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彥冠修一死,那她、或許會將心思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如果是顧浩川還好,可萬一是憶……
不、沒有萬一,那個可以再次打動她的人,百分之百會是憶。
因爲憶、很可能會將沐瑤兒帶回神族,藏在只有他可以觸及的地方,而沐瑤兒沒了牽掛,也不會在反抗。
所以……目前唯有幫沐瑤兒救人,才最爲妥善。
只是這紅衣女鬼,並不好對付,交手好一會兒,竟沒能傷到她分毫。無論是身速、手法、還是修爲功力,似乎都與她不相伯仲。
思忖片刻,冉毅驟然凝聚起全身異能,一掌將女鬼逼退數十米。隨即回過身,面無表情的道了一句,“我幫忙可以,但是她……”她瞥了眼沐瑤兒,“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沐奇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麼主意,順着她的話鋒,隨口問道:“什麼條件。”
她理所應當的答:“很簡單,只要她答應不再見憶。”
沐奇噎了下,沒答。心想:這女人……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人家不見她就能有機會麼?
冉毅勾起一抹冷笑,而後便在空氣中消失無蹤。
靠,一言不合就閃人!
沐奇登時氣得麪皮直抽,“你給我回來。”
沐瑤兒見狀,也急了。她對冉毅是有成見,不想受她恩惠。但她委實不願看到、旁人因她而受到牽連。
她咬了一咬牙,艱難的提起一口氣,說到:“出來吧、你贏了。”
青光一晃,冉毅再次應聲而出,面含冷笑,目露鄙夷。
沐瑤兒凌然擡目,一板一眼的續道:“我只能答應你,再見之時,便是我殺他之日。”
聽出她對憶還存有敵意,冉毅滿意了,“成交”二字剛出口,她整個人已閃至女鬼方向。
霎時、幽暗深邃的墓室上空,一紅一黑,兩抹倩影,在電光閃爍抨擊中,乍隱乍現、殘影漫天。
沐瑤兒經過調息,元神倒也恢復了不少。眼瞅着冉毅與女鬼纏鬥半晌,都沒佔到多大便宜。她沒敢有半點遲疑,抓起逐月鞭,就飛身上前,與冉毅左右開弓的一起對付女鬼。
之前,光是冉毅一個,女鬼都已有些喫力。現如今又多了一個,女鬼就更顯應接不暇。
不多時,女鬼因內力耗損,整個身形速度,逐步遲緩了下來。躲過了冉毅一次還比一次狠的招數,也沒能避過沐瑤兒的鞭繩。
幾番受創,女鬼疲於閃避之際,卻被沐瑤兒的鞭繩纏住了脖頸。
沐瑤兒稍稍一收力,傾身而下,便將女鬼一同拖到了地面。
冉毅見勝負已定,輕飄飄落地,漠然的立於一旁,不再介
入。
沐瑤兒並不想趕盡殺絕,也許是同病相憐。看到她常年躲在這樣一個黑暗的幽閉空間中,她不禁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沐瑤兒下不去狠手,又怕留下她會是個禍根,於是甚有禮貌的與她說到:“抱歉,我本無意打擾你清淨,只是迫於形勢,我不得不來。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女鬼決然應道“要殺便殺,不必廢話。”
沐瑤兒抿了抿脣,耐着性子解釋道:“我只是想要取走一件東西,路過而已。假如你願意高擡貴手,我是不會趕盡殺絕的。”
女鬼冷‘哼’一聲,“說得倒是大義凜然,還不就是爲了遊夢玉釦而來嘛。”
沐瑤兒坦然回到:“是、我承認,我就是衝着遊夢玉釦來的。它關係着一個人的生死,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必須拿走。”
女鬼徐徐擡起眼眸看向她,目光緊了一緊,陰測測的道:“你會不是爲了自己?”
沐瑤兒沒有遲疑的應道:“信不信由你。我只希望,你能借出一條道,不要爲難於我們。反正……這對你來說,並沒有損失。”
“沒損失?”女鬼面露悽然,‘哈哈哈’的慘笑一陣。笑得沐瑤兒頭皮發麻,搞不清楚她到底幾個意思。正待出聲詢問,女鬼笑聲嘎然而至,極爲幽怨的睨着她道:“你可曾想過、若是奪走遊夢玉釦,我會怎樣?”
沐瑤兒怔了一怔,訝然問道:“難道你真是這的守護靈?”
女鬼眼中有恨,咬牙啓齒的道:“我不是。”
沐瑤兒眉心微微一蹙,盯着她沒作聲。
她看了看四周,眼底泛起水氣,“三萬年了、整整待了三萬年,就爲了還一份恩情。我遵循一個君子之約,以溪邊鎮魂石爲界,從不越線、踏入人世。本以爲可以守在這片淨土,與世無爭、直到永久。可我不犯人,人卻要來犯我。所有人、都看中這是一塊風水寶地,都想要來搶。”
“結果……都死了。沒有一個人、能從這活着走出去。”她輕蔑一笑,帶出一口嘲諷的鼻息,“是我殺的,我要讓那些貪心的人,付出代價。要他們用生命、來爲他們的貪念買單。”
沐瑤兒感同身受般、略顯哀慼的附和了一句,“你沒錯,那些人是該得到教訓。”
之前還只當她是隻千年殭屍,卻不想竟有三萬年。三萬年的日日夜夜,不斷有人來犯,每天都在擔驚受怕裏度過、那是怎樣一種感受。
女鬼似是陷入了沉思,徑自殤然道:“可惜好景不長,就在一百多年前,突然來了個驅魔人。那是一個真正的得道高人,根本就不是我可以抵抗的。
不過慶幸的是,他沒殺我,只設下了一個禁咒,將我的命魂和古墓緊緊相連。一旦有人觸動到機關,我將與古墓一同毀滅”她擡目看向沐瑤兒,“這也是我爲什麼可以重聚靈魄的真正原因,古墓不毀,我便不朽。古墓成灰、我必化煙。所以……除非我魂飛魄散,否則我絕不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