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齊宣送來的玉佩,連他都要忘了前塵往事更忘記那個孩子了。
現在他想那個孩子極有可能還活着,所以他想
“清道人的意思是”
楚鈺臉色微變,眼神認真了幾分。
清道人點頭。
“那孩子應該還活着,這個便是當年我送給那女子的定情信物,昨夜齊國皇子找老夫,將玉佩給了我。”
清道人從衣袖內拿出玉佩,遞到楚鈺跟前。
“老夫在楚國無依無靠,唯一能信的也只有王爺您了。”
清道人拜託,臉色憔悴幾分。
他年少犯下的錯該由他自己來承擔,如今他老了,也撐不過幾月。
若能找到這個孩子,讓這個孩子成爲楚國新的道人的話
“清道人,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若讓人知你與人私通,不僅這孩子活不了連你也是”
楚鈺眼眸微眯,冷了幾分。
如今這孩子沒找上門來那該當不知,若是找上門來的話該將除掉。
觸犯了成爲道人的規定卻還成了道人,這對楚國來說是種恥辱,楚皇帝更受不了這種恥辱。
被他敬佩三分的人竟觸犯了規定還享受着道人的待遇,戲弄了天子,怎可能讓他好過
“可老夫已經已經沒時間了。”
清道人滄桑道,楚鈺挑眉,認真看纔看到清道人滿臉皺紋,也不似半年前那般年輕。
他這一生都貢獻給楚國,這輩子都在爲楚國賣力。
“不瞞王爺,老夫,老夫最多隻有三個月的時間,老夫必須見到那個孩子。”
清道人顫抖地舉起手指,連手指都瘦得剩下骨頭了。
楚鈺凝眸望着清道人,眼眶發紅,皺紋浮現,頭髮蒼白。
此刻不像個道人反倒像個父親。
二十多年,自上一個道人仙隕後他便接手道人,改字清名道人。
每個道人的壽命都不長,因爲會泄露天機,所以在接手後便要尋聰慧之人從小開始教起。
可這聰慧之人他尋了多少年,除了永碩外無他人,所以至今都沒找到接手之人。
再者永碩身份特殊乃楚國的公主又是女兒身,怎可能讓她擔任道人這說出去得讓人笑掉大牙更會讓人以爲楚國無人。
若那個孩子還活着,該能看到些什麼。
是他的孩子,一定與他一樣。
現在他將希望都寄託在那個孩子身上了。
“王爺,老夫求您。”
清道人差點跪下,楚鈺反射起身,趕忙繞過桌子扶起清道人。
“清道人見天子也不曾下跪,若對本王下跪豈非折了本王的壽”
楚鈺扶起清道人,一向高高在上的人都這樣下跪求他了,他除了答應還能如何
“那王爺”
“本王答應你,定會找到那孩子。”
“只是讓人發現那孩子與清道人有血脈關係,怕是會掀起來風波。”
楚鈺皺眉擔心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清道人在尋能繼承衣鉢的人他知,楚皇帝也知。
清道人在想什麼楚鈺大概能猜到,只是風險太大了。
“不會的,那些人不會知道的。”
“那孩子在背後有一道傷疤,那是當年爲了將他偷偷送出宮時被樹枝割到的。”
“姻妃在宮外找人打點接應,又支開了守着宮門的人,才得以讓孩子與孩子的母親出宮。”
清道人回憶,正因這樣所以他欠姻妃人情。
可後來姻妃生了孩子後便被人誣陷與侍衛有染,這人情他只能還楚鈺了。
也是因這樣,那日他纔出面泄了天機。
是楚鈺請他出面,可他說的也都句句屬實。
“若本王找到那孩子會派人聯繫你的,還望清道人放心。”
楚鈺拱手,聽得姻妃二字,目光微變。
“如此就有勞王爺了。”
清道人鬆了口氣,朝楚鈺拱手。
下人早在亭子外候着了,楚鈺拿起玉佩塞入懷中,離開。
望着楚鈺的背影,清道人撫摸着鬍子又輕嘆一聲。
他師傅將他收做徒弟時只與他說他們與普通的凡人不同,凡人有七情六慾,他們沒有也不能有,何爲七情何爲六慾他師傅也沒說清,出於好奇他嚐了禁果,害怕被人發現於是對那女子不管不顧。
這些都是他欠下的。
他也欠楚鈺
若不是他,姻妃也不會被誣陷。
只是這點他不能說,若說出來楚鈺定饒不了他。
人有私心,從他破戒那時起他也是個凡人,七情六慾他早有不過一直僞裝着,他想找到那個孩子,必須藉助楚鈺幫忙。
若其他人,他不放心。
等找到那孩子後他自會
目光飄向遠方,連魂兒都消失了。
“王爺,咱們現在是去哪”
轎伕小心翼翼問,見楚鈺皺眉的模樣他不敢得罪。
方纔亭子那算命的他也覺着眼熟,卻不想不起在哪見過了。
“回府。”
轎內傳來楚鈺溫潤的聲音,只是在他們聽來有些奇怪。
“起轎。”
轎伕一喊,轎子起。
而在街角邊盯着楚鈺的人忽而被人捂住嘴,還未反應過來,握着劍的手已鬆開,血濺在牆上,身後的人鬆開手,人已倒在地上。
悄然無息,就好似沒來過一樣。
轎上的楚鈺抹了抹手,輕笑。
楚言派來的那些人當真以爲他不知麼以前是懶得計較,一動便會打草驚蛇地。
可今日不同,若他與清道人見面的事被楚言知了,楚言肯定會派人調查,到時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連累的可是清道人。
反正楚永碩也會將他安插人在她身邊的事告訴楚言,楚言一旦知他以前是裝的,就會想到他手上該存有點實力。
遲早要知,早知又如何呢。
倒是他的王妃,好些日子不見他甚是想念。
蕭府,丫鬟家丁都忙出忙外地找人,連老太太都被驚動了。
剛喝完溫氏端來的藥就聽得外面不知誰喊了小少爺不見了。
這話把老太太給嚇到了,趕忙掀開被子從牀上起來級,方纔聽見連氏發瘋她都只念叨了幾句,可一聽小少爺不見了,驚得從牀上起來,足以看出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