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是無語。
她的臉長得很雌雄難辨嗎?
家族排位賽結束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扮成男裝,一直都在以真面目示人,出來做任務不可能還穿着裙子,她都是一身勁裝打扮,但即便如此,辨識度也不至於這麼低吧……
“我是傭兵,傭兵是不需要性別的。”她擡頭看向這個黑衣男子,眼睛裏的光在夜色中一閃一閃。
傭兵?
東城區的女傭兵可不多。
黑衣男子挑了挑眉,歪着頭看了看她,玩味的眼神定在她的臉上,很突兀地冒出一句,“夜美人?”
最近,這個名字的風頭很盛啊。
“夜美人”本來是其他的傭兵對她的稱呼,可不知怎麼的,無殤從他的嘴裏聽到這個稱呼,總覺得有些戲謔的味道。
不過,夜美人這個稱號,只有傭兵分會里的人才知道。這樣一來,這個黑衣男子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你也是傭兵?”
這個時候出現在冰封森林裏的,也就只有出來做夜間任務的傭兵了。
而且這個黑衣男子的身手非常不錯,如果她沒有白羽,單憑自己的武技,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
這麼厲害的人,排行榜上肯定有他的名字,說不定就是排名前十的哪個傭兵了。排名前十的傭兵,剛好她都有點印象。
黑衣男子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頭,眼睛看着遠方,天邊已經有一線魚肚白慢慢泛了出來。
天快亮了。
黑衣男子轉身走進了冰封森林,“下次告訴你。”他的聲音很輕,飄到無殤耳邊的時候,人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下次?
他們還會見面嗎?
無殤困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漸漸融入森林裏,站在原地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自己走出冰封森林。
過不了幾天,她的任務就要全部完成了,來冰封森林的次數也不會很多了,她和他,估計是沒什麼機會見面了。
就算大家都在冰封森林裏,也不一定能見到面。
下次,或許只是個說辭吧。
一襲白衣漸行漸遠,離開了冰封森林。
就在無殤走後不久,那個黑衣男子突然現身,站在樹蔭裏,看着無殤離去的方向,目光幽深。
一片黑色的羽毛,不經意地飄落在他的肩上。
……
無殤在天亮之前趕到了傭兵分會,把完成的任務登記好,心滿意足地看着手中的貴賓卡又多了將近兩百萬晶能。
臨走時,看到大廳裏有好多人擠在告示牌那一塊。
她這時纔想起,經過這一次,她的排名好像又往前漲了一點,排到了前三。
分榜前三,那就意味着,她和那個神祕弟子的排位之戰就要正式開啓了。
所有人的反應都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都在期待着這場頂級傭兵之間的巔峯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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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她本人倒還好,沒什麼反應,該做什麼還做什麼,沒有做任何額外的準備。
能讓她如此淡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再做一個高等任務,她的貴賓卡里就有千萬晶能了,離那個祕密,也就越來越近了。
相比於心心念唸的三千年前祕史,和神祕第一的對決也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太陽快要出來了,無殤看了一眼天色,現在趕回去小符應該還沒起來,不會察覺到她的離開。
她腳步匆匆地離開傭兵分會,等她走後不久,在傭兵分會的某個角落,一直埋頭坐在地上的一個傭兵慢慢擡起了頭,盯着她離開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眼底閃着琥珀色的淡漠光芒,鋒利中帶着一點嗜血的味道。
……
又過去了兩天,那個要和她對決的神祕第一遲遲沒有現身。
這兩天她都沒有出去過,安安分分待在醫館裏,給病人看病,給月兒煎藥,一切似乎又迴歸到最初的平靜。
這天傍晚,突然心生感悟,來不及換衣服,放下茶杯就跑出了後院。
“小符,我出去一下!”
小符正在月兒的房間裏監督她喝藥,聽到無殤略顯急促的呼喊,急忙從窗戶裏探出頭來,“你要去哪兒?”
還沒等他的問話送出去多遠,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經出去很遠了。
哼,無殤姑娘一定是早有預謀,故意趁着他脫不開身的時候溜出去,太狡詐了!
小符端着藥碗,氣呼呼地想道。
無殤又去了一次冰封森林,不過這次不是來執行任務的。
她剛纔在醫館想了一個問題,既然月兒的身體無法吸收外來的藥物補充血氣,那爲什麼不煉製一種藥物來刺激她的身體機來自動提供血氣呢?
她看過古籍,這個道理是行得通的。
而且,也是能救月兒的唯一辦法。
不過這麼做的難度要比煉製滋補血氣的藥物還要大多了。
最關鍵的一個前提便是,她需要蒐集很多藥材,把準備工作先做好。而這些藥材,絕對不是隨便走進一家醫館就能買到的,至少在天行醫館這樣的地方沒有,外面的集市上也沒有。
所以她靈機一動,想去冰封森林碰碰運氣。
冰封森林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魔獸雲集,殊不知,在森林的深處,還長着很多稀世奇藥,大部分都是市面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若不是她做了那麼多次任務,偶爾跟蹤魔獸的時候深入了一點,也不會有機會看到那些稀世名藥。
這是一次機會,她可以試一試。
……
以往來都是夜間,這次是白天,沒有那麼兇險,但仍然需要萬分警惕。
已經中過魔獸一次詭計的無殤斷然不會在同樣的地方再上一次當,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所有的傭兵,包括她,都在第一次執行任務之前被警告過,如果圍捕的目標進入了冰封森林的深處,絕對不要去追,因爲森林深處的魔獸等級最低都在九級,都是一些非常兇殘的高等魔獸,領土意識非常強烈,不願意被打擾。寧可放棄任務,都不要擅自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