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君書覺着蕭長歌是故意耍她的,這越等臉色變越黑了幾分,不知等了多久才見蕭長歌從屋內緩緩走出來。
蕭長歌見君書時挑眉,差點忘了還有這回事了。
“君書見過大小姐。”
見蕭長歌來時她連忙走到了跟前行禮,如同對自己家小姐一樣,很是規矩。
“我倒是忘了這事兒了,讓你久等了。”
蕭長歌揉了揉頭道,不是她故意而是她真的忘了這件事了。
“奴婢也是剛到,敢問大小姐需要讓奴婢做什麼呢?”
君書眯眼笑着,不似方纔那般不耐煩反而謙謙有禮了。
她倒要看看蕭長歌在耍什麼名堂。
清冽的眼落在君書身上,長的不比璃兒差,反而還比她好看了幾分,那雙炯炯有神的眼此刻也看着蕭長歌,只是眼中帶着一絲的提防。
“昨兒朱兒跟紅袖的事你也應該知道,此刻我房中一個丫鬟都沒,這事兒也沒人做……”
說到這,蕭長歌特意停下看着君書,她臉上的表情她一點都不不曾放過。
那張臉本掛着笑顏的臉聽得蕭長歌說這話時突然間變得有些難看,可再擡頭時又恢復成原來笑顏如花的模樣。
“小姐的意思是想讓奴婢今兒伺候小姐?”
君書挑眉小心翼翼問,還怕自己說錯了什麼。
蕭長歌嘴角輕挽,雙眸迷成一條線。
“聰明,你就照着伺候長樂時伺候我便可,無需拘謹。”
蕭長歌毫不客氣道,君書莞爾,也沒多說其他,只應了一聲:“是。”
說完,轉身去忙活了。
蕭長歌的視線未曾從君書身上挪開,她第一次看這丫鬟時候就覺着不簡單了,若是璃兒此刻應該大吵大鬧了,怎會這般氣量伺候她呢?
可君書不同,她雖不甘不願卻沒表現在臉上。
這份忍耐便是璃兒不足的。
“小姐,您從屋內出來莫是要去什麼地方?”
君書轉頭,見蕭長歌還站在屋外斗膽地問了一句。
“是呀,想去看看紅袖跟朱兒兩人傷勢如何了,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蕭長歌莞爾,那雙眼似能洞察別人心思一般,令得君書嘴角上的笑容漸漸僵硬了。
“今日你來,我怎好放着你不管出去呢?”
見君書愣着的模樣,蕭長歌緩緩道。
那雙眼閃過一絲不解,心裏提高了警惕。
“小姐這般爲奴婢着想,奴婢感激不盡。”
君書緩緩道,兩人說話就好像是在下棋一般,雙方交戰,小心翼翼。
對眼前這丫鬟,蕭長歌還真不敢放心。
若非唐莫書撞見她,若非那墨坊的夥計說漏了嘴,若非這種種,現在倒黴的應該是她了。
能夠慫容蕭長樂且讓蕭長樂聽她的,怎會是個簡單的人。
明明心裏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卻能扭曲成是爲她着想,這丫鬟還真有意思。
只是太過驕傲跟自信了,終究會喫虧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話乃先人留下的,終歸有他們的道理。
“感激就免了,其實我對你一直挺感興趣的,今日正好可以瞭解你一下。”
蕭長歌直白道,跟聰明人打交道根本不需拐彎抹角,這客氣話說多了那只是在浪費兩人的時間罷了。
“小姐可真愛說笑,若小姐有什麼想問奴婢的直說便是了,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君書輕笑,兩人四目相對卻沒人先躲開,彷彿在暗中較量一般,誰先躲了便輸了。
“對於璃兒上吊之事你是如何看的?”
薄脣輕啓,微微而道。
提到璃兒時候君書臉上還是掛着微笑。
“咦,璃兒不是自個兒接受不了自己毀容一事而想不開的嗎?莫非小姐懷疑是奴婢做的?可那時奴婢還未跟璃兒打過照面呢。”
君書蹙眉一臉無辜道,似乎對蕭長歌在說什麼毫不知情。
清冽的雙眸微微一收,半眯地望着眼前的人。
她猜的果然沒錯,璃兒會上吊不是意外。
“是呀,沒打過照面卻知道璃兒住哪個院子,甚至在管家安葬璃兒後自告奮勇替璃兒收拾遺物,然後那白綾應該也不見了吧……”
蕭長歌緩緩道,君書的臉色卻不變。
“小姐可是誤會什麼了,奴婢替璃兒姐姐收拾遺物是因看在同伺候一個主子的情分上,再者璃兒姐姐是孤兒,身邊也沒親人,若我不替她收拾還有誰替她收拾呢?”
君書答道,不慌不忙答道,面對蕭長歌卻半點畏懼都沒。
昨日算是第一次正式打照面,她是輕敵了,可現在不會了。
“小姐莫是認爲璃兒姐姐死是奴婢做的?”
君書好似想到了什麼一樣擡頭問,望着那雙冷冽的眼她感到一股寒冷驟然襲來。
這雙眼真令人畏懼。
是經歷了什麼事,看到了些什麼東西,纔能有這般冰冷的眼神,令人不由得想將那雙眼給挖下來。
“是。”
沒有反駁而是直接承認了,若之前是懷疑那現在就是確定了。
“就算小姐假設是成立的,奴婢爲何要那麼做呢?奴婢替了璃兒姐姐的位置已是鐵板沾沾的事兒了,爲何要多此一舉做這種事
呢?”
君書輕笑,一手捂着細腰另一隻手捂着小嘴,眼中帶着不屑問。
“因爲你怕呀,怕璃兒還能翻身那樣你的目的不就達不成了麼?只有死人才永遠翻不了身。”
話音緩緩而落,蕭長歌望着笑容僵硬的君書。
好似她心中所想的都被蕭長歌窺探得一乾二淨一樣,而蕭長歌說的句句入了她心。
“大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君書收了收臉嚴肅問,被蕭長歌戳中了心裏的祕密也不曾慌張。
“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若是你真不知那你還真沒資格待在蕭長樂身邊。”
蕭長歌冷冷道,那雙目中露出一抹鄙夷,而這給君書莫大的打擊。
她就站在臺階上,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真令人不甘。
君書雙眼中映着蕭長歌的容顏,手卻在不知不覺中握成一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