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孔瑩瑩卻沒那麼太樂觀,愁眉苦臉的守在孔四喜牀前,誰也不願走開。
說也怪,醫生離開纔不到十分鐘,孔四喜就跟沒事兒人似的,不僅醒了,還倍兒有精神的伸着懶腰,呼出一聲喟嘆。
看得守在牀前的林飛與孔瑩瑩登時傻了眼。
瞥到兩人目瞪口呆的模樣,孔四喜不悅的嘟囔道:“你們在這做什麼,幹嘛看我睡覺?”頓了下,他把微敞的衣服一拉,“你們別亂來,我可是很有原則的人。”
他那腦袋瓜的構造,果然與常人不太一樣,竟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想入非非。
不僅弄得孔瑩瑩的臉色,登時黑了一大半,就連同林飛也忍俊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孔瑩瑩脾氣急,毫不留情的“啪”一聲,拍了下他的腦門兒,怒斥道:“鬼才對你有興趣。老實交代,你這兩天都去哪了?”
“什麼去哪了。”孔四喜搔了搔腦袋,一臉納悶,“瑩瑩,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孔瑩瑩大怒,“你腦子才進了水。”反噴了他一句,她緊接着說道:“前兩天你跟我去兇案現場,結果半道就失蹤了,你不記得了?”
“兇案?”孔四喜神色略帶一絲迷茫,目光在林飛與孔瑩瑩之間來回打轉,“什麼兇案?我怎麼不知道。”
聞言,孔瑩瑩、林飛互窺一眼,頓感四喜失蹤一事,並不簡單。
林飛濃眉一擰,試探性的問道:“四喜,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我應該記得什麼?”孔四喜又搔了搔後腦勺,思索片刻,說道:“我只記得睡覺前……”他看向孔瑩瑩,“你不是讓我明天早一點叫你起牀嘛,說是要見一個委託人。”
“那是四天前的事。”孔瑩瑩星眸略略一斂,說話時,暗自觀察孔四喜的各種細微舉動,與神色表現。
孔四喜一聽,下巴都驚的差點掉到了地上,他豎起四根手指,狠狠嚥了口口水,問道:“你不是在玩我吧,明明是剛喫過飯才說的事,你居然能掰成四天前。”
他說話的神情,語氣,似乎與從前毫無差異,包括他的氣息等,可以肯定他並非妖物僞裝。
孔瑩瑩蹙眉靜默片刻,而後煞有介事的說道:“四喜、把眼睛閉上。”
孔四喜略顯不愉的覷她一眼,“幹嘛?”
孔瑩瑩厲聲重複道:“閉上。”
——嚇……好凶。
孔四喜瞬間蔫了,老老實實的閉上了眼。
孔瑩瑩手覆他額間百匯,一道玄氣便自她掌心,注入他體內遊走。配合着神識,她能清晰的感應到,他經絡通常,並無損傷,或受外力封印現象,三魂七魄也處於正常狀態。
收回手掌,她面色越發凝重,嘴裏喃喃的飄出“奇怪。”兩個字,便沒了下文。
看得林飛心急如焚,忙湊上前問道:“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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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四喜更爲不解,一臉茫然的跟着附和道:“是啊,這到底什麼情況?你們是怎麼了?”
孔瑩瑩神思恍惚的搖了搖頭,沒有立刻做聲。她實在想不出,是誰抓了孔四喜。若是妖物,那爲什麼要把他送回來,目的是什麼?
忽的、她目光一緊,問道:“你連怎麼躺到門口的,也不記得了嗎?”
孔四喜翻了個白眼,一臉不爽,“你當我2B啊!我沒事兒躺門口做什麼,不是一直睡在牀上嘛。瑩瑩,你……沒事吧?”
他擠眉弄眼的指了指腦袋,之前才捱了打,所以沒好明着說。但意思很明顯,她腦子不正常。
孔瑩瑩登時火冒三丈,狠狠的往他額頭上戳了一記,“沒功夫跟你開玩笑。”瞥了眼林飛,她無視掉孔四喜各種不滿的表情,一邊往外走,一邊喊道:“我們走,明天再來跟他算賬。”
林飛倒也不多話,跟着她身後就走出了房間,順手把房門一關,他問道:“四喜、到底什麼情況,他怎麼好像失憶了。”
孔瑩瑩撇撇嘴,“不清楚,表面上挺正常的,沒看出來哪不對勁。”
林飛低眉斂眸的想了想,又問:“會不會,跟安全屋裏的那羣人一樣,中了什麼邪術,被魔化了?”
孔瑩瑩搖頭,“我剛纔試探過,他體內沒有魔氣。”
“那怎麼回事。”林飛五指微曲,反手蹭了蹭脣畔,“難道、跟兇案的殺手有關?”
“有可能是。”孔瑩瑩極爲認同的看向他,“而且這起案子,我感覺就算不是沐瑤兒做的,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林飛並未發表過多意見,“嗯”了一聲,說道:“先休息吧,這些事明天再說,我也該回去了。”
他語氣輕快,神色平和,衝孔瑩瑩露出一抹陽光般溫暖、燦爛的笑容,便離開了工作室。
但他心下並不輕鬆,只是不想讓孔瑩瑩繼續耗費精力、胡思亂想。
在見完沐瑤兒後,他其實也察覺到了沐瑤兒的言談舉止,看似咄咄逼人、十分強勢。實則帶有一種刻意僞裝、掩飾的意圖。
她的內心……
或許沒有表面上那麼鎮定,更像是在害怕、畏怯。
從她這條線調查兇案,以及孔四喜的失蹤案,大概是唯一途徑。
然而正如他所料……
沐瑤兒心裏的確畏怯不已,用過激言詞打發走林飛與孔瑩瑩,實屬破罐子破摔。她可沒敢太樂觀,一直到半夜都輾轉難眠,思慮着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只可惜她抓耳撓腮的想了一晚上,腦子是越想越亂,最終亂成了一團麻繩似的找不到任何頭緒,還不停‘嗡嗡’作響,直叫人透不過氣。
她索性翻身下牀,跑出了房外,至少外面空氣好,能夠稍稍放鬆一下心情。
穿過走廊,她下意識的逐步在顧浩泉房前,透着半掩的門縫朝裏窺望。卻不想,顧浩泉竟斜靠在牀頭,沒有入眠,並且也看到了她。
沐瑤兒背景一僵,人就條件反射的往後直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