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017檔案 >第一百十九章 心裏的煩悶
    船艙,穆罕默德薩博的辦公室,我和他面對面地坐在沙發上。穆罕默德薩博搖晃着手裏的一杯紅酒,燈光映得酒液猩紅,他正把這場豪賭的真正原因娓娓道來。

    穆罕默德薩博和黑人部落將軍尤索夫的部族素有芥蒂,尼國常年戰亂,而部落將軍尤索夫雖然也信奉伊斯蘭教,但他卻把自己說成是真主的代言人,所作所爲違背了古蘭經的教義,歷年來製造了衆多血案,指揮部下搶佔金礦和鑽石礦脈。多次和穆罕默德薩博爭奪礦脈的開採權,最重要的是,穆罕默德薩博是真正的伊斯蘭信徒,對尤索夫違背古蘭經教義的行爲十分不齒。

    半年前,尤索夫的一批鑽石在運輸過程中遭遇到海盜的搶劫,而不久穆罕默德薩博的一批鑽石也同樣遭到了海盜的搶劫,這期間,尼國又發現了一處鑽石礦脈,不少人爲這座礦脈的開採權開仗,姬子都也參與進來,爲了減少開戰帶來的損失,三方決定以豪賭的形式解決糾紛,此時,太陽神教也參與進來,但卻是以公證方的名義收取三方的賭金,而在三方談判的時候,不知怎麼的,竟然觀看了一個視頻,視頻上是藍雨的海島賭城和一個美麗的女子,姬子都竟然把這座海島和林雪兒當作其中的一項賭注進行爭奪,並且,讓他們最感興趣的是,姬子都透露了一個更加迷惑人心的祕密作爲參與豪賭的籌碼,那就是一張藏寶圖,而這張藏寶圖標註的地點竟然就是藍雨的這座海島。

    如此一來,穆罕默德薩博和尤索夫都十分感興趣,但是這座海島是有主之物,所有權人就是藍雨,藍雨爲了贖回妹妹,毅然決定參與豪賭。

    穆罕默德薩博至今也沒有弄明白爲什麼當初就答應了姬子都,要把原本就是藍雨的海島當作其中的賭注,說道這裏,穆罕默德薩博說道:“我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裏有人告訴我,參與這場豪賭,不但能夠拿到鑽石礦脈的開採權,奪回被海盜尤里法克斯搶去的鑽石,還能擁有一座埋藏巨大寶庫的海島,當然,還有一位美麗的叫做雪花的姑娘。這些天,我每天都在做夢,這個夢促使我喪失了理智,直到那天你進入了獸籠,從獸籠裏闖出來,那道驚心動魄的電光劃破了囚籠,我才清醒過來,想起你爲了幫助哈默斯,放棄了原本應該屬於你的那個寶箱,我感覺到真主的召喚,聽到了真主的聲音,是你把我從渾渾噩噩中叫醒,讓我不再沾染罪惡,減輕了我的罪孽。”

    我靜靜地聽着他的述說,感覺這裏面還有一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但是從穆罕默德薩博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來,他也不是完全清楚內情。

    穆罕默德薩博說道:“我派到海島上去的手下,都是有罪之人,我沒想他們會把我丟失的鑽石找回來,但是我期待你,我的兄弟能拿回罪人尤里法克斯的頭顱。”

    穆罕默德薩博告訴我說:“我的手下搞來了情報,太陽神教教主福珀斯和海盜尤里法克斯兩個人年輕時是校友,都曾是學校橄欖球隊的一員,我懷疑這次的賭局,那個姬先生和福珀斯是一夥兒,是他們共同設了個局,也許尤里法克斯和福珀斯交惡,促使福珀斯利用我們除掉尤里法克斯,如果我們沒有殺掉尤里法克斯,而是輸掉了這次賭局,他們不但不會失去什麼,還會得到尼國礦脈的開採權和藍雨先生的海島。其實,我在這次的賭局中,只不過損失了一億美金的公證酬金,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是,我不想被人利用,成爲別人豪賭的籌碼,呵呵,兄弟,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點了點頭,穆罕默德薩博的分析雖然不是很全面,但是離真相已經不遠了。

    在海島上,不僅是五方人物出現了,還出現了一個神祕的莎拉,當然,我們已經大概地估判出莎拉米國特工的身份,我現在懷疑,這個太陽神教也是米國某個勢力扶持的產物,在某一層面充當米國政客的代言人。

    穆罕默德薩博自己都說不清爲什麼稀裏糊塗的就參與到了這次的博弈當中,至今他也還是一頭霧水,我隱隱地覺得,莎拉的出現無形中揭露了冰山一角,聯想到洪濤在小艇上說的話,他也許不完全是在譏諷莎拉,很可能這傢伙看出了一些苗頭,在有意無意地點醒我。但是當時的我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沒有想到更深層次的問題,現在想起莎拉的身份,我突然間感覺到自己似乎被帶進了一個圈套中,我不想涉足這個圈子,我也討厭這個圈子,我向往安靜的生活,更沒有政客的頭腦,我決心跳出來,絕不能參與到其中去。

