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魏宮廷 >第1014章:北原十豪會晤!(二)
    但是最終,廉駁還是沒能將衝撞到他的蕩陰侯韓陽丟到屋外的庭院,因爲在他的背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面如重棗、粗眉短鬚的男人,此人用雙手抓住了蕩陰侯韓陽的腰帶,讓廉駁無法將後者丟擲到屋外。

    廉駁用一隻手提了兩下,最終還是沒能將蕩陰侯韓陽丟到屋外頭,他這才轉頭看向那名短鬚將軍,撇撇嘴說道:“我一猜就是你。……怎麼,最近把你用兵的那一套用在武藝上了麼?神神鬼鬼的,走起路來一點動靜都沒。”

    說着這話,他隨手將蕩陰侯韓陽放了下來,舔舔嘴脣對來人說道:“什麼時候咱倆較量一回?前一陣遇到的魏將,叫什麼姜鄙的,原以爲是一方豪傑,不曾想卻是個無勇無謀的匹夫,虧得我還對他報以期待。……怎麼樣?”

    聽聞此言,來人微笑着說道:“李某哪裏會是廉駁將軍的對手,就不自尋其辱了。”

    “……”廉駁目不轉睛地看着來人半響,隨即“嘖”了一聲,無視蕩陰侯韓陽,邁步走入了屋內。

    見此,蕩陰侯韓陽這才心有餘悸地向來人道謝:“多謝李睦將軍仗義解圍。”

    “……”李睦深深看了一眼蕩陰侯韓陽,平淡又不失禮數地點了點頭,隨即亦邁入走入了屋內。

    【北原十豪,雁門守李睦!】

    而此時,廉頗已邁步走入屋內,環視了一眼屋內衆人,隨即邁步走向屋內東側首席的座位,毫不在意地坐在了首座。

    期間,他的目光曾在『北燕守樂弈』的身上稍作停留,只可惜,『北燕守樂弈』自顧自閉目養神,而且其所坐的席位又是比較靠後的,以至於廉駁縱使想挑釁一下這位同僚,也找不到什麼正當理由,只好揣着幾分鬱悶坐了下來。

    只不過,他入座之後亦不消停,拍了一下桌案,指着蕩陰侯韓陽叫道:“那個誰,還不快取些酒水來?”

    蕩陰侯韓陽堂堂侯爵,又是康公韓虎的堂侄,在韓國的地位着實不低,但是在廉駁面前,韓陽卻是敢怒不敢言,只好順從地喚來士卒,吩咐備上酒水。

    此時,李睦也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當斟酒的士卒來到他面前時,他面帶微笑,謙遜有禮地擺手拒絕。

    相比之下,廉駁就不管那麼多,從那名斟酒的士卒手中奪過酒壺,直接就着酒壺嘴往嘴裏灌。

    看着他粗鄙的飲酒方式,屋內在場衆人,竟無一人用眼去瞧,一個個裝作沒有看到。

    而在灌酒的期間,廉駁的目光則頻頻在『北燕守樂弈』與『雁門守李睦』二人身上來回打轉——或許在他看來,這屋內能稱得上豪傑的,除他以外也就只有這兩位了。

    其餘似暴鳶、靳黈、馮頲、蕩陰侯韓陽等輩,廉駁全然當他們不存在。

    屋內唯一存在閒聊的,也就只有暴鳶與李睦了,畢竟他倆都是韓王然的擁躉,而且以往交情不淺,再加上多年未曾相見,正好趁此機會敘敘舊。

    不過在閒聊之前,李睦先詢問了暴鳶的傷勢由來,畢竟他一看就看出暴鳶的右腿受了重傷,以至於移動不便。

    聽到李睦的關切詢問,暴鳶一臉慚愧地苦笑道:“這是在淇關時受的傷。……魏軍有一種稱之爲『連弩』的戰爭兵器,相當厲害,我本欲逞勇,率三百騎奇襲魏軍本陣,卻沒料到,魏軍將那種連弩埋伏在本陣,僅僅一通齊射,就讓我三百健騎,半數當場斃命。”說着,他輕輕拍了拍受傷的那條腿,感慨道:“如今中原的戰場,已非是單憑個人勇武,討殺敵將,便能夠扭轉勝敗的了……”

