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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竟築成一座……冰城?!』
在收到了這個讓他難以置信的緊急軍情後,壽陵君景舍有些坐不住了。
要知道他的本意,就是逼迫那位魏公子姬潤將魏軍撤回澮河以南,沒想到,對方居然用這種奇招來破解他的妙計。
“來人,備馬。”
吩咐親衛備好馬匹,壽陵君景舍立即出城,前往巨陽縣東北二十里處。
他要親眼看看,看看在那片土地,魏軍是否果真建成了一座冰城。
大約兩個時辰後,景舍頂着風雪來到了那片土地,他瞠目結舌地發現,在那已被冰雪所覆蓋的原野上,果真有一座冰城佇立着。
『竟然……』
繃緊着臉,景舍乘馬登上一處高坡,眯着眼睛,佇馬遠望。
只見在遠方,那座冰城的規模超乎他的想象,儼然是一座重城規模的冰城,那彷彿城牆的冰牆,東西橫距竟臉面有數裏,似這等規模,已不亞於巨陽縣城。
『一夜之間,竟能建成這等冰城?!』
景舍喫驚地說不出話來。
而在他身旁,他麾下大將『費莊』亦是瞪大了眼睛,滿臉駭然之色。
看這位將軍臉上那彷彿活見鬼的表情,彷彿是在無聲的述說:這鬼東西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築成!
此刻的寒風,尚且呼呼地颳着,颳得景舍面上生疼、手腳發涼。
可最涼的,恐怕還是他的心。
因爲他已意識到,他的妙計已被那位魏公子姬潤給破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
長吐了一口氣,壽陵君景舍輕笑了起來,他喃喃說道:“這就是閣下的回覆麼,魏公子潤?”
可能在他眼裏,遠方那座冰城並不單單只是一座冰城那麼簡單,同時也是魏軍統帥姬潤針對他那招陽謀的回覆:要本王后撤?絕無可能!
驟然間,景舍面色一沉,當機立斷地下令道:“費莊,你即刻回巨陽,命巨陽君與暘城君各出五萬兵,進攻這座……魏軍冰城!”
部將費莊聞言吃了一驚,心說此刻冰雪交加,根本不利於行軍打仗啊。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景舍卻彷彿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沉聲說道:“魏軍昨日忙碌一宿方纔建成這座冰城,此刻想必是又疲又乏,不可令其回覆力氣。……今日若不摧毀這座冰城,他日再想將魏軍驅逐回澮河北岸,就難上加難了!”
聽了這話,費莊渾身一震,抱拳命令應道:“遵令!”
說罷,他騎着戰馬朝着巨陽縣飛奔而去。
而此時,壽陵君景舍又從他衆親衛中叫出數人,吩咐他們道:“你們幾人,即刻前往蔡溪縣師、西陽縣師、鄣陽軍、彭蠡軍這四路軍隊營寨,令主將率軍至此,今日,定要搗毀魏軍這座冰城!”
數名親兵抱拳領兵,四散而去。
此時,壽陵君景舍的目光再次投向遠處那座冰城,眼眸中閃過絲絲歎爲觀止之色。
畢竟在撇除了敵我立場之後,他對那位魏公子姬潤的韜略亦是頗爲佩服,居然想到利用冰雪來築城。
『怪不得他前幾日無動於衷,原來是在等這場冰雪……真是天縱之才!』
想到這裏,景舍心中愈發迫切想要摧毀遠方那座冰城。
因爲他很清楚,若今日他不能設法摧毀那座冰城,那麼過了今日,他恐怕就再沒有這個機會了。
問題在於……
他擡頭瞧了一眼仍在飄落冰雪的天空,微微皺了皺眉。
而與此同時,在遠處那座冰雪之城內,趙弘潤帶着宗衛們與肅王衛們,正巡視着冰城的築建程度。
他是昨夜抵達的此地,同時抵達的,還有鄢陵軍、商水軍這兩支軍隊的絕大多數軍隊,以及南門陽的五萬新降楚軍。
而此時,在趙弘潤巡視冰城築建程度的同時,鄢陵軍的主將晏墨與商水軍的主將伍忌,正跟在這位肅王殿下身後,向他稟告各自軍隊的抵達兵數。
畢竟鄢陵軍與商水軍前段時間化整爲零,有許多將領領着各自小股兵力分散在巨陽縣各地,甚至於,活動範圍一度擴展到新陽、
蔡溪、濠上一帶,因此,雖說數日前趙弘潤在得知了壽陵君景舍下令焚燒巨陽縣一帶山林的當時,就已經開始召集零散軍隊,但仍然有不少魏軍小股兵力流散在外,有的是來不及回來,有的,則是連青鴉衆都還未找到他們的行蹤,因此沒能將趙弘潤的命令傳達給他們。
可即便如此,目前這座冰城內,仍然聚集了大約近十萬的魏軍,再加上這座一夜間築建的冰城,魏軍想要牢牢立足在此地,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魏軍已經擁有了一個防禦據點,解決了自登上澮河以南土地以來最大的難題。
“殿下的韜略,末將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不過這冰城,牢靠麼?”
在巡視期間,因爲主將屈塍未能趕回來而暫時督領大軍的鄢陵軍副將晏墨,望着眼前不遠處那堵冰牆,頗有些遲疑地問道。
這也難怪,畢竟在當代世人的“常識”中,冰可是很脆弱的。
相信這裏,也只有趙弘潤最清楚,在極寒的天氣下,冰的堅固程度無限接近鋼鐵,甚至於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座冰城,足以用到來年開春的二月。
“放心,天氣愈寒,這座冰城便愈發堅固……”趙弘潤負背雙手望着不遠處的冰牆,篤信地說道。
聽聞此言,晏墨與伍忌這才放心下來。
隨即,晏墨忍不住笑道:“殿下一宿之間築成冰城,縱使是景舍大人,恐怕亦會大驚失色。”
聽了這話,跟在趙弘潤身後的幾名宗衛們,亦紛紛有些值得:你楚軍以爲燒掉了這附近的林子,我魏軍就沒有辦法建造營寨了?哈!我家殿下,就算是用冰雪亦能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