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魏宮廷 >第848章:明暗
    當日的紫宸殿迎賓筵席,由於期間接二連三地發生變故,使得參加筵席的衆人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儘管魏天子並非當場發作,但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位陛下的心情不佳,以至於這場筵席到最後草草散場。

    不得不說,今日的筵席上,發生了好幾樁值得衆人消化一陣子的變故。

    尤其是幾乎已擺在檯面上的『魏氏、南梁王趙元佐、五皇子慶王弘信』這三者的政治同盟。

    筵席散了之後,雍王弘譽與襄王弘璟黑着臉離開了皇宮。

    想想也是,要知道原本慶王趙弘信在奪嫡之爭中的優勢並不大,幾乎可以說是墊底的存在,可轉眼之間,慶王弘信的勢力便直逼東宮太子弘禮,甚至於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日可真是……“驚喜”連連。』

    哂笑着搖了搖頭,趙弘潤領着玉瓏公主、羋姜以及衛驕等宗衛,走向紫宸殿的殿口。

    他意外地看到,六王叔趙元俼正皺着站在那裏,彷彿在等待什麼人。

    『等我?不對……』

    心中一動,趙弘潤停下腳步,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南梁王趙元佐與慶王趙弘信二人走出殿外。

    “三哥。”

    在附近朝中百官的偷眼觀瞧下,六王叔趙元俼面無表情地問道:“結黨營私,你想做什麼?”

    “呵。”南梁王趙元佐輕哼一聲,淡淡說道:“六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魏氏爲我大魏而戰,爲兄助其一臂之力,何過之有?”

    趙元俼眯了眯眼睛,壓低聲音說道:“說得冠冕堂皇,事實上,還不是想牢牢抓着西征軍的兵權……”

    聽了這話,趙弘潤在遠處亦皺了皺眉。

    誠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南梁王趙元佐此舉是不想交出兵權,可明白歸明白,這種事卻不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這是規矩。

    果不其然,南梁王趙元佐皺了皺眉,帶着幾分不滿說道:“六弟,說話做事,要守規矩,莫要信口開河。”

    看到這裏,趙弘潤緊走幾步,拉了拉趙元俼的袖子,低聲說道:“六叔,你喝醉了,咱們走吧。”

    趙元俼看了一眼趙弘潤,隨即又盯了南梁王趙元佐片刻,低聲說道:“你之所以能回到大梁,那是陛下念在兄弟情分上,真以爲你趙元佐的才能無人可及?”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南梁王趙元佐曬然一笑,淡淡說道。

    趙元俼臉上閃過幾絲怒容,可礙於大庭廣衆之下不好發作,於是,他壓低聲音說道:“我會盯着你的,你好自爲之吧!”

    說罷,他拂袖而去。

    『六叔……』

    趙弘潤有些無奈,衝着南梁王趙元佐、慶王弘信以及在附近偷眼旁觀的朝中百官拱了拱手,正準備邁步離開追上趙元俼,卻被慶王趙弘信喊住了。

    “弘潤,我搶了你的監軍之職,你不會怪我吧?”趙弘信輕笑着說道。

    此時,方纔在旁觀『怡王趙元俼與南梁王趙元佐二人對峙』的朝中百官,本打算就此離開,卻又忽然停下了腳步,畢竟在他們看來,『肅王趙弘潤與慶王趙弘信的對峙』,亦是不亞於前者的一場好戲。

    要知道方纔在筵席中,任誰都瞧得出來,魏天子一開始是希望肅王趙弘潤擔任監軍的,至於目的,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既可以認爲是魏天子希望這位肅王殿下掣肘魏氏與南梁王,也可以認爲是魏天子想讓趙弘潤給後兩者壓陣。

    畢竟趙弘潤作爲『四國伐楚戰役』的魏軍統帥,足可擔任監軍之職。

    沒想到,半途卻殺出一個慶王弘信,生生將監軍的職位給奪走了,因此,那些朝官們也在暗自關注趙弘潤的反應。

    然而,趙弘潤卻平淡地說道:“五王兄言重了,小弟正想歇歇,五王兄願意替小弟前往北疆,小弟感激還來不及呢。……告辭,三伯,還有五王兄。”

    說罷,他朝着南梁王趙元佐與慶王弘信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別看這兩位一位是他的三伯父,一位是他的五王兄,但事實上,彼此的交情很淺,稱其爲點頭之交也不爲過。

    話說回來,趙弘潤對於慶王弘信搶了他的監軍之職這件事,果真是毫不在乎麼?

    事實上,他還真不在乎。

    畢竟他前一陣子剛剛纔打完『四國伐楚戰役』,纔回到魏國大梁沒兩三個月,只要北疆不出現巨大變故,他當然也想歇歇。

    反正他又不像他那些兄長那樣死盯着魏國君王的位置,需要憑藉軍功來博取君王的位置。

    至於魏氏軍隊與南梁王趙元佐的軍隊一齊前往北疆,趙弘潤更是不會擔心,畢竟趙元佐、魏忌、姜鄙,這三位皆是善戰的統帥,根本不會遜色於他,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唯一在意的,就是魏氏、南梁王趙元佐以及慶王弘信這三者的政治

    同盟。

    當然,倒不是因爲皇位,畢竟趙弘潤並不稀罕垂拱殿那個位置,他只是覺得納悶,隴西魏氏、南梁王趙元佐還有慶王弘信,這三者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勢力,可是不知爲何,彷彿冥冥中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力量,引導三者最終走到了一起,擰成一股。

    還有,南梁王趙元佐這次爲何要冒着得罪魏天子的危險站出來?

    只是爲了自保?不願交出手中的兵權?

    可問題是,據說南梁王趙元佐被流放了整整十七年,這才化解了魏天子對他的敵意與忌憚,如今爲了兵權就再次成爲魏天子的政敵,這真的值得麼?

    還是說,南梁王趙元佐有更大的野心?

    『想不通……』

    趙弘潤搖着頭,追趕六王叔趙元俼去了。

    在其背後,南梁王趙元佐望着趙元俼、趙弘潤叔侄二人的背影,眼中閃過幾絲異色,隨即,他曬然一笑,邁步走下了階梯。

    而與此同時,魏天子已回到了垂拱殿。

    正如趙弘潤所猜測的那樣,魏天子並非在紫宸殿上發作,並不意味着他心中沒有火氣,只是當着魏氏的面,當着滿朝官員的面,他不好發作罷了。

    這不,待魏天子回到垂拱殿後,一怒之下就將龍案上的物什甩到了地上,縱使價值連城的碧玉鎮紙掉落在地摔成兩半,亦未能讓這位魏國君王減少幾分怒意。

    平心而論,方纔在紫宸殿上的種種變故,其實並不值得魏天子如此震怒。

    魏氏與南梁王趙元佐聯手又如何?縱使再加上五兒子慶王弘信以及此子背後的舅族勢力又如何?抵得上他麼?他可是魏國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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