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奇眨了眨眼,一臉納悶的問:“什麼事?”
彥冠修神色一正,“我與那東宸有何過節,爲什麼會有那場約戰?”
沐奇大眼一睜,不答反問道:“你不會也玩失憶吧?”
彥冠修定定的凝它一眼,點了一點頭。
“怎麼會這樣!”沐奇訝然一聲低呼。轉念一想,許是因他轉世輪迴所致,便也豁然一笑,娓娓細說道:“對於上界的事,我也知之甚少。當時崑崙天柱已折,九重天上與下界聯繫、徹底隔絕,並設有結界。天君嫡子與九天戰神一場私鬥,鬧得生靈塗炭,又非光彩之事。神族有心扼謠,這個中緣由,外界實在無從得知。”
見彥冠修眼底漸生一抹消沉,沐奇低眉斂眸一陣,小心翼翼的補充道:“不過,有謠傳稱,天君之子與魔族交往甚密,外界只當是東宸叛變,因此被貶下凡。至於真相如何、或許……”稍稍一頓,他目露洞悉,“只有淳最清楚。”
彥冠修詫然一震。
沐奇摸摸下巴,一臉篤定的接着說道:“我要沒猜錯,淳、就是那柄與你並肩作戰的玄霄翯淳劍吧。你的事、還有誰能比他更清楚。”
以前還納悶,爲何淳來自於神族,卻無神印徽記。如今它纔想明白,原來他是隻劍靈……
彥冠修眸底暗了暗,只沉沉的道了一聲,“我知道了。”便不再言語。
他並非沒找淳追問過,可要是能問得隻言片語,他豈會找上沐奇。面對淳的屢屢迴避,他不得不對過去,心生隱憂。若無大事發生,淳何須苦苦相瞞。
本還想着尋一位上古仙人,瞭解詳情。可元神歸位以來,他極盡所能、尋遍了九重天城,也只落得一場空。
沒辦法,平定魔族之後,天下太平,那些個老神仙,都紛紛避世歸隱,逍遙乾坤。加上神族境內、結界甚多,一旦設下仙障,不得其破解之法。即便知道就在附近,也照樣無法入內。
而現如今,沐瑤兒似是在逐漸恢復記憶,但無端提及的人,竟與他也有關聯。她認識東宸,然他也曾與東宸有過一戰。其中種種,委實令他心生疑雲,久久難以釋懷。
不過沐瑤兒倒是沒他那般糾結,裹在被子裏,矇頭大睡了一覺,便將那場夢拋到了九霄雲外。
醒來已是隔日傍晚時分。
沐瑤兒耐不住餓得‘咕咕’直叫的肚子,趿着拖鞋,就出了房間找喫的去。
說也怪,平日裏樓上樓下,總能瞧見附近有傭人在忙活,擡手便能喚來一兩個。這會兒不知怎地,人都躲起來了不成,望來望去,都只在大廳裏瞧到幾名警方人員。
她摸着扁塌塌的肚子,走下樓,合計着去找找廚房位置,自行做點來填肚子。
也全賴這顧家太大、傭人也多,自住進來後,每天都有人伺候着,從來沒花心思去注意廚房在何方。
她微佝着身子,探着頭,跟做賊似的一邊貓着走、一邊到處亂瞟、腳跟還不
大廳正堂,她才走到一半,便有人端立直行的上前問道:“沐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麼?”
她全神貫注找廚房來着,面前突然冒出個人來,嚇得她打了一激靈,澀然道:“家裏其他人都去哪了、怎麼就你們在?”
說着她看清來人,心中暗暗一驚,這這這……不就是那個鎖定多日的獵物麼!叫什麼來着……對了,他叫周湛。
爲了顧全大局,她已經一忍再忍,遲遲都沒敢下手。他竟還蹦躂到她眼前來晃悠,這不等於是在誘敵上鉤麼!
當發現周湛是刑天要的獵物時,她便感覺到,自己似乎與過去有所不同。像是無形中有人在支配着她的思維意識,使得她的自控力,一天比一天薄弱。
或許與戒指締結過靈魂契約有關,而前幾日,又被魔君操控過戒指。
他倒好,全然不查她那張染上幾分殺意的臉,聳了聳肩,一臉輕鬆的笑道:“聽說,今天一早,顧先生讓所有人都放假離開了。”
——放假?所有人?這是要做哪樣!
沐瑤兒暗自壓了壓內心衝動,儘量保持着平和神態,與他問道:“是哪位顧先生?有說爲什麼要放假嗎?”
但她目光仍泛起戾氣,顯得凌厲無比,然不知,她胸中正艱難徘徊在殺與不殺之間。
周湛撇嘴一笑,正待作答,身後便傳來顧浩川不鹹不淡的嗓音,“是我安排的。”
還在用理智做思想抗爭的沐瑤兒,被嚇得又打了一個激靈,臉色赫然煞白。
顧浩川麪皮也繃緊得厲害,簡簡單單客套了句,“失陪了。”便拉着她往外拖。
對,沒錯,他、他就是用拖的。面無表情、步履急促,一隻手就像鉗子似的,緊緊扣在她胳膊處,也不管她樂不樂意,跟不跟得上,悶不做聲的徑自朝前走,毫無商量餘地。
她想着遠離獵物也好,省得萬一自己失控,做出些影響大局的事,便老老實實的跟着,沒有反抗。
不過顧浩川這般氣勢頭,着實有些嚇人,整個跟吃了槍藥一樣,黑着個臉、兇得要命。她思來想去,也沒弄明白是那沒處理好,開罪了他。
踉踉蹌蹌的被拖了花園涼亭裏,他才頓下了步伐。
回身目光一緊,他黑得鐵青了一張臉,肅然問道:“你剛纔在幹嘛。”
莫不是被他看出來了?
沐瑤兒悄悄捏了把冷汗在手心,燦燦道:“我什麼都沒做啊!剛餓了,打算去找喫的。”擔心敷衍不過去,她又連忙補充了一句:“結果發現家裏都沒人,就隨便問了兩句。”
這看似完美的解釋,顧浩川卻不是很受用,眯起眼,又問:“你把他當成食物了?”
還真發現了!
沐瑤兒噎了下,啞然道:“不、不是。”
應完,她汗顏的狠狠咬了咬下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