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魏宮廷 >第209章:意料之內【二合一】
    魏興安十年六月,楚國使臣黃砷、焦穆二人領着一干隨從,乘坐船隻抵達了魏國的雒城。

    曾經的雒城,乃是魏國三川郡唯一的自由貿易城池,但隨着雒陽這座魏國王都的日益繁榮,雒城難免逐漸被雒陽奪取風頭。

    當然,這對雒城來說並非是一件壞事,事實上當初在協助建造雒陽的時候,雒城的主人「川雒聯盟」,其實便早有預謀地企圖將雒城‘歸’入雒陽,畢竟那是魏國的王都,只要一切順利,羱族、羯族、羝族這些曾經被中原人稱之爲「陰戎」的三川人,非但可以順利融入魏人當中,甚至於還能得到種種方便——京畿百姓,終歸是與地方百姓有點區別的。

    對於這些前草原民族的小心思,雒陽朝廷看破卻不說破,畢竟爲了表彰「川雒聯盟」出資建造雒陽的功勞,朝廷史無前例地破格冊封了十幾名有名無實、並也不能世襲的榮譽侯爵,將三川人劃入京畿百姓的範疇又算得了什麼呢?

    值得一提的是,鑑於雒陽、雒城這座城池實在捱得太近,因此,逐漸有人將雒城稱作「東雒」,彷彿是雒陽的衛星城市,想來數十年或數百年後,隨着雒陽因爲人口密度的關係再次向四周擴張,雒城很有可能被會雒陽兼併,劃入王都的版域。

    在雒城的河港下了船,楚國使者黃砷、焦穆一行人在雒城城內的客棧歇息了一晚,次日便租借馬車,踏上了前往雒陽的旅途。

    沿途,黃砷、焦穆一行人遭遇了不少巡邏的騎兵,據他們所知,這些騎兵是魏國的爪牙——是被稱之爲「羯角騎兵」的精銳騎兵,他們悍勇、兇狠、殘忍,但卻對魏國俯首帖耳。

    不,準確地說,是對魏王趙潤俯首帖耳。

    事實上,不光是三川郡的羯族,就連當年在魏國的征討下僥倖逃過滅族之禍,重新在魏國西南方向的南陽、宛地一帶發展起來的羯族,從種種跡象表明亦似乎臣服了魏國,成爲臣服魏國這頭猛虎的鬣狗。

    這隻鬣狗瘋狂地撕咬巴蜀,將搶掠到物資、奴隸源源不斷地運到魏國本土,以此從魏國手中換取糧食、兵器以及一些奢侈品。

    楚國在這些年來施行「巴蜀攻略」時,亦曾跟這幫兇惡的羯族人打過交道,因此,像平輿君熊琥等人心中十分納悶,當年魏王趙潤是如何使這些桀驁不馴的羯族人臣服。

    因爲車隊上豎起着「楚」、「使」等旗幟,因此,遊蕩在雒陽、雒城一帶的羯族騎兵,並沒有來找黃砷、焦穆等人的麻煩。

    鑑於此事,楚國士大夫焦穆笑着說道:“不曾想,魏國的京畿一帶,防守居然如此鬆懈……”

    聽了這話,黃砷也感覺有點奇怪。

    的確,魏國的王都,守備力度不應該如此鬆懈纔對,難道魏國就不怕遭到其他國家的突然襲擊麼。

    這個疑問,一直持續到黃砷、焦穆一行人臨近雒陽,親眼看到雒陽城那足足比大梁高出一倍的城牆。

    當看到那城牆時,黃砷、焦穆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此時他二人終於意識到,爲何方纔沿途的羯角騎兵根本沒有盤查他們,因爲沒有必要,眼前這座都城,根本就是一座難以攻陷的龐然巨物。

    在進入城門時,值守在城門處的雒陽禁衛,將黃砷、焦穆一行人的馬車攔了下來,進行例行盤查。

    不過當黃砷出示了隨行攜帶的國書後,還是很順利地就進入了這座城。

    雒陽城內的氛圍,跟雒城、跟博浪沙、跟梁郡都差不多,都能感受到一股祥和安寧的氣氛,這讓黃砷覺得有點像他曾經出使過的齊國,但兩者的區別在於,魏國這邊民風彪悍,哪怕是在雒陽城內,亦可隨處看到佩戴兵器的行人,有的是商賈的護衛,有的是本地遊俠,倘若有二人在街上發生什麼口角,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這也是司空見慣。

    甚至於,路邊經過的行人非但不懼,反而會起鬨替二人助威。

    這不,黃砷在進城的時候,就看到兩名遊俠在街上扭打。

    “魏國的治安,不外如是。”焦穆在旁搖頭說道。

    但是黃砷卻不這麼看,因爲他注意到,那兩名扭打在一起的遊俠,從始至終都沒有拔劍,並且,當巡邏的禁衛軍來到並且將他們拘捕的時候,那兩人也是老老實實束手就擒,就彷彿,他們畏懼於什麼,不敢在街上公然拔劍械鬥。

    從附近看熱鬧的行人處打聽了一下,黃砷便證實了自己猜測:那兩名遊俠,皆是在這附近一帶‘謀生’的遊俠,平日裏鬥毆什麼的,這是家常便飯,按照雒陽府尹的刑罰規定,當街鬥毆,在並未出現傷亡、也並未傷及無辜的情況下,充其量也就是抓到牢裏關個十天八天的,當地的遊俠們早就習以爲常了。

    但倘若當街拔劍,將衝突上升到械鬥,那性質可就惡劣多了,更別說鬧出人命或者傷及無辜。

    朝廷的施壓,讓遊俠們收斂了很多,哪怕是出現什麼矛盾,也不至於會鬧得很兇——當然,這只是在大街上,至於無人的僻靜處嘛,縱使是雒陽這座竣工不久的王都,在無人無津的角落怕是也已埋了不少屍骨了。

    總的來說,魏國的治安還是相當安定的。

    在城內的一間客棧住了一宿,次日,黃砷、焦穆二人便帶着隨從直奔禮部本署,遞交國書。

    一想到此番肩負的任務,士卿黃砷心下便暗暗嘆息。

    因爲他知道,他這次肩負的任務可不輕鬆,一個不好可能甚至會有性命危險。

    別說什麼縱使兩國交戰亦不斬來使的話,當年齊國使者田鵠,那可是真真切切被魏王趙潤砍下了首級的。

    反觀陪同他前來的副使焦穆,這位跟黃砷相差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此刻興致滿滿,甚至還有些亢奮。

    不多時,楚國使者黃砷、焦穆二人求見的消息,便傳到了禮部左侍郎朱瑾的耳中。

    最近一段時間,禮部尚書杜宥這位老臣因爲年紀的關係,已逐漸將禮部的權柄移交給左侍郎朱瑾,平日裏除了在內朝處理政務外,已很少在禮部本署出現,想來待朱瑾適應一段時間後,便會繼任尚書之職。

    可能是因爲升官在即,左侍郎朱瑾近段時間頗爲賣力。

    曾經的禮部,只負責與各國的邦交、宮廷禮儀、士子考舉,以及教導皇子、公主、世子、郡主等的學業,除此之外就是修繕藏書,只要在魏國出現的書籍,都能在禮部的庫房找到拓本。

    而近幾年隨着「國立學塾」的落成,禮部亦要負責國立學塾的正常運作,刊印教學書籍、培養人才等等,毫不誇張地說,禮部的職權,覆蓋範圍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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