    剛說到這,就聽廉駁在對面一臉不爽地冷哼了一聲,唬地暴鳶在愣了一愣後,立馬轉移了話題:“總之,那次我算是命大,僥倖撿回一條性命。”

    李睦默然地點了點頭,同時擡頭瞥了一眼在對面就坐的廉駁——單從廉駁僅僅用一聲不渝的冷哼提醒暴鳶小心說話,就足以證明,廉駁心底其實也認可暴鳶的話,只是他不想承認而已。

    李睦聽說過不少關於廉駁的戰事,事實上,廉駁是一位既擅長兵謀、又擁有強大個人武力的猛將,單憑個人武藝,絕對是北原十豪當中的首位。

    但可能是性格使然,廉駁更習慣用最直接的方式——通過武力使敵軍屈服,而不是使用計謀,以至於國內有不少人將廉駁視爲純粹的單憑武力的勇將。

    可惜的是,時代不同了,中原戰場再沒有多少將領會身先士卒、親自上陣殺敵,更多的則是在後方指揮作戰。

    這使得廉駁越來越難找到勢均力敵的對手。

    在暗自感慨了一番後,李睦詢問暴鳶道:“還有幾人未到?”

    暴鳶聞言回答道:“據說,釐侯是向所有人都傳了信,不過,我猜『鉅鹿守燕縐』恐怕是來不了了。……前一陣子齊國內亂,燕縐爲報復先前齊將田驁率軍進攻他『鉅鹿縣』一事,據說趁着齊國內亂,出兵攻打『武城』,不出意料的話,這會兒應該與田驁、田武父子交戰。”

    聽了這話,李睦大感驚訝:“齊國內亂?因何內亂?”

    暴鳶聞言這纔想到李睦久久坐鎮雁門,並不清楚齊國那邊的變故,遂解釋道:“去年的時候,齊王呂僖組織『齊魯魏三國聯軍』,討伐楚國,結果在攻打楚國的半途中病逝了,目前,呂僖的幾個兒子爲了爭奪齊王之位,正在國內打得火熱。”

    聽聞此言,李睦點點頭,恍然說道:“我前些年在雁門時,就聽說齊魯魏三國聯盟……齊魏不是有過節麼?”

    暴鳶聞言哭笑不得,心說您這是哪年的老黃曆了。

    他無奈地解釋道:“是魏國的魏公子昭。……五年前,楚國伐魏,魏公子潤年僅十四歲披甲爲帥,出征應戰楚軍;而魏公子昭,則孤身千里前往齊國,說服齊王呂僖出兵協助。……眼下,魏公子昭,也就是姬昭,以齊王呂僖的女婿身份,拜齊國左相一職,使得齊魏聯盟,尤爲牢固啊。”說到這裏,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哦,對了,當年還有魏公子疆,此子率軍坐鎮山陽,死守魏國國門。……魏王,生了三個好兒子啊。”

    李睦聞言沉思了片刻,隨即又問道:“聽說,此番率軍攻陷邯鄲的,便是魏公子潤?”

    “是啊。”提到『魏公子潤』,暴鳶心中便感慨萬千,畢竟在上黨郡時,他就被那位魏公子潤耍地團團轉,後來轉戰邯鄲戰場,也未能阻擋隨之而來的魏公子潤的腳步,被後者前後擊破數座城池與關隘。

    以至於到目前爲止,暴鳶還未在那位魏公子潤手中討到什麼便宜。

    “這個魏公子潤……雖年紀輕輕,但着實不可小覷。”在沉吟了一番後,暴鳶正色對李睦說道:“他日與魏兵交戰時,你不妨仔細觀瞧,魏軍中的『商水遊馬魏騎』,還有專門用來對付我國騎兵的巨盾戰車,包括射傷了我的魏國連弩,這些皆是出自那位魏公子潤的手中。……我曾有機會將其生擒,只可惜,最終卻被他耍得團團轉。”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