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魏宮廷 >第799章:失敗的演繹
    “……馬祁、蘇歷的官籍名冊……”

    趙弘潤那看上去好似中邪般的舉動仍在繼續。

    “……周尚書找到了馬祁、蘇歷等人的官籍名冊……他在翻看,對比着馬祁、蘇歷等人的官籍名冊……他在尋找這些人的共同點……會是什麼共同點呢?記載在官籍名冊上的共同點……”

    說到這裏,趙弘潤猛地提高了聲音,雙目放光地叫道:“是這些官員外調的原因!”

    此舉,嚇得遠處的宗衛們整個人猛然一哆嗦。

    “我說……”

    嚥了嚥唾沫,宗衛穆青怯生生地小聲說道:“殿下果真是在那啥……演繹麼?我怎麼瞅着像是中邪了似的……”

    說着這話時,穆青目不轉睛望着趙弘潤的雙手,儘管後者此刻正做出彷彿在翻閱什麼的舉動,但實際上在衆宗衛們眼裏,自家殿下手中空無一物。

    這種怪異的模樣,讓宗衛們不由地縮了縮脖子,只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殿下莫不是從羋姜大人那裏學到什麼吧?……我是說那個。”宗衛何苗亦小心翼翼地說道:“羋姜大人可是巫女啊,能通天地鬼神的……”

    聽聞此言,穆青睜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是說,殿下被周尚書附身了?”

    “是請。”宗衛朱桂亦細聲細語地說道:“我聽說有楚國那邊有一種『請神』的巫術,可以將黃泉的鬼魂召喚到活人身上……”

    “你說的是『招魂』吧?”宗衛高括翻了翻白眼。

    聽着身旁宗衛們的竊竊私語,宗衛長衛驕皺了皺眉,低聲喝道:“都閉嘴!……莫要驚擾了殿下!”

    見宗衛長髮話,衆宗衛這才收聲。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這時趙元俼的眼神突然變了一下。

    因爲此時趙弘潤說了一句話,一句讓趙元俼心驚肉跳的話。

    “……周尚書從王齡、馬祁、蘇歷等人的官籍名冊中找到了共同點,這些位官員都是從大梁被下方遠調的……爲什麼?京官爲何被外調?是洪德二年發生了什麼?……洪德二年,大梁發生過什麼事。……王齡曾是吏部文選司的司侍郎,主掌着官員入仕的事;馬祁是殿前右武郎,手中握有兵權……蘇歷曾是督門郎,負責守衛大梁城的城門……這些人爲何會被湊在一起?”

    “……”趙元俼抿了抿嘴,默默地看着在不遠處沉思的趙弘潤。

    “……不對勁,不對勁,洪德二年時,王齡等人當時都二十來歲,這個年紀按理來說纔剛剛步上仕途,本不該升任司侍郎、右武郎、督門郎等職位,年輕氣盛根本難以服衆……朝廷爲何要破格提拔年輕人?……不對,事後不久這些官員就被外調了,不像是看重這些人的才能而破格提拔。……我明白了,這些人是『棋子』,是朝廷、不,是父皇當時要對付什麼人……對對對,所以在辦成了那件事後,這些官員都被外調了……”說到這裏,趙弘潤再次睜大眼睛,肯定般地喃喃說道:“這就是王齡、馬祁、蘇歷等人的關係,這些官員,在洪德二年時,爲父皇辦了一件事,一件事讓那些兇黨萬分痛恨的事,所以那些兇黨要報復這些官員,讓這些官員家破人亡、斷絕子嗣……血海深仇、血海深仇……滿門處死!洪德二年,有些人被滿門處死!今日的兇黨,就是當年那些人的餘孽……”

    “……”趙元俼的呼吸微微變得有些急促,暗自吸了口氣,平復地心情。

    『此子,果真是天下少有的奇才,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能將當年的事推斷出七七八八……無妨,“那件事”他查不到的,此事已是禁忌,四王兄不會允許有人再提起……』

    想到這裏,趙元俼擡頭看了一眼趙弘潤,眼眸中閃過絲絲掙扎。

    『或許這也是個……不不不,我不可將弘潤牽扯進來……』

    搖了搖頭,趙元俼深吸一口氣,將心底某個誘人的想法強行壓下。

    他知道,他必須想辦法打斷面前那個侄子,雖然他不清楚那什麼演繹法,但不可否認,那個有經世之才的侄子,已將當年的事推斷出了七七八八,再讓他查下去,趙元俼無法保證讓其置身於外。

    想到這裏,趙元俼本着打斷趙弘潤的目的,走上前去開口道:“弘潤啊,時辰不早……”

    可他剛開口,就見面前的趙弘潤面色一變,沉聲說道:“……這時,有人來了!”

    “……”趙元俼愣了愣,站在原地沒敢動。

    “……周尚書擡起頭,他看到了對方,是誰?……藏庫內沒有打鬥的痕跡,說明對方沒有引起周尚書的強烈懷疑,而當時那本記錄簿也沒有其他拜訪的人,是了,是此間班房裏的小吏……是張三曉!”

    趙弘潤眯了眯眼睛,繼續推斷道:“張三曉來做什麼?唔,他是見周尚書久久不出來,起了疑心。……周尚書看到

    了張三曉,可並未在此地打鬥,說明張三曉解釋了自己的來意……他只是一介小吏……等等,是油燈。從當時那盞油燈的耗油情況來看,當時應該是黃昏前後,我明白了,張三曉多半是藉口吏部要關閉府門,過來催促……周尚書讓張三曉暫且出去,將王齡、馬祁、蘇歷等人的官籍名冊放到懷裏,他朝着門口走去……”

    喃喃自語着,趙弘潤邁步走向藏庫門口,可走着走着,他又忽然停下了腳步,不住地搖頭:“不對,不對……周尚書是在吏部本署被打暈的,然後就被張三曉與劉旺綁起來,從後門搬上了馬車,那時周尚書已昏迷,不能保證他會故意留下什麼線索……換而言之,在出這扇門的時候,周尚書察覺到的危機……對對,他開始懷疑張三曉,於是他回到原來的位置,留下了線索……”

    說着,趙弘潤緊走幾步回到原來的位置,目光打量着面前的那一長排木架。

    “……周尚書留下了線索……周尚書的右手拇指甲縫中,故意嵌着一絲木絲……我明白了,他在這些木架上留下了幾個字,在哪呢……在哪呢?他不可能蹲下來寫,他擔心會被張三曉看到,因此他站着……”

    左右瞧了幾眼,隨即目光落到那盞擺在架子上的油燈,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恍然說道:“在擺放其舊友王齡其官籍名冊的那個木架的隔層底下……”

    說到這裏,趙弘潤蹲下身去,轉頭瞧了一眼所說的位置。

    出於種種原因,趙元俼亦蹲下身瞧了一眼。

    然而,趙弘潤所說的位置,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劃過的痕跡,更別說有什麼字留下。

    叔侄二人對視一眼,趙弘潤滿臉錯愕地抓了抓頭髮,難以置信地喃喃說道:“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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