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兵撩漢日常 >第104章 敲打
    齊永涵衝着小轎車揮揮手,直至消失不見才收回自己的視線。她想着再過不久自己便要去學校報到,心中不免有些激動同時又有些惆悵。

    “爸,你真的不重新考慮一下張叔的建議嗎?您和小乖若是住到靖銅,我也好照顧。雖然村裏有根叔和金鳳在不會有什麼大事,可總是不再跟前我不放心。”

    她私心以爲,這個建議非常不錯,他們原本就相處就極其融洽不存在衝突,若是能一起娶靖銅,自己在學校讀書也能安心一些。

    “小涵,老話常說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可咱們不能有挾恩圖報想法,就是受也沒法心安理得。”齊彥文的語氣有些強硬和嚴厲,帶着對這個提議的不贊同。

    她對於張正海的提議不是沒動心,但他更加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若是住到靖銅軍屬大院去難免要同人費心思打交道,這對於一心研究的他來說很是艱難,而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同外人解釋自己的身份。

    人總是好面子的,他們見過張正海那樣窘迫的情景,若是天天在他面前晃盪難免要勾起他不好回憶,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你幫着你張叔的時候肯定沒想過要他有復起的一天,既然如此咱們怎麼能堂而皇之的入住他家?”

    “爸,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當時讓張叔住家家裏並沒有想那麼多,只知道他是小椋的姥爺,小椋又曾經救過小乖,舉手之勞,也算是還這個恩情。”

    齊永涵看着自己父親嚴肅的表情,有些手足無措,又有些懷念。

    有多少年沒被自己父親訓了,自從他加入科研研究後就沒時間教導自己爲人處世的道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懷念。

    “這就對了,一來一往算是了結了。”齊彥文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眼下這樣就很好,咱們彼此記得這份恩情,以後見面總是親熱些,若是真住在一起指不定要鬧出什麼事兒了。”

    “你們只是暫時住再張叔那邊,早晚要搬出來的。”齊永涵不死心的勸說着。

    “咱們說暫時借住,可外人又不知道?”

    “咱們之前住岷江工農大學教工院的日子你記得吧,就因爲你父親津貼高一些,你母親老是被排擠,那天回家不念叨誰家又說酸話了,誰家又挑事了。小小一個學校就那般複雜人際關係,更何況軍區大院。”

    齊永涵張張嘴,無從辯起。

    是啊,外人見他們非親非故住進家屬院,肯定以爲她們打秋風的呢。

    這年頭大院裏就如同一個封閉的小型社會,高高的圍牆裏頭市場、學校、供銷社一應俱全,外面的人看牆內的人是多少羨慕,生活在牆外頭的人在他們看來就是一羣鄉巴佬,住進去可不就是打秋風嗎。

    “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說好聽些是一心撲在學問上不爲世俗牽絆,實際上就是不通曉人情事故,你讓我研究分子裂變沒問題,若是讓我怎麼與人相處,還真是難爲我了。哎,沒有你母親的交際,你老父親下半輩子是真沒法身處複雜的環境中咯!”

    他感慨的說着,再一次想起老妻。她本是倫敦大學商學院的高材生,自己岳父對她寄予厚望

    ,沒想到卻被自己拐回國,吃盡苦頭最後不知所終。

    “爸,媽如果還在世......”

    “她一定還活着,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齊彥文直接打斷齊永涵的話,堅定不移。在得知自己妻子不知所終後,他就開始自我催眠,固執的認爲她還活着,就活在世上的某個角落,這樣心裏才能好受一些。

    齊永涵牽着楊柳的手,安靜的跟在他的身旁,停止這個話題。

    “小涵,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這個糟老頭子,可這一年多的鄉下生活真是如同陶翁描述的一邊悠然嫺靜,挺好的。你張叔今時不同往日,咱們還是各安天命吧,不要意圖走所謂的捷徑。”

    “父親,我明白您的意思。”

    齊永涵知道自己父親這次談話不是真的生氣,而是在敲打自己,

    他再告訴自己不能因爲張正海的復起而飄飄然,更不能以恩人的身份自居遇事就跑去找人家幫忙。一次兩次或許還成,久了再好的交情也消磨不起。

    “哎呀,偶爾去住住還是可以的嘛,不然張爺爺一個人住大房子該多冷清啊。”楊柳笑着插科打諢,對於兩人的嚴肅和一板一眼有些不太習慣。

    “你怎麼肯定張老頭是一個人住?我看你是想去找秦椋那小子玩吧。都說女生外嚮,這纔多大點就被人拐走了。小涵,你這閨女是白養咯!”

    齊彥文逗弄楊柳,一反之前嚴肅的神情。

    “姥爺,你說反了,是我把秦椋拐咱們家來了。”楊柳調皮的衝她眨眼,目露出狡黠。

    “若是能拐的到,媽媽給你記一功,小椋可比你乖巧多了。”齊永涵搖搖頭,對於自己女兒一臉無奈。

    “那你們就等着瞧吧。”楊柳傲嬌的說着。

    1978年的春風吹的格外的和煦,人人臉上充滿的了喜悅。

    一年春夏兩季的招生,讓火車站從春季一直忙碌秋季,接着又是返城的高峯,緊挨着便是忙碌的春運,翻過又是新的一年。

    “姥爺,你說媽媽會不會被我們嚇到。”楊柳攙扶着自己的外公走下電動公交,慢悠悠的往校門口走去。

    初夏的午後陽光還不是那麼的濃烈,她扶着草帽仰起頭看閔州大學的牌匾,雖然沒有後世的高大巍峨,卻依舊讓人感覺崇高神聖。

    “嚇到纔好,剛入學的時候是各種不放心,一個月兩三封信,生怕咱們餓死再鄉下;現在倒是好兩個月一封信多說幾句都沒有,之前春節也就再家待不到7天。哼,我倒是要看看這學校有多少好,讓她半點不掛心家裏。”

    齊永涵自從78年春季入學報到後就很少回西坡村,信和補貼倒是每個月定時郵寄回去,可爺孫兩人都不是那種只認錢不認人的人,自然多有抱怨,更多的是掛念。

    齊彥文從春種後就開始琢磨着到靖銅看看,正巧陸蒙來信讓他到醫院重新檢查下情況,而譚松又一再的懇請自己再上三尺講臺,因此他便帶着楊柳出現在閔州大學。

    也幸好他們來了,不然齊永涵這回可是喫大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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