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筋突兀,一臉憤怒。
白白沒了個皇子而且還是皇后所害,怎可能不氣呢。
“奴婢多謝皇上。”
見楚皇帝處置了皇后,蘇兒又砰地一聲磕頭。
眼淚佈滿整張臉,淚水稀里嘩啦地流下。
楚皇帝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雙眸落在靜妃身上。
“你也別跪着了,趕快起身吧。”
“是。”
靜妃輕應了一聲,起身。
“皇上將後宮大小事務託付給臣妾與麗妹妹恐有不妥,臣妾怕是”
靜妃咬脣,擔憂道。
楚皇帝輕掃了她一眼,神色又冷了幾分。
“這有什麼,你與位居六宮,僅次皇后,如今皇后閉門思過,讓你們兩幫忙管理大小事誰還敢說個不字若敢,讓他來朕面前說”
嗓子渾厚,似說給殿內每個人聽一樣。
“還是說靜妃對自己沒信心”
楚皇帝挑眉,反問。
“臣妾會盡心盡力地,望皇上放心。”
靜妃震驚,搖頭。
跪在地上急忙解釋道。
楚皇帝滿意點頭,恩了一聲。
“慧妃可醒了”
楚皇帝掃向一個從紗幔中出來的宮女問,宮女背後冒着冷汗卻還故作鎮定。
“啓稟皇上,慧妃娘娘還在昏迷中。”
楚皇帝將這宮女的神情收入眼底,卻沒當面拆穿。
“恩,你們且先好好照顧,記得吩咐御膳房那邊多做些喫的補補身子,需要什麼藥材也儘管去御醫局內拿,朕先去忙,若慧妃醒了再命人喊朕過來,現在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
楚皇帝瞥向紗幔,風兒吹入,紗幔飄着。
只模模糊糊見躺在裏頭的美人兒,昏睡着,身子虛弱連臉色都蒼白。
“是。”
殿內的宮女都心有靈犀地跪下,異口同聲地應了句。
楚皇帝甩袖,轉身離開。
看得出他公務繁忙是抽空過來的,而這一來便處置了皇后。
雖只關了三個月緊閉罰抄書經,卻也值了。
“恭送皇上。”
在一片恭送中楚皇帝的身影緩緩消失,靜妃起身,宮女扶着。
“可要小心,有些人可是扮豬喫老虎。”
靜妃神色一變,薄脣微張,與方纔判若兩人。
這話不是在說給周圍的人聽,而是說給在紗幔裏面躺在牀上的安無聽。
說罷,她也隨着楚皇帝的步伐離開了。
蘇兒見衆人離開,掃了眼在殿內的人,包括跪在地上的御醫跟產婆,幸好靜妃出面幫忙,若不然現在他們不是在這而是該在外面挨板子,而且還是三十大板。
這要三十大板打下來他們怎還有活命呢
御醫跟產婆鬆了口氣,整個人虛脫地坐在地上,連衣服都被汗水給浸溼了。
“你們都先下去吧,娘娘如今需要靜養切不能打擾到她。”
蘇兒吩咐,她是慧妃身邊最得寵的宮女,那些人自是信她的話。
都輕應了一聲:“是。”
便都緩緩離開了。
御醫跟產婆互相攙扶起身,走時連腳都是抖着的。
她們在宮內做事這麼多年都戰戰兢兢小心謹慎地,沒想這麼大把年紀了竟折騰這種事。
她着明年就能出宮了,陳御醫也還有一年半便可回家養老了,且不能什麼事端來。
若不然不僅出不了宮,連頭都要沒。
只希望她們幫慧妃這事能瞞天過海,順順利利地到她們出宮後。
自她們鬼迷心竅收了那些銀子後她們兩就沒有退路了。
兩人攙扶,互相同情對方。
只有她們知道對方心裏的苦。
蘇兒瞧着她們離開,緩緩掀開紗幔走進去。
躺在牀上的人兒猛地睜開眼,眼中泛着精光。
“娘娘,她們都走了。”
蘇兒壓低聲音宛如做賊一般,安無從牀上坐起來,伸了伸懶腰,臉色發白身子卻靈活,絲毫不像是剛流過產的人。
“娘娘,您這一出可實在高明,這會兒連皇后都被您給扳倒了。”
蘇兒豎起大拇指,朝安無誇獎道,對她佩服至極。
“這點小伎倆可扳不倒皇后,不過總算對我的孩子有個交代了。”
安無撫着平坦的肚子冷聲道,就算沒證據她都知這跟皇后脫不開關係,如今只是算報仇雪恨罷了。
而且對她來說這報復算輕的,她一定會讓皇后一命還一命的
那可是她的孩子,第一胎
是她跟楚崇的孩子
竟然
撫着肚子的手微微一收,緊抓着肚子。
她懷了幾月的孩子,只期盼着孩子出世能給她爭一口氣,可卻沒了。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皇后是如何做到的。
她這般謹慎,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安無皺眉,仔細回想着。
那日她只與燕無患一起用過午膳而後吃了點水果,實在想不明白是哪個地方出現問題了。
那日的飯菜也有產婦試喫,那產婦卻沒什麼問題。
安無揉了揉額頭,有些疲倦。
“對了,陳御醫跟張婆子你可要注意一下,這兩人向來沒什麼膽子,如今與本宮做這麼一齣戲,定會慌張,到時皇后若出手他們肯定會老老實實招供。”
安無肯定道,她別的本事沒有看人的本事倒是挺好的。
這人是如何她一眼就看得出來。
比如楚永碩那樣的一看就知不簡單,表面看起來活潑實際這心裏城府不知多深呢。
所以她對楚永碩表面和睦,可實際她可不想跟她搭上什麼關係,一來她是皇后親女兒,二來她太得寵了。
得罪了也不好,只能遠離。
“是,奴婢已替張婆子找了藉口,說是她家女兒重病,讓人提前讓張婆子出宮,至於陳御醫怕是要在宮內多留幾月,若不然會引起別人懷疑。”
蘇兒緩緩道,安無點點頭。
“這樣也好,等張婆子出了宮派些人”
安無莞爾,眼中劃過一道精光。
蘇兒也隨之笑了起來,輕應了聲:“是,奴婢一定會辦得妥妥地。”
“一日三頓可要給本宮端些補的過來,本宮要乘機將身子養好,好再懷上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