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魏宮廷 >第190章:韓然的對策【二合一】
    “大王!”

    “大王……”

    當韓王然悠悠轉醒時,耳畔充斥的,皆是此類呼喚他的聲音。

    他緩緩睜開眼睛,這才發現牀榻旁站着幾人,有衛卿趙括,王后周氏,還有他尚且九歲左右的長子韓俞,以及五歲的次子韓斐。

    “寡人這是……怎麼了?”

    韓王然掙扎着想要起身,見此,王后周氏連忙將他扶起。

    而在旁,衛卿趙括則斟酌着用詞解釋道:“臣聽聞,大王是在聽說了魏國商賈的惡行後,憤而大怒,經宮廷內的醫師診斷,大王這是長期積勞,血脈不暢,因一時急怒攻心,故而氣厥……”

    可能是因爲剛剛甦醒的關係,韓王然仍感覺頭昏腦漲,靠躺在牀榻上整理了一下思緒:“魏國商賈……哦,原來是那事。”

    他逐漸已想起了昏厥前讓他勃然大怒的事:即魏國商賈聯合針對他韓國的商賈,導致他韓國失去了在齊國的市場一事。

    這件事,縱使此刻回憶起來,韓王然仍感覺憤憤難平。

    想了想,韓王然吩咐道:“召申相以及張開地、韓奎三人,讓他們即刻入宮來見寡人。”

    聽聞此言,衛卿趙括猶豫了一下,勸道:“大王,您方纔甦醒,還是先歇息片刻吧……”

    在旁,王后周氏亦眼眶通紅地附和着勸說。

    面對他二人的勸說,韓王然搖了搖頭,神色堅定地說道:“寡人的身體,寡人自己清楚。……魏國商賈一事,茲事體大,不可耽擱,趙括,速派人傳召!”

    見韓王然堅持,趙括也沒有辦法,只得點點頭派人去傳召申不駭、張開地、韓奎三人,使殿內除了在旁伺候的內侍、宮女外,就只剩下韓王然與王后周氏,以及韓愈、韓斐兩位年幼的公子。

    韓王然好生安撫着眼眶通紅的王后周氏。

    平心而論,王后周氏並不算是韓然心愛的女人,或者對於似韓然這等君主而言,心愛這個詞,對於他過於奢侈——他的心中唯有祖宗基業、國家社稷,幾無兒女私情。

    可話雖如此,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縱使韓然此前對王后周氏頗有些成見,但十幾二十幾年相處下來,他亦習慣了自己生命中有這個女人,哪怕他父王韓王起當初爲他選定這門婚事的時候,其實只是看重了王后周氏的孃家——即周氏一族的勢力。

    “寡人無礙,王后不必心憂。”韓然笑着寬慰道。

    看着韓然臉上的笑容,王后周氏勉強笑了笑,但旋即,兩道清淚卻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曾幾何時,周氏其實很不滿這門婚事,一來是跟這個時代絕大多數的女子一樣,她嫁給韓然,只是韓國的貴族攀附王族、而王族亦籠絡貴族的一種聯姻方式,根本談不上有什麼感情;二來,周氏當年嫁給韓然的時候,正是韓武、韓虎、韓庚三位權臣把持國事,使韓然淪爲傀儡的時期。

    那時的韓然,爲了避免使韓武、韓虎、韓庚三人懷疑,遂裝出心無大志的樣子,終日玩鳥,不問國事,一裝就整整裝了十幾年。

    雖然他韜光養晦的舉動成功地騙過了韓武、韓虎與韓庚,但同時,亦讓周氏對自己的丈夫萬分失望:她無法想象,自己的丈夫竟然甘心淪爲臣子的傀儡,哪怕她曾提出建議,讓孃家周氏一族出面幫襯,助其奪回王權。

    由於對丈夫失望,周氏在後來的若干年中,對韓然自然也是逐漸冷淡。

    可沒想到的是,奇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若干年的某一日,韓然在幾乎只有趙括與其若干護衛相助的情況下,一口氣就剷除了康公韓虎,以及釐侯韓武的心腹、武安守朱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回了王權。

    此時周氏才幡然醒悟:她的丈夫絕非庸主,而是一位擅長隱忍的雄主。

    自那以後,周氏就對自己曾經對丈夫的冷淡極爲後悔,生怕丈夫會因爲夫妻倆感情淡薄而將她拋棄,可是,韓王然在奪回王權後,卻並沒有那樣做。

    這讓周氏欣喜之餘,亦隱隱有些哀傷,因爲聰慧的她能夠猜到,韓然之所以對她既往不咎,很有可能是因爲她孃家周氏一族的關係——他需要周氏一族的支持。

    但爲了彌補自己曾經的過失,周氏故作不知此事,盡心盡力履行自己作爲妻子的職責,這使得夫妻倆的感情,在近幾年來迅速回升,且因此有了第二個兒子韓斐。

    如今的周氏,最擔心的就是丈夫的身體狀況,因爲她嘗聽說,丈夫韓然在這座宮殿內處理政務,每日甚至超過八個時辰,長此以往,誰人能受得了?

    甚至於,宮廷內的醫師時常告誡周氏,叫周氏尋機勸說韓王然,讓後者注意歇息,免得積勞成疾,周氏起初還以爲是那些醫師杞人憂天,畢竟她丈夫今年也才三十四五,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卻沒想到,丈夫今日卻竟然在宮殿內昏厥,嚇得她連忙帶着兩個兒子前來探望。

    “大王勤勉於國事,此乃善舉,可國事並非一朝一夕,以妾的愚見,大王還是需聽取宮廷內醫師的建議,多多歇息……”周氏語氣哽咽,一臉擔憂地說道。

    韓王然聞言笑着說道:“王后多慮了,寡人只是急怒攻心罷了,非身體有恙……至於多做歇息,寡人實在是不敢懈怠啊。”

    鑑於近幾年夫妻倆的感情有所回升,韓王然也不在意當着王后周氏的面透露一些心事:“寡人與魏王趙潤,不亞於先王簡與齊王僖並立於世……”

    他口中的先王簡,即是他父王韓起的兄長韓簡,也就是他的伯父,曾被稱爲他韓國的賢君明主,內修文德、外治武備,是就連齊王呂僖都爲之忌憚三分的勁敵。

    可遺憾的是,韓簡年紀輕輕就過世了,記得那時齊王呂僖派人前來吊念時亦曾轉述:韓簡中道崩殂,乃齊國之大幸,韓國之大不幸。

    韓人嘗說,若先王韓簡仍在世,豈容得齊國稱霸?

    這話雖然有點誇張,但不能否認,韓簡確實要比其弟韓起,也就是後來的韓國君主韓王起出色,若非他英年早逝,縱使齊國當時也已出現了齊王呂僖那樣的雄主,恐怕也難以力壓韓國奪取中原霸主的桂冠。

    而如今,各國的舊王相繼過世,新君逐漸開始嶄露頭角。

    在這些各國的新君中,韓然最在意、最忌憚的,恐怕就只有魏國的君主趙潤了——事實上,也嘗有人將他與趙潤比喻當年的韓簡與呂僖。

    “趙潤的才華,遠勝於寡人,可即便如此,他亦絲毫不倦怠國事……他尚且如此,寡人,又豈敢懈怠呢?”韓王然笑着寬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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