樣一個人面對面地對峙,那可不是尋常人能夠辦到的,除非有一顆堅韌的大心臟。

    思前想後,趙弘潤這纔想出這招『先聲奪人』,攜怒之勢先挫一挫司馬安的氣勢。

    因此,纔有了趙弘潤一進帳時的那句『起身恭迎』之說。

    然而效果……似乎不怎麼樣,司馬安依舊坐在帥位上,無動於衷。

    見此,趙弘潤硬着頭皮,再次呵斥道:“司馬安,本王乃是先行軍主帥,你是本王的副將,此乃誓師當日父皇金口玉言,難不成,你對父皇有何不滿麼?”

    這就是所謂的欲加之罪了,反正就是瞎說唄。

    甚至於,爲了逼迫司馬安起身,趙弘潤他眼角餘光撇見御史補官邱毓已掏出了筆與冊子,故意說道:“邱大人,你亦親眼所見,可要如實記載啊。待本王日後返回大梁時,要以此作爲憑據。”

    其實邱毓不過是在記錄趙弘潤與司馬安見面時的情況而已,哪裏是在記錄司馬安的什麼“欺君之事”,因此聽聞此言,邱毓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因爲他知道,他被趙弘潤給小小利用了一下。

    『御史……』

    司馬安掃了一眼御史補官邱毓,他當然瞭解這位監軍大人在朝中的官職,自然也清楚朝中御史究竟是喫那碗飯了。

    用當官的人的話來說,御史就是專門對他們添堵找茬的,而偏偏他們還奈何不了這類『言官』。

    猶豫了一下後,司馬安還是勉爲其難地站了起來。

    莫以爲他們這些當初擔任魏天子身邊宗衛的大將軍,就可以不畏懼任何事物,事實上,他們也有無能爲力的事,比如說,輿論。

    前一陣子,汾陘塞的大將軍徐殷遭人暗算,被誣爲是襲擊楚國使臣隊伍的背後主使,在魏國民間掀起了軒然大波,逼得魏天子與朝廷不得不借着『浚水軍與汾陘軍換防』這件事,順從民意將大將軍徐殷與汾陘軍召回大梁,藉此打消國民對徐殷的懷疑。

    前車之鑑,後車之師,倘若趙弘潤也來這麼一手,將司馬安『或對天子有何不滿』的事傳揚不出,不管魏天子與朝廷信不信,至少民間的輿論,就足以讓司馬安寢食難安。

    畢竟,肅王趙弘潤如今在魏國,也算是聲望頗高的姬姓趙氏王族,兼之去年成功擊退來犯的楚軍、並率軍反殺入楚國一事,讓魏國的子民在暗感痛快之餘,亦將這位皇子視爲國家的英雄。

    因此,若趙弘潤真的傳播了對司馬安不利的消息,後者還真不會太好過。

    可能不希望像徐殷那樣,司馬安站起身來,朝着趙弘潤抱拳微微欠了欠身子,一副敷衍做派地,權當了事。

    然而司馬安卻不知道,哪怕他只是隨便敷衍了一下,亦讓趙弘潤暗自鬆了口氣。

    『開局不錯……』

    心下暗自激勵了自己一番,趙弘潤哼了一聲,竟在司馬安以及帳內另外聞續、白方鳴兩名將軍那驚愕的眼神中,目無旁人地走到了帥位,坐了下來。

    司馬安:“……”

    聞續:“……”

    白方鳴:“……”

    邱毓:“……”

    此時帳內,一片寂靜。

    不得不說,趙弘潤的這一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過較真來說,趙弘潤能坐麼?他能坐在碭山軍營寨帥帳的主位上麼?

    當然!

    畢竟他可是先行軍的主帥,無論是商水軍還是碭山軍,皆受到他調度,因此,他坐這個位置,絲毫不存在問題。

    因此,碭山軍大將軍聞續在見到這一幕後雖然張了張口,彷彿想說什麼,但是最終,他仍閉上了嘴。

    而司馬安,則是一言不發,只是直直地盯着趙弘潤。

    『肅王殿下這是要與司馬安大將軍撕破臉皮了?』

    御史補官邱毓攥緊了手中的筆,已做好準備,等着記錄下待會所發生的一切。

    畢竟,趙弘潤“奪”了司馬安的位置,這就意味着他已經準備好與司馬安發生衝突了。

    果不其然,待坐上主位後,趙弘潤醞釀了一番情緒,語氣深沉地問罪道:“司馬安,你可知罪?”

    “……”司馬安皺眉望了一眼趙弘潤,淡淡說道:“某不知肅王殿下……”

    “此乃征伐途中,喚本王『大帥』!”趙弘潤沉聲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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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可能是被打斷了話的關係,司馬安皺了皺眉,旋即面無表情地說道:“某不知大帥何出問罪之言。”

    “不知?本王問你,你爲何擅自使碭山軍脫離大軍,自作主張屠戳三川之民?”

    『自稱本王卻又要某喚你大帥……』

    司馬安眉頭又皺緊了幾分,旋即淡淡說道:“非常時刻,事急從權。……某身爲『六營』大將軍之一,有權臨場調度,便宜從事。”

    這話,說得趙弘潤一點脾氣都沒有。

    的確,『駐軍六營』的六位大將軍權柄極大,尤其是曾經是魏天子身邊宗衛出身的司馬安、百里跋、徐殷等幾人,更是有着先斬後奏的權利。

    因此,若是司馬安一口咬死是因爲發現突發狀況因此脫離大隊伍,趙弘潤要降罪於他,還真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

    趙弘潤沉思了一番,又問道:“那你爲何屠戳三川無辜之民?……你應該知道,我軍此番的敵人,唯有羯族人。”

    司馬安聞言淡淡說道:“陰戎奪我大魏三川,豈是無辜友邦?某並不認爲我軍錯殺無辜。”說罷,他看了一眼趙弘潤,冷冷說道:“大帥可還有什麼吩咐麼?若是無有,大帥請回吧,某還要準備接下來的戰事。”

    『……這傢伙,冥頑不靈啊。』

    趙弘潤皺了皺眉,他覺得,事到如今,必須祭出絕招了。

    想罷,他長吐了一口氣,正是說道:“司馬安,既然你不肯認清錯誤,那本王對你也就沒有話好說了。”說罷,他輕吸一口氣,正色說道:“此刻,本王以先行軍主帥的名義,革除司馬安『先行軍副將』與『碭山軍大將軍』一職,待日後押回大梁問罪!”

    聽聞此言,聞續與白方鳴面色大變,就連司馬安亦罕見地露出了驚怒之色,怒笑道:“革除某的軍職?就因爲本將軍殺了一些傾奪我大魏疆土的陰戎,肅王殿下竟欲降罪於本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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