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戴了一副不走心的笑臉面具。
晚宴結束以後,家主們帶着族內的小輩們一一向鄭凜道別辭退。
鄭凜作爲東道主得留到最後,鄭翩潼在中途已經告退,流雲閣裏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等葉琉楓放下筷子,周圍只剩下鄭凜、樊家父女、無殤,還有他自己。
“葉家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對於你父親的遭遇也略有所耳聞,”鄭凜褪下客套的笑容,對上葉琉楓卻是滿臉真誠,“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葉琉楓起身離開座位,無殤隨即跟上。
經過鄭凜身邊時,他用僅僅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的家務事我自己會處理,把你自己的位置坐穩了再說。”
鄭凜看着自己正前方,餐桌上一片杯盤狼藉,很隨意地笑了笑。
樊家和葉家正好有一段順路,便一同返回。
無殤走出來以後才發現,慕容傑帶着人馬一直守候在外面。她的目光直直望過去,與他的眼神不期而遇。
她像是突然驚了一下,連忙低下頭去。
可爲時已晚,慕容傑已經捕捉到了她這一眼的回望,在心底暗自詫異:這個人的眼神爲何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無殤低着頭,從他身邊飛快走過。
無殤的臉非常出衆,屬於令人過目不忘的那種,他認識的人裏似乎只有一位女子的容貌可以拿來比較。自然而然,他就聯想起了女裝時的無殤。
聽自家夫人閒暇時提起,她在冰封森林救起無殤的時候無殤正是一番男子打扮,讓她差點就認錯了性別。
想到這裏,再細看無殤的輪廓,慕容傑總算將她和記憶裏那個一身白衣的姑娘劃上了等號。
“你們倆認識?”葉琉楓看看慕容傑,再看看無殤,問道。
“不認識。”無殤搖頭,搶先一步否認道。
慕容傑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猜想她可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便不再難爲她,說道,“是我認錯了,不好意思。我那位朋友是個姑娘,和這位小兄弟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塊去,一場誤會,哈哈。”
“沒關係,”無殤微笑道,“如果有緣,我相信你和你的朋友一定能再次相見。”說罷,她不再去看慕容傑,走下臺階,準備和葉琉楓等人離開。
“我和我的朋友一定會再見的,”慕容傑在她身後大喊,“我的夫人一直掛念着她,我那剛滿一歲、尚在襁褓裏的孩子也十分想念她,所以我也堅信,她會回來看我們的!”
無殤的身體晃了晃,沒有回頭,但是她可以想象到慕容傑眼裏的希冀。他的夫人,他的孩子……
“走吧。”她輕輕嘆了口氣,氣息微弱到塵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