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顧浩川炙熱的目光,沐瑤兒渾身像是過電似的打了一個顫,心臟也跟着‘撲通撲通’的狂跳不已。
她忙別開臉,猛吸了好幾口氣,她不是動情,而是心裏着急,不知該如何去應對。更是感到無比愧疚,她不管怎麼做,都會踐踏到他的一片真心。
在他面前,她詞窮得大腦一片空白,找不出半句合適的話,太狠,她說不口,不夠絕情,他又不會死心。她甚至忍不住想要告訴他,她是隻殭屍,好讓他徹底醒悟。
而他卻像是收到某種信號般,激動得將她抱進了懷裏。嚇得她呼吸一滯,隨即便聽到他貼在耳邊低聲說:“你樣子,騙不了我,你是在壓抑自己。”
他誤會了……
沐瑤兒心中又是一顫,猛然將他推開,大喊道:“不想死就別靠近我。”
顧浩川急切的問:“爲什麼不肯承認?”
不待她回答,他一把板住她的肩,逼迫她只能與他正面直視。他眸色越發深幽,“我不怕死,給我個理由,爲什麼不接受我?”
沐瑤兒眉心一跳,索性把心一橫,決然的說:“你憑什麼讓我接受,你的錢?還是你的人?錢,我不缺。人,我愛的是別人,不是你。”瞥了眼肩上的手,她目光微冷,“我心裏的人是誰,你很清楚,你也永遠替代不了他。”
顧浩川笑了笑,一臉質疑的說:“是嗎?我怎麼聽說他有了別的女人。就算是這樣,你對他都還不死心嗎?還有……”他目光晃了晃,試探性的問:“你、有對我動心,對不對。”
剛纔他看得很清楚。
沐瑤兒垂下腦袋,長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他誤會了,她怎麼就這麼笨,竟把事情越弄越糟。
“回答我。”顧浩川語氣略顯急促,還在步步緊逼。
沐瑤兒磨了磨牙根,一臉嚴肅的說:“你想知道,就先放開我。”
他應聲放開了手,可她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又低眉斂目的難以啓齒了。她不想失去這俱軀殼,不敢冒有可能被通緝的危險。謊言,她只能用謊言來敷衍過去……
思索片刻,她死盯着地面,儘可能平心靜氣的說道:“你之前、不是問過我,失蹤那一段時間去了哪,是不是有另一個對我很好的人嗎。我現在就回答你,是有那麼一個人,而且我急着離開……就是要去找他。”
想到憶,她心下莫名一陣刺痛,羞憤的撥高了音量接着說:“不是彥冠修變心了,變的人是我。我失蹤那一段時間,跟那個男人,幾乎每天都喫在一起,睡在一起,你滿意了嗎。”
顧浩川眉心深擰,喃喃的質疑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見她肯定的點了點頭,顧浩川心下的疑惑更爲濃重,沒有原因,只是一種直覺。她神色、語氣都不對勁,他上次提起那個人的時候,她表現得也很奇怪。
那不像是愛,而是一種類似於恨的表現,他不傻,豈會察覺不出小丫頭是在騙他。如果他猜得沒錯,她應該是被強迫的。不管事實怎樣,他可以確定,她不愛那個神祕的人。
他不自覺的勾起了脣角,輕聲細語的說:“既然他可以替代彥冠修,爲什麼我就不可以。
話落,他不容分說的拉着她就往噴泉後面走。
沐瑤兒腦子一白,人已被他拖往別墅後院轉悠,她要抽手,他便握得更緊。厚實有力的大掌,將她裹得格外嚴實、牢固。
冬日凜利的寒風中,他那掌心滾燙的溫度似乎正傳遞着他緊張的心境,他出汗了……
目光從他浮着笑意的側臉掃過,她徹底懵了,她把跟人睡過的事都抖出來了,他怎麼還這樣,而且看上去似乎心情還頗好。
她垂着頭不吭聲,他也不作聲色,徑自拉着她到處瞎逛。
沉默了半晌,她仍想不通怎麼回事,心裏更是沉甸甸的壓得透不過氣。無意間,她輕嘆了一聲,他手掌立刻緊了緊,垂眸看她,卻也沒說話。
沐瑤兒想了想,仰起頭說道:“你跟我……”
“別說話,陪我走一會兒。”顧浩川目視前方,直接將她打斷了,他不希望她現在找藉口逃走。
她懂……可她要說的不是那些。
她擰了擰眉,步法一頓,繼續說:“我是想、讓你給我講講你二叔的事。”
顧浩川抿了抿脣,氣息瞬間舒緩了許多,“只是這樣?”
沐瑤兒點頭,“嗯,你說他平時性格很不好,是一直都這樣,還是在某個時間段才變了的呢。他會出手傷人嗎?”
“你怎麼這麼關心他的事?”顧浩川眉心微微一蹙,納悶的上下觀察了她好幾眼。
總不能跟他明講,你二叔是個老怪物,我要確定他是否具備危險性吧……
遲疑了下,沐瑤兒強牽起笑容,鎮定自若的說:“我只是好奇而已,他的事不可以提嗎?”
顧浩川輕輕勾起脣角,眼神格外複雜的凝着她,“不是,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跟你說。不過……我也有點好奇,爲什麼你會那麼關心他的事,還有,他見到你的時候,爲什麼會有那種舉動。”
跪下了……
“我……”沐瑤兒噎了下,硬着頭皮瞎掰:“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他正好練功累了,沒站穩吧。”
顧浩川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二叔平時不愛跟人打交道,不管誰,只要敢擅自打擾他,他都會很生氣,要不被罵得溝洫臨頭,要不就挨一頓揍。”他笑了笑,“你算是個列外,看來……你到哪都是那麼招人喜歡。”
沐瑤兒嘴裏不經大腦的念道:“哦……原來你以爲我會捱揍,打算在看熱鬧。”
“當然不是。”顧浩川緊張得五指猛然一收,捏得她手骨‘咔嚓咔嚓’的響了幾聲,幸而沒斷是指關節摩擦作響。
見她面色赫然一變,卻還喫痛的咬着牙不吭聲。他才忙鬆了力道,抓着她的手反覆檢查,一臉擔憂。“沒事吧。”
沐瑤兒猛搖了幾下腦袋,這點痛,她還喫得消,就是疼得有點說不出話,問題不大。
而他似是不高興了,眉心一蹙,略顯責備的說:“你都不會喊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