    默罕默德薩博代表的是阿拉伯,那裏的地

    下蘊含着豐富的液體黃金,尼國的戰亂也透露着米國的影子,太陽神教似乎也跟某些勢力有關,莎拉的出現讓我把這些聯繫到了一起,我現在有些汗顏,洪濤看似大大咧咧,玩世不恭,但是他的睿智絕不是表面的粗魯。

    我已經想清楚了關節,下定決心跳出去,絕不能參與到這件事當中去,否則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伴隨着的是無休無止的暗鬥。

    我站起身來表示有些疲勞,要求休息一會兒。在我走出房間的時候,穆罕默德薩博說道:“木兄弟,你帶回來的那個米國女人,希望你不要跟她有太多的瓜葛,你知道我們伊斯蘭人並不都和米國是朋友。”

    我回頭看着他的眼睛,穆罕默德薩博的眼神犀利而且清明,我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跟莎拉不是朋友。”

    我的話讓穆罕默德薩博十分滿意,高興地舉起了手裏的高腳杯,一口喝了下去。我向他點點頭走出房間。我要到甲板上吹吹海風,迎接初生的朝陽,讓漫天霞光衝散心中的煩悶,遠離骯髒的交易。

    甲板上沒有人,只有一個孤獨的我,望着遠天逐漸升起的魚肚白,海天交接之處,隱隱地有一條分界線出現,海與天之間因爲有了這抹光線而界限分明。

    黑夜降臨時,海與天是混沌的,天空也是如此的黑暗,但是有了陽光之後,天空依舊是那麼高遠,我不知道此時的心境如何用文字表達才能述說清楚,只是呆呆地看着遠處逐漸擴大的光線。

    那抹金紅跳出海面的一瞬間,原本低落的心情竟然有了一種枯木逢春的喜悅,也許很多人都看到過太陽從海面上升起的景象,也有很多人描述過那神奇的一幕。每一個人的感受都和自己的心境有關,千人千變,不可複製。

    我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我沒有回頭,我能感應出是藍雨的腳步,這個略顯女人氣的男孩子今夜應該是最激動的吧,他終於奪回了妹妹的幸福和歸屬,也奪回了屬於自己的產業,也許他不知道他的領地裏有海盜們留下來的財富,他只是爲了不被人巧取豪奪,這個世間爲什麼有那麼多的邪惡?

    藍雨沒有說話,就站在我的右側,看着遠天慢慢升起的朝霞,看着天空逐漸變得明亮,看着一顆金黃突然間跳出海面,看着朝陽冉冉升起把溫暖揮灑在身上。

    “木大哥,你們什麼時候走?”藍雨輕聲地問我。

    我看着遠天的朝霞說道:“三天後吧,也許還要再多呆些日子。”

    藍雨說道:“我希望你能多呆些日子,這裏的風景很美,我想邀請你在海島上多玩兒幾天,另外,我還想求你一件事。”

    我轉頭看着他,只見他瑩白的小臉被朝霞映得粉紅,這個生在富裕之家的公子哥皮膚竟然吹彈可破,猶如瓷娃娃般盈滿光澤,如果是女孩子的話,如此不施粉黛也可斷定是個美人兒。

    藍雨見我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更顯得可愛,真是男生女相,我就搞不懂,長成這個樣子一丁點兒男子漢氣概都沒有,竟然能做出和姬子都豪賭的事情來,這得有多大的勇氣和氣魄呀,這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搖搖頭笑了笑,爲自己的胡思亂想表示歉意。我說道:“你能有勇氣挑戰姬子都和尤索夫他們,參與這場豪賭而且獲勝,我想沒有什麼事情是你不能辦的了,我只不過是個粗人,只會一些粗淺的功夫,我怕是幫不上你什麼忙。”

    藍雨以爲我是在拒絕他,微微露出失望之色。但是他立刻就笑着說道:“木大哥,我發現一個很有趣而的事情,這幾天,我見姬先生好像跟你有仇似的,他看着你的時候,恨不得吃了你,可是當你看向他的時候,姬先生又會掩飾自己的恨意。你們是不是原本就認識呀?”

    我愣了一下,淡淡地說道:“你觀察的還挺仔細哈,我跟那位姬先生不熟,談不上有什麼恩怨,也許你看錯了吧。可能是他把我當成了你的手下,這纔對我心懷恨意也說不定。”

    藍雨眼裏露出狡黠的光,一閃即逝,正巧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笑眯眯的如同月牙似的眼睛上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初升的陽光把他的眼眸照亮,我以爲是錯覺,心想剛纔也許是看錯了吧,也就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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