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想來想去,趙弘潤最終還是決定帶着雀兒、衛驕以及幕僚介子鴟三人,來到了城內的冶造局總署,想看看冶造局是否鼓搗出了什麼新玩意。
如上回一樣,得知肅王趙弘潤來到冶造局總署,署邸裏的官員們便有意無意地圍攏上來,向肅王趙弘潤表達忠誠之意。
在讓趙弘潤苦笑連連之餘,亦讓介子鴟若有所思。
好在冶造局總署的署長王甫及時出現,化解了趙弘潤一行人被諸冶造局官員團團圍住的尷尬。
“殿下。”
在幾句見禮寒暄之後,冶造總署的署長王甫便向趙弘潤詢問起了來意。
畢竟據王甫瞭解,眼前這位殿下近段時間應該在王府裏忙碌於籌辦婚事纔對,怎麼會有閒情逸致跑到冶造局來呢?
面對王甫的詢問,趙弘潤自然不好說是因爲呆在府上太閒了、閒得蛋疼,遂扯謊說道:“本王此番前來,是爲視察而來,王甫,帶本王參觀參觀吧?”
之所以說是「參觀」,原因很簡單:曾經的冶造局家業小,且當時趙弘潤又呆在大梁,因此冶造局的大致發展情況,趙弘潤多少也瞭解;可漸漸地,冶造局的底子越鋪越大,縱使是負責統籌的王甫也並非對冶造局的每一個項目都瞭若指掌,更別說是趙弘潤。
王甫聞言恍然大悟,當即命人準備馬車,準備親自帶領趙弘潤一行人前往參觀。
當一行人乘坐着冶造局的馬車駛出城外時,介子鴟有些不解地問道:“爲何出城?”
此時,冶造局的署長王甫已得知介子鴟乃肅王趙弘潤的幕僚,心腹之人,遂恭敬地解釋道:“介子先生不知,城內的冶造總署如今只是擺設,除了供文職官員在署邸內設計、改良一些兵器圖紙外,就只有一些擺放相關文獻資料的倉庫。……我冶造局真正的署址,包括一些工坊,皆在城外。”
聽聞此言,介子鴟這才恍然。
在十幾名冶造局總署署衛的護衛下,一行人來到了大梁西南的郊外。
在將近乘坐了一個時辰的馬車後,馬車緩緩悠悠地停了下來,隨即便傳來了駕駛馬車的冶造署署衛的聲音:“肅王殿下,還有幾位大人,到了。”
出於好奇,介子鴟撩起馬車的窗簾向外觀瞧,僅僅只瞅了一眼,便驚地臉上露出驚駭之色。
原來,此時馬車停駐的位置,正是在一座城池之前。
而此時,趙弘潤與雀兒、衛驕三人已下了馬車,仰着頭看着面前那座城池。
『哇喔,嘖嘖嘖……』
看着面前那座城池,趙弘潤嘖嘖有聲。
記得當初,在冶造局準備搬離大梁時,王甫曾向趙弘潤報備過,當時趙弘潤也沒想太多,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擁有了水泥這種速凝建築材料後,冶造局居然會在大梁城西南郊外,新建了一座小城。
當然,對此趙弘潤並不反對,畢竟隨着冶造局的技術領域越來越開拓,有些東西確實需要很好地保護起來,儘可能地防止外流。畢竟冶造局的有些東西若是流落到外面,萬一被韓、楚兩國的奸細所得,韓楚兩國很有可能依樣畫葫蘆,打造出一批戰爭兵器用來對付魏國。
背對着那座城池的城門方向,王甫好似獻寶般,拱手施禮,一本正經地說道。
此時,介子鴟也已走下馬車,目瞪口呆地仰頭看着眼前那座城牆高達二十幾丈的城池,只見城門洞的上方,清晰刻着「冶造總署」四個字。
『喂喂喂,這也太……』
介子鴟朝着左右觀望,駭然發現左右兩側皆瞧不見城牆的盡頭,這讓他心中倍感震驚:這座城池究竟有多大啊!
“這……整座城都是屬於冶造總署?”介子鴟喫驚地問道。
王甫聞言笑着解釋道:“只是半座城而已,另外半座城歸兵鑄局。……若是從西城門或者南城門入城,就可看到城門上方刻着「兵鑄局」三個字。”
介子鴟臉皮微微抽了抽:誰不知道兵鑄局如今是屬於冶造局轄下。
根據王甫的介紹,此地方圓三十幾裏,在這片丘陵平原地形上,皆屬於朝廷特別撥給冶造局的署址,靠西還差十幾裏就到「中牟縣」。
由此足以看出,冶造局如今在朝廷的地位。
而就在王甫大致介紹時,就見宗衛長衛驕仰頭仔細看了幾眼城牆,忽而低呼一聲:“嚯!好傢伙……”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城牆牆垛上,那一整排的連弩,兩具連弩間距相隔約三丈左右,一眼放不到頭,單單在衛驕視線範圍內的這段城牆,保守估計就有幾十架。
“殿下命我冶造局,必須擁有能夠應付突發變故的力量。”王甫看了一眼肅王趙弘潤,低聲解釋道。
衆人點了點頭,想來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片刻後,王甫來到了城下,喚來守城的署衛打開了城門,隨即命那些署衛從城內牽出幾匹馬,供趙弘潤等人代步。
在領着趙弘潤等人入城的同時,王甫指着城外的乾地說道:“待日後有空閒了,我冶造局打算在城外再挖一條護城河,從博浪沙那邊引入大河河水,到那時,我冶造局就稱得上固若金湯了。”
趙弘潤點了點頭,沒有反對,他只是詢問王甫道:“這些兵卒,是從哪裏召來的?”
“大多都是從浚水軍、成皋軍、碭山軍、汾陘軍等軍隊退伍的老卒,關於這些兵卒,卑職當初派了幾名主事與幾位大將軍洽談過,幾位大將軍對此頗爲熱誠。”
『你給退伍兵卒提供了落戶的崗位,那幾位大將軍當然熱誠了。』
趙弘潤微微一笑。
對於浚水軍、成皋軍、碭山軍、汾陘軍等駐軍六營的兵卒,他還是信得過的,不過他還是叮囑王甫,務必要查清楚每一名署衛的底細,防止有人假冒。
一行人騎着馬緩緩入城,沿着城內的街道走向城內深處。
沿途,介子鴟好奇地打量着街道兩旁,只見沿途,他看到不少十幾幾丈高的磚爐,一名名身強力壯、皮膚黝黑的工匠們,赤裸着上身在工坊中鍛造作業,從旁還有一名名文職官員在那用筆記錄。
“這一帶都是「矮爐工坊」,主要是負責將燒製的鐵胚打造成成品兵器,用於測試這批鐵胚的質地……”說着,王甫的嘴裏就迸出一連串的術語,聽得介子鴟雲裏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