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魏宮廷 >第4章:裁決叛亂【二合一】
    『PS:至今還是歷史類月票第二,看來下個月的加更活動逃不掉了……好吧,是我低估了諸位書友。』

    ————以下正文————

    “嘻嘻——”

    隨着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兩名頗爲年輕的宮女,相互推攘、嬉戲着出來。

    忽然,其中一名宮女抓住了女伴的手,壓低聲音說道:“別鬧了,有人。”

    “有人?”

    另外一名宮女亦當即收起了打鬧與嬉戲,有些不安地四下張望,果然瞧見在遠處池邊,有一位年紀比他們大上幾歲的貴人,正用雙手枕頭,躺在池邊一塊巨石上。

    依稀可見,這位貴人頭戴墨玉玉冠,身穿着墨色且用金線繡有蟒龍的服飾,儘管不曾看到模樣,卻也知道這位貴人貴不可言。

    『……是太子。』

    『……是那位肅王殿下。』

    兩名宮女立刻變得規規矩矩,偷偷打量那位太子殿下,面帶春色、目中微瀾。

    可遺憾的是,那位姿勢不雅躺在巨石上的太子殿下,彷彿不知她們從旁經過,瞧也沒有瞧她們一眼,這讓她們感到很是失望。

    懷着「或有可能被這位太子殿下看上」的小心思,二女心中倒是想鼓起勇氣,上前與那位殿下太子搭個話,只可惜,在那塊巨石旁,兩名看服飾像是內侍監的太監,惡狠狠地瞪着她們。

    最終,她們還是被嚇走了。

    “太沒規矩了!”

    目視着那兩名小宮女離開,太監高力這才放鬆了繃緊的面容,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雖然他年紀並不算大,甚至還要比趙弘潤小一兩歲,但因爲從小就跟着大太監童憲,因此,他對宮內某些事亦是清清楚楚。

    至少,方纔那兩名小宮女的心思他是猜得一清二楚——被送入宮內的宮女,有幾人不是抱着攀龍附鳳的心思呢?

    在暗自咒罵了幾句那兩名不懂規矩的小宮女後,高力回頭瞧了一眼依舊枕着雙手躺在巨石上的那位太子殿下,幾次欲言又止。

    因爲眼下,只是臨近二月底的初春,雖然天氣已徐徐轉暖,但似這位太子這般,躺在冰冷的巨石上,那也是很容易沾染寒氣的。

    但是回想起方纔這位太子殿下那句「我在這裏呆會、莫打攪我」的叮囑,高力此刻也不敢開口。

    畢竟高力已逐漸瞭解,這位太子殿下雖然乍一看好似是蠻好說話的樣子,但實際上,這位太子殿下卻是一個相當我行我素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基於這位太子殿下已躺在這塊巨石上看了好一會的天空,高力亦是感到有些驚疑,因爲他隱隱猜到,這位此刻沉着臉一言不發的太子殿下,似乎正在思索着什麼重大的問題。

    高力還真猜中了,此時此刻的趙弘潤,確實正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即對以慶王趙信爲首的‘叛亂之臣’的處置——既然他這位新太子上位了,那麼,這件事就不能再拖了。

    在魏國,朝廷的律法是無法治罪於姬趙氏子弟的,但宗府的宗法可以。

    祖法明確規定,但凡姬趙氏子孫涉及謀國叛亂,不赦。

    所謂成王敗寇,倘若慶王趙弘信像他們父皇魏天子趙元偲當年那樣,成功奪權上位,那當然是屁事沒有,但很可惜,慶王趙弘信失敗了,既然失敗,那就要受到嚴厲的處置。

    按照祖法,慶王趙弘信這次重則處死,最輕,那也是「削爵」、「圈禁」的命運。

    「削爵」,顧名思義即是剝奪「慶王」的王位,使其從王族變成平民,這個處罰還包括「剝奪皇子身份」、「在宗譜中抹去名字」、「沒收封邑、皇俸」等一連串的懲罰,甚至於到最嚴厲的地步,連「姬趙」這個姓氏都要剝奪——從此以後,趙弘信這一支,將無法再自稱姬趙氏子弟。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比處死更苛刻。

    而圈禁,則又一項比處死還要殘酷的刑法,通俗地說,就是叫人犯在指定的一個小區域內生活,這個小區域,寬則是一座府邸,但倘若嚴格,恐怕就只有一間屋子——讓一個人,一輩子就呆在一間屋子裏不允許外出,且一天十二個時辰受到關押士卒的監視,時時刻刻都生活在監視人員的眼皮底下,這是何等殘酷的刑法!

    或許慶王弘信會覺得:與其如此,還不如死了痛快。

    『……橫豎趙五都只有死路一條麼。』

    躺在巨石上,趙弘潤不禁皺了皺眉頭。

    別看他當初與趙弘信關係不好,但彼此好歹也是兄弟,如果可以的話,趙弘潤也想留他一條性命,而不是以「叛亂謀逆」的罪名將趙弘信處死。

    更關鍵的一點是,若是將慶王弘信這個「主犯」處死了,就好比說制定了處置這件事的標準,其餘的從犯,就得從「處死」這一項懲罰往下推。

    而問題就在於,這次叛亂事件,趙弘潤的四哥燕王趙弘疆,以及他的至親弟弟桓王趙弘宣,皆牽扯其中——無論這兩位兄弟是出於什麼目的才協助慶王弘信攻打大梁,從本質上來說,他們二人也算是參與了叛亂。

    若處死慶王弘信,那麼,燕王弘疆與桓王弘宣,就得遭受次一等的懲處,也就是圈禁,以此類推。

    想到慶王弘信這個可憐蟲這次亦是被人利用,其實趙弘潤也想過將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給個「圈禁若干年」的懲處也就算了。

    其實關鍵,主要還是在於如何定義這次叛亂——倘若將慶王弘信的行爲定義爲叛亂,那麼,這個趙五必死無疑;但倘若作爲太子的趙弘潤將慶王弘信的行爲定義爲「被人挑唆」,以及「與舊太子弘譽的私怨」,那麼,慶王弘信就能僥倖逃過一劫,最多就是圈禁個十年、二十年什麼的。

    再不濟圈禁終生,只要人還活着,就有機會減免時限。

    打個比方說,待等日後趙弘潤以太子的身份登基爲王,到時候大赦天下,趙弘信就可以減免個若干年;再比如皇孫趙衛冊立爲太子,甚至是繼位,趙弘信還有機會得到減刑。

    畢竟宗法的本質,並不是在於將姬趙氏的子孫活生生逼死,而是在於約束宗族子弟、維護王權統治,說難聽點就是殺雞儆猴而已,只要趙弘信誠懇認錯,十幾年以後,宗府還是會網開一面的。

    只是這樣一來,「舊太子趙譽之死」,這口黑鍋就沒人背了。

    “呼……”

    長長吐了口氣,趙弘潤感覺很是頭疼。

    他感覺自己好似是進了一個惡性循環:因爲舊太子趙譽死於這場內亂,因此,慶王弘信必須以叛亂的罪名處死,但處死了後者,燕王趙疆與桓王趙宣也得以從犯的罪名受到次一等的懲罰;而反過來說,倘若趙弘潤想要保住燕王趙疆與桓王趙宣,那麼,慶王弘信的行爲必定不能定義爲「叛亂」,那就只能犧牲舊太子趙譽,給後者一個「逼反兄弟」的罪名。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