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孔瑩瑩的神學工作室。
林飛一大早收到消息就來了,與孔四喜、孔瑩瑩坐在沙發上。
大概聽完昨天的事情,林飛呆住了,準確的說是心有餘悸,之前還和沐瑤兒一起逛街,同桌喫飯,竟完全沒察覺出對方是隻殭屍。
“上鉤了!”孔瑩瑩‘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盯着茶几上的一碗清水。方纔盡顧着聊天,都忘記了去注意陣法裏的情況。
林飛一怔,順着她的視線望去,不足臉大的一碗清水裏,果真出現了畫面。
森林之中,一個莫約20來歲的少年正撥開層層霧靄,四處穿梭。
“太不可思議了,這是什麼情況?”看得林飛瞠目結舌。
孔四喜挑眉笑道:“阿飛,你就瞧着吧,一會兒就知道了。”
碗裏清水漸漸泛起漣漪,孔瑩瑩美目含笑,看了眼林飛。而後在空氣中‘唰唰唰’的畫了一道符印,指尖輕輕一點,符印便飄進了清水裏。
幾乎是同一時間,數千道符咒從四面八方飄出來,襲擊森林中的少年。
分不清傷害力有多大,淳不敢怠慢,立刻旋身騰空周身擴出一股氣芒,與符咒糾纏互鬥。
淳身形矯健,儘管符咒數量龐大,無孔不入,但也未能傷及他分毫。
靈力在體內運轉不休,少年金芒裹身,所過之處只見道道殘影,茫茫霧層中更彰顯其鋒利無比的身姿。
對方反抗力似乎不錯,一波符印幾近消散,孔瑩瑩不甘示弱,指尖繞出一道玄氣,再次擲入清水之中。
森林上空悉悉索索出現異動,淳擡頭一望,一根根鵲翎虛影透着寒芒,猶如箭雨般鋪天蓋地驟然穿插而下。
見此陣仗,淳大概猜出幾分是誰的傑作。
心中掂量了下,他淺淺一笑,掌中釋放金芒掃去大量襲擊,而後有意無意的讓其近身。似是認得他不屬於魔物,所有鵲翎瞬時失去了攻擊性,隨即消散無蹤。
一切都不出所料,淳回至地面,閒散自在的向天喊道:“孔家後輩,你要是看清楚了就出來談談吧。”
“他好像不是妖物,難道真是神族的人嗎?”孔四喜探着腦袋望了望碗。
“什麼!神族?這是什麼情況?”林飛驚訝的指着碗中的少年。
孔瑩瑩撇了撇嘴,略顯不愉的彈了個清脆的響指,只聽‘啪嘰’一下淳便掉到了神學諮詢室。
房間裏就這樣橫空多出一個人來,林飛喫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孔四喜笑着拍了拍林飛的肩,遞了個頗具深意的眼神。
“身爲後輩,這麼對我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淳揉着屁股站起身。
“誰是你後輩了!
”一個小屁孩竟敢擺長輩姿態,孔瑩瑩心裏不爽快,說話的語氣自然有那麼一點點衝。
淳極爲認真的答:“我與你家先祖可是同輩,叫你後輩不算失禮吧。”
“我專程來找你正是要說這事兒的。”淳頓了頓,掃了眼她身邊兩人問:“方便找個地方談話嗎?”
“這裏沒外人,有什麼話你就說,四喜是我助理,另外這位是警方的林SIR。”孔瑩瑩指了指林飛。
——還驚動了警方,這事兒更加難辦了。
可任務在身不能不辦,淳猶豫片刻,正色道:“我帶走的那幾只妖物,你們不用操心,它們不敢再出來爲非作歹了。”
“不操心?你不如說得直接點,你們想護短,讓我不要插手。背了這麼多條人命,它們的罪孽豈能讓你來說兩句就可以洗清!我不管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就算你們是神族,那幾只妖物也必須出來接受制裁。”孔瑩瑩瞥他一眼,義正言辭的訓斥道:“你既然身爲神族,就應該以降妖除魔爲己任,怎麼能跟妖物勾結在一起,難道……神族都被魔化了嗎?”
“你多慮了,恰恰相反,我們是想驅散她們的魔性,將其感化,神族一項都反對其弒殺生靈。當年你的先祖孔雀,也曾染過血腥,後來不也是被感化了嗎。若是那時候將孔雀捕殺,又怎麼能有孔家驅魔一族維繫人界太平呢。”淳笑容親和。
“巧言令色,它們拿什麼和我的先祖比?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就是在護短。把它們藏到結界裏,你覺得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你最好主動把它們交出來,不然我就是挖地三尺鬧去神族,也要將那幾只給抓回來。”孔瑩瑩氣哼哼的說完,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對她的舉動淳不以爲然,耐着性子分析道:“要洗除罪孽,肆意扼殺並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假如能將其渡入善途,這世間就能多一股正義的力量。我想你的祖訓,應該也有這麼一條吧,凡能放下執念超度者,絕不將其趕盡殺絕直至魂飛魄散。可見你的祖訓宗旨和目的,與我們是一樣的。”
看了看林飛,淳接着說道:“至於法律制裁,林SIR,我想你很清楚,你們的制裁對妖物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會造成社會恐慌,時局動盪,也許還會出現不法分子,利用人們的恐慌心理,進行斂財,滋生邪教或惡勢力,各種危機都會出現。
所以第一,你不能把有關它們的消息散播出去,後果太嚴重了。第二,只能將它們交給我們神族的人來進行制裁。這樣一來不僅能避免以上的情況,還能真正的約束和制裁它們。”
聞言,林飛心下有點被動搖了,倘若事情鬧大了,恐怕真會如他所說後果不堪設想。
林飛倒也沒吱聲,看了看孔瑩瑩。
孔瑩瑩也在看他,從方纔的陣法中,她已不再懷疑此人神族的身份,話也講得頭頭是道。
可是仍舊有些不放心。
她想了想說道:“說得倒是好聽!萬一那些妖物死性不改,出來再鬧出人命怎麼辦?這個責任你可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