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來源就在豬圈不遠處的平房裏。
聲音驚慌恐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南之喬三人忙跑向平房。
三人還未到平房門口,就見財叔從一間平房裏跑了出來,臉色驚慌,口中語無倫次,“怪物啊”
財叔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差點迎面撞到南之喬身上。
南之喬一把扶住財叔,問:“怎麼了屋裏發生了什麼事”
財叔回手指着平房,結巴道:“一個怪物躺在牀上,太醜了,也太臭了。”
財叔說着,一彎腰,“哇”地吐了一地。
南之喬伸手,做出停止向前的手勢,身後的葉蓁蓁和高福山隨即停下腳步。
葉蓁蓁問:“南學長,怎麼了”
南之喬:“你們在外面等着,我先自己進去看看。”
“萬一有危險怎麼辦”葉蓁蓁反對,“我跟你一起進去。”
“財叔進去沒事,說明沒危險,我是擔心這股臭味,你們會受不了。”
從平房裏飄出來的臭味濃烈噁心,比豬圈裏死豬的氣味還令人作嘔,小高捂着鼻子不想向前。
南之喬對葉蓁蓁吩咐道:“你照顧財叔,有什麼情況,我會叫你。”
南之喬拎着採樣箱進入平房,臭味兒撲面而來。
平房是一間只有十平方米的方形小房間,一面窗戶一扇門,其他兩面石頭牆,用白石灰粗粗地粉刷過一遍。
房間內有簡單的木頭桌椅,最醒目的還是靠窗安放的一張大牀,牀上躺着一個暗黑色人形物體。
南之喬靠近,人形物體清晰出現眼前。
牀上躺着的竟是一具已經呈巨人觀的屍體
屍體顏面腫脹呈黑色,眼球突出,口脣變厚,舌尖挺出,鼻腔有血紅色泡沫狀液體流出,肚子膨隆漲起,整個人就像快被吹破的氣球。
屍體上半身穿着一件肥大的無袖白色汗衫,下面只穿了一條灰色大褲衩,是夏天睡覺時的穿着。
再看牀邊的水泥地面上,有一灘已經揮發完水分的嘔吐物,未消化完的食物殘渣幹貼在地上,看來,死者死之前發生過嘔吐。
南之喬在屋裏檢查了一圈,很快出了平房。
出來之後,財叔的精神已經平靜下來,迎着衆人詢問的目光,南之喬說:“裏面是一具已經巨人觀的屍體。”
“屍體”財叔最先反問,“裏面的怪物是屍體誰的屍體”
“平時誰住在這裏”
“只有老薑頭一個人啊。”財叔剛說完,立刻反應過來,“裏面的屍體是老薑頭的”
財叔平時跟老薑頭的交情不錯,此時知道里面的屍體可能就是老薑頭,心裏本來的恐懼消失,各種疑問和關心充斥腦海。
財叔再次往小平房裏走,想確定屍體是不是老薑頭,葉蓁蓁還沒有見過巨人觀的屍體,心裏好奇,高福山也是,都隨着財叔身後往裏面走。
財叔走近牀旁,看屍體的面部,烏黑腫脹的臉,看不出原來的
模樣。
南之喬提醒道:“看其他特徵,衣物或身體其他更明顯的特徵。”
檢查巨人觀屍體的左腳,果然沒有小腳趾。
確認了身份,財叔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嚷道:“老薑頭啊,你怎麼就死了啊”
財叔哭着,手不經意間碰到屍體的胳膊,膨脹到極點的皮膚受到觸動,裂開一道口子,一股淡綠色氣體從裂口處噴了出來。
本來就充滿臭味的房間,瞬間變得更加惡臭無比,一直跟在身後的小高,終於忍不住,跑到房間外的空地上,把中午喫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其他人也受不住屍體散發出來的惡臭氣味兒,也都跑了出來。
財叔止住哭聲,心思很快從老薑頭死去的悲傷轉到死亡原因上,“老薑頭怎麼會死了呢他跟別人無冤無仇啊,就這麼死了,我們現在報警。”
“報警是要報的,但老薑頭的死亡原因可能是傳染病,送殯儀館之前,要進行解剖採樣。”南之喬淡淡地說。
“屍體都這樣了,還要解剖啊”財叔不解地問。
“根據傳染病法規定,對懷疑是因傳染病死亡的屍體,相關部門有權對屍體進行解剖。”
南之喬剛說完,葉蓁蓁就在後面跟着補充說:“這種規定是強制性的,就算家屬不同意,也要進行。”
財叔擺擺手,“老薑頭就一個人,無兒無女,也沒老伴兒,要解剖,沒人管。”
打電話報過警,警察很快趕來。
四個年輕的警察,其中兩個是法醫,看着腐爛的屍體,其中一個法醫說:“現場沒有打鬥、捆綁之類的痕跡,可以排除他殺,從症狀來看,可能是傳染病,還是交給疾控部門。”
警察做了簡單登記,事情又交到南之喬手裏。
給現場拍完照,南之喬通知的疾控工作人員,穿着防護服到達半山豬場。
將呈巨人觀的屍體裝進裹屍袋,擡上車,送到醫院進行隔離解剖取樣。
因爲有可疑死亡病例出現,南之喬三人跟着運屍車一起回了醫院。
還有一部分人在豬場處理死豬,消毒現場。
因爲這次病死的豬數目較多,衛生和畜牧部門的專家討論了這些豬屍體的處理方法,最後選擇生石灰消毒深埋處理。
老薑頭的屍體被送到三院隔離解剖室進行解剖取樣,南之喬親自主刀,葉蓁蓁助手,小高記錄。
屍體解剖和活人手術不一樣,而且眼前這個屍體還是已經呈巨人觀的屍體,解剖處理起來,更是麻煩。
南之喬拿着尸解工具,很熟練的樣子,葉蓁蓁作爲助手,一邊按照南之喬的要求幫忙,空閒的時間,忍不住說:“南老師,你現在這個樣子,真像個法醫。”
南之喬從屍體上採集了各種標本,一一放進旁邊的採樣箱裏,最後縫合屍體。
所有的事情整理完,南之喬才幽幽說道:“以前在國外上學的時候,選修過法醫相關課程,回國後,做過一段時間法醫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