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鎖君心 >第108章 支開
    嚴氏看着蕭長樂笑着的模樣,她心也就放心下來了。

    元氏這肚子中還有幾個月她倒是不怕,這個月的時間足夠了,現在讓她擔心的也只有蕭長歌這個隱患了。

    這個小賤人一天在,她便一天不得安寧。

    嚴氏揉了揉額頭,越是想到以前的事情她這頭就越發疼。

    “娘,你這頭疼病可越來越厲害了,得找個大夫瞧瞧先,免得落下病根了。”

    蕭長樂關心道,嚴氏哎了一聲。

    “這都是老毛病了,那些大夫也治不好了,娘這身子娘自己知道,如今娘只盼着你跟訣兒能好好的,娘便心滿意足了,這人老了,奢求的也不多。”

    嚴氏揉着頭,蕭長樂見嚴氏雙鬢中冒着些許些白髮,心中百感交集如五味雜糧般,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娘您不老,您只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罷了,在樂兒心中您永遠是最年輕的,這小病不治成了大病可就不好了。”

    蕭長樂斂眉一副關心的模樣道,嚴氏好她這當女兒的便有好日子過,若是嚴氏倒下了,這最高興的應該是二房了,她可是一心盼着她出事呢。

    若真讓二房的上位,她可沒有好日子過。

    她娘便是她在蕭府內唯一支柱了。

    “行,娘晚些便讓周嬤嬤去找個大夫來。”

    嚴氏臉上浮現一抹笑容,表示欣慰。

    她這最大的成功便是養育出了這麼一對兒女,對她來說這便是上天賜給她最好的禮物了。

    蕭長樂懂事乖巧,蕭永訣也爲國報忠。

    她這頭疼病雖是老毛病,看了許多大夫都是治標不治本地,可她決不能在這裏倒下!

    她若倒了,胡氏可該鼓掌叫好了。

    這府中裏盼着她死的人可真不少,若真如了她們的願了,越是這樣她越不能出事,甚至不能讓她們知道她這頭疼病的事兒,若不然肯定會以此作藉口讓她好好休息。

    “那纔好,只可惜沒能遇見苦無神醫,若是苦無神醫來,娘這病肯定是藥到病除了。”

    蕭長樂無意提了一句,說起苦無,連嚴氏不由得頓了頓。

    苦無,這名字看起來平凡普通,可在楚國內也算是人盡皆知了,只是聽聞這苦無神醫從枯寂山上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裏這可沒人知道了。

    連楚皇帝派人三上枯寂山請人都未必請得到苦無,更何況她們呢?

    所以蕭長樂說這話,也是異想天開了。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這天下只有兩個人能讓楚皇帝敬佩三分,一個便是能通天算卦的清道人,另一個便是苦無了。

    不過誰也沒見過苦無,所以說這話也是異想天開了。

    “苦無神醫,怕是這輩子都遇不到咯。”

    嚴氏哎了一聲,就算遇見了也未必會給她看病,雖未見過此人,可嚴氏卻聽說此人脾氣很古怪,若是真遇到了也未必能讓他出手。

    客棧內

    一位面容普通的年輕男子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雖已入了夏他怎就感覺有些冷呢?

    “公子,我們可該啓程了。”

    書童站在一旁,身後揹着包袱,正站在一旁候着。

    “好不容易來楚國一趟,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可真無趣。”

    男子哎了一聲不免抱怨了幾句,他斜躺在牀上,修長的手撐着腦袋,墨發散落,一身褥衣微微露出一片嫩白,鎖骨宛如蝴蝶般美麗,與這張普通的臉對比下很是突兀,似乎這樣的人不該是這般普通的模樣般。

    “可若再不回去,怕是太師傅要發火了,咱們這次本就是祕密進京的,若是讓人發現了可不好。”

    書童聽得牀上之人的話,嚇得連臉色都變了幾分,一臉慌張。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他家公子說這些話了,一旦說了這些話那肯定是要出點什麼事情才安心,而他最怕的便是他家公子出事了,若真出了事他很難向枯寂山上那位交代啊。

    “哎呀擔心什麼呢?莫非我師傅能吃了你不成?”

    男子不以爲意地翻了一下身子,真個人都趴在了牀上,一副無聊的模樣。

    那雙眼漆黑不見底,宛如狐狸般轉動着,不知心中在打什麼鬼主意。

    “太師傅是不會喫人,可就怕他要不見到公子你回去,會讓小的生不如死啊。”

    苦樂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可沒忘記枯寂山那位的手段,要是真不將跟前這位主兒帶回去,遭殃的只有他的。

    他這從小就跟在自家公子身邊,一聽自家公子說這種話他這心裏就有股不好的預感。

    而且最近城內也不太安全,楚皇帝遇刺一事早因葉子元那次調查而傳開了,現在楚國內誰不知道楚皇帝遇刺的事啊。

    連這大街上每日都有官兵來來回回走着,這出個門都能看到許多官兵呢!

