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你也太疼閨女了吧,怎麼重的都自己拎着,你腿腳不利索怎麼着也得中和一下。”
“是我閨女心疼啊,我這兩個還算輕的,真正重的在我閨女哪兒。”
孔祥瑞一臉驕傲的看着自己的閨女,不是他自誇這個丫頭比家裏幾個小子加起來都給他長臉。
不說這回考上軍校圓了他的軍旅夢,就是她那一身的力氣,在他們村都是出名的,半點不比小子差。
周志明不信,那小丫頭雖然黝黑但是細胳膊細腿的,怎麼可能拎的了那麼重的東西,以爲這是孔祥瑞袒護自己閨女,隨後看向同樣四個箱子行李的楊柳,不贊同的搖搖頭。
現在的孩子真是嬌氣,就這樣的怎麼熬得過開學三個月,估計一個月就得打道回府了。
“怎麼,您不信?那麼您可以去試試看。”
孔祥瑞似乎已經習慣旁人這樣的表情,笑眯眯的叫住自己閨女,示意她將包裹遞過來一個,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周志明想着瞧她那輕鬆的模樣能有多重,單手接過,差點砸到地上。
嗬!好傢伙,一上手沉甸甸的才知道這一包少說也得50來斤,四個包裹合起來不少東西啊。
人不可貌相,這丫頭原來是個當兵的好苗子呀。不過軍校裏什麼都發,怎麼還帶了這麼多東西。
“孔鳴鹿,怎麼帶這麼多行李?軍校的服裝和被褥都是統一發放的,錄取通知書上有明確的標註的,私人物品可不允許這麼多堆放在寢室的。”
孔鳴鹿原本和楊柳聊天,被自己父親叫住,瞧見那表情便知道準是又自傲炫耀自己拿一身力氣了,乖乖配合的將包裹遞了過去。
眼下,聽到周志明的話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仔細想想壓根不着調通知書上有這麼一條規定。
說起來,雖說這通知書是寫的她的名字,可算上這回她才見過兩次,平日裏都被她媽包裹着嚴實鎖在箱子裏,誰都不許碰。
“洗漱用品,棉衣棉被都發嗎?一年四季都有?”
楊柳平日裏和秦椋寫信寫的勤快,是知道軍校的一些規定的,開口解釋道:“軍校就是這點好,不用學費還給補貼,不僅洗漱用具一應俱全包圓了,就連貼身衣物也發了,不過日用洗漱用品牙膏香皂之類我們得自己買。不過我覺得,咱們女孩子多少得帶一些換洗的內衣褲和冬天保暖的衣物之類。”
孔鳴鹿認真的聽着,隨後有些爲難說道:“那怎麼辦,我帶了好多自己的衣服和被褥?”
她看向自己的父親,見他沉默不語便知道他也是不知道這情況的,畢竟他和自己的母親不識字,也沒有可以問的人。
兒行千里母擔憂,自己母親將家裏能帶的都帶來了,就連針線都沒落下。
這四個包裹這一路扛過來可把
不行,可不能再帶回去。
孔祥瑞用商量的語氣詢問道:“周老師,你看我們大老遠扛來的,學校發的我們能不能就不買了,用自己的?鄉下人沒什麼本事,靠老天爺垂憐賞口飯喫,出門在外能省一點是一點,所以家裏能用的都帶上了。”
齊子瑜很是欣賞這兩父女的大方自然和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窮困本就不是原罪,他們爲了節省一些開支將家裏能用的帶上也是無可厚非。
人最難得的就是保有本真,楊柳看着很是開朗純粹,可她的心思很深連他有時候都瞧不透。
越是複雜的人就越喜歡接近單純的人,算是一種自我的平衡吧。
他大概明白自家挑剔的外甥女爲什麼一見面就同那個孔鳴鹿那麼親近了。
“孔同志,學校發的都是免費的,要不要都是得發,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況且你看看滿學校,除了新生哪個不是穿一身綠軍裝,若是所有人都不要統一物資,那麼軍校裏豈不是到處花花綠綠的?”
說話間,他特意瞧了一樣楊柳的着裝,緊身藍色棉上衣搭配牛仔褲腳上一雙黑色運動鞋,瞧着十分的洋氣卻是軍校一點都不搭。
這些事情孔祥瑞是真的不知道,想想這一路過來確實只有他們家鳴鹿行李最多,八成得讓人笑話死了吧。
在家的時候他就想好了進城後一定不能給孩子丟人,誰想到還是讓他把事情給辦砸了。
他心中懊惱,滿面尷尬的站在那裏手足無措,不敢去看自己的閨女,怕她覺得自己丟人。
楊柳瞧出孔家父女倆的尷尬,調侃道:“周叔,套用我姥姥的一句話,在你們眼裏全世界最好看的顏色便是綠、藍、白。可我們今天才來報道,這不是還沒進入角色嗎,以後肯定也是一身筆挺綠軍裝。”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嘴笨可說不過你。”
周志明瞧兩父女一下安靜下來,也知道自己剛剛說話直接了,轉了個話題同齊子瑜聊起自己老師的身體狀況。
楊柳一把勾住孔鳴鹿的肩膀小聲說道:“一會用將用不上的東西讓我小舅帶到家裏去,缺什麼就去取多方便,別讓叔叔帶來帶去的多折騰。”
孔鳴鹿感激的看了楊柳一眼,本想說不用,卻在她真誠的視線下點點頭。
她沒想到自己才進學校便遇見這麼和善的室友,真是太幸福了。
幾人說笑着拎着包裹快步的往宿舍走去,而另一邊操場的懲罰也已經結束。
丁淼擦着臉上的汗水,搭着秦椋的肩,問道:“你剛是怎麼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落楊柳的面子,知不知道當時的場面多尷尬?”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不喜歡別人用那樣的眼神看楊柳。”
丁淼翻翻白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這丫連自己喫醋都不知道,這回將楊柳惹不開心了,看他怎麼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