    所

    以他是真怕他家公子會遇上什麼事了。

    “師傅心地善良,豈會做出那種事呢?”

    躺在牀上的男子倒是不以爲意,可揹着包袱的人卻很是着急,他是不以爲意,畢竟他那位神醫的閉門弟子,枯寂山那位對他是寵愛有加,怎會對他如何呢?可他就不一定了啊。

    這世間最可怕的不是坐朝堂之上的帝王,而是學醫之人,因爲你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點他可明白。

    “哎呀我的公子,咱們還是趕緊啓程回去吧,這裏還比不上咱們山下呢,您說是不?”

    苦樂被躺在牀上之人弄得快哭了,現在他們在楚國的事兒辦好了,也該回去過跟枯寂山那位稟告了,可不能在這地方耽誤。

    提到這,男人雙眸微微一眯,投射出一抹精光,連嘴角都不禁挽起。

    “那可就不一定了。”

    “公子您說什麼?”

    興許是聲音太小,苦樂只能聽到喃呢之聲卻聽不清這人在說些什麼。

    “沒什麼,你說的也有道理,你先去備馬車吧咱們即刻啓程!”

    牀上之人翻了一下,坐在了牀上,墨發散落,光是看這背影便能想象得出此人有多俊俏,可實際一看卻是一張普通至極的臉。

    聽得自家公子這話,苦樂這一高興便什麼都不顧了,直接點點頭哎了一聲。

    “是,小的立馬就去備馬車。”

    那兩條腿跑的比誰都快,只留下這話整個人都不見了。

    男子見苦樂離開,彎着身子從牀下拿出了包袱,嘴角輕微一揚。

    隨後看着開得敞開的門,哎了一聲搖了搖頭。

    “我先走了……”

    枯寂山那位早已說過讓他們治完人便回去,可他好不容易纔找到好玩的事情,怎會那麼快回去呢?

    山下是繁華熱鬧,哪怕是地上丟了銀子也都沒人願意去撿,也不願佔爲己有,正是因爲這樣他才覺得枯燥乏味,難得此次能下山,怎麼說都要先玩個夠先。

    再者有些事情他還真有些在意,那個當時闖入舟中的刺客,應該就是那個刺殺楚皇的刺客了,只是沒想到會是個女子。

    而且硬生生地將箭頭從自己肩膀拔出來,也真是厲害,連那些男子都不敢做這種事,一介女流之輩卻做得出來,這勇氣還真可嘉。

    這楚國可比那種荒山野嶺人少的山好多了。

    ……

    蕭府內,蕭長歌看着鏡子內的自己,這一看自己都有些恍惚了。

    朱兒揪着手帕懸着心地看着銅鏡內的女子,她沒有半點害怕的模樣。

    “小姐,你真得想好了?”

    朱兒雙眸落在了蕭長歌手上的瓶子上,這瓶子便是萬春給她的那瓶。

    朱兒也不知這藥有何作用,但唯一可以確定絕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真用了怕會有什麼三長兩短。

    她腦海中想着屋裏頭那幕,應兒的死……

    “不這麼做,她便會對你下手,不是麼?”

    蕭長歌到不以爲意,只是這齣戲還需演下去,不然怎行呢?

    若是起了疑心,那麼朱兒也絕不會好過。

    “可是這瓶子內裝的是什麼都不知,若貿然嘗試了,定然會……”

    朱兒一臉擔心,她本是猶豫,可那雙清冽的眼似乎看透了一切,若非蕭長歌盤問,她也不會說出來。

    那雙清冽的眸落在了朱兒身上,好似無論何時她一直都是笑着一樣,令人摸不着頭腦,更想不明白她心裏頭所想。

    “會如何?毀容?不過是副臉皮罷了,遲早會好的。”

    蕭長歌自信道,她還記得那夜坐在舟上之人身上的味道,那種味道她熟悉至極。

    極樂

    上次聞到這味道是什麼時候了?是在寺廟內那個叫趙常之人身上。

    聽聞苦無除了醫術了得外還會易容之術,兩次所見雖非同個人,可這身上都有同種味道,定然錯不了的。

    小手一扭,打開瓶子,直接將瓶中的東西抹在了臉頰之上,朱兒則一臉擔憂地看着。

    她不明白,爲何蕭長歌要做到這地步,她不過是個丫鬟罷了。

    哪怕出事,對蕭長歌來說也不過是換個丫鬟罷了,而這臉可是女人一生最爲重要的資本了,爲何她願意做出這種事呢?

    蕭長歌看着銅鏡內朱兒那擔心的模樣,真是冷冷一笑。

    “你別多想了,我不是爲了你才這麼做的。”

    是她,她是爲了她自己才這麼做的,而且這樣對她來說反倒有更多好處。

    朱兒心中充滿感激,縱然蕭長歌說不是,可她心裏早已對蕭長歌死心塌地了。

    雖不是,可這一次卻護住了她的命,豈能不感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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