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朝雲季拱手, 客氣道。
“齊三皇子一路順風。”
雲季也沒跟齊宣爭,這裏離京城已遠,送到這裏已算好了。
出了楚國城門,後面的路該安全,他的任務也算完成。
再者有楚鈺的死衛在身邊護着,也不用擔心他這一路上會出什麼事。
這些人各個都是高手,就算有人想對齊宣不利也要費一番力氣。
“好。”
齊宣點頭,輕應。
鑽入車內,車內的死人齊宣連看都不看一眼。
眼,微冷。
望着馬車離開的背影,雲季心有餘悸。
齊宣方纔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可怕得讓他寒顫。
之前就覺得齊宣跟楚鈺會是同種人,現在肯定地說就是同種人。
只是齊宣隱藏得太深,不知蕭長歌跟楚鈺會不會被他的表面所迷惑。
王爺府內,楚鈺一子堵住蕭長歌去路,棋盤上肅殺一片,蕭長歌倒吸一口涼氣,神情也變得認真起來。
“有意思。”
薄脣輕張開,跟楚鈺較起勁兒來。
“那是,跟本王下棋怎麼會沒意思呢。”
楚鈺莞爾輕笑,似很享受這一刻。
他了解蕭長歌的棋路,能揣測蕭長歌會如何下。
同樣,蕭長歌也瞭解他。
他下一子,蕭長歌堵一子。
既如此,他也同樣回報蕭長歌。
“不然也,以往王爺都藏着四分,今日這一盤棋才與妾身拼盡全力,魚死網破。”
一子,落黑子旁邊。
“本王可捨不得跟歌兒魚死網破,本王要與歌兒長長久久。”
落子聲清脆,楚鈺溫潤道。
“長長久久這大概只能是個假象吧。”
蕭長歌冷笑,她不信這些。
“歌兒可是喫醋喫本王與靈兒說的那番話的醋”
鳳眸似看出蕭長歌心裏所想,楚鈺直言問。
“不是。”
蕭長歌皺眉,否決。
可這模樣在楚鈺看來就是,若真不是她不會猶豫更不會皺眉。
“可這空氣裏的酸味告訴本王說,歌兒喫醋了。”
楚鈺將棋落在一處角落,起身,湊近蕭長歌跟前。
她這模樣越看越耐看,越看越覺得比其他人要好看幾分。
他怎就這般看不厭呢
“輸了。”
冷冷的兩字,打斷楚鈺的思緒,低頭看着在底下的棋局,蕭長歌乘着楚鈺起身那一刻將黑子包圍住。
“歌兒真厲害。”
楚鈺坐回原位,誇獎蕭長歌,卻見她臉上不爲所動。
方纔還一副認真的模樣,怎贏了也不見她高興呢
楚鈺有些失望,更多的是高興。
這樣安靜地坐着下棋說話的時間太少了,少的他每分每秒都珍惜着。
“不是妾身厲害是王爺分心了。”
若不是楚鈺方纔起身時隨便下了一子,她贏不了。
這盤棋是好棋,棋內也有楚鈺步的局。
她走錯一步,盤滿皆輸。
“歌兒只知本王分心,卻不知本王是中了歌兒的美人計才分心的。”
鳳眸望着蕭長歌,燦爛一笑。
蕭長歌挑眉,盡不信楚鈺說的話。
“看歌兒不信的模樣本王心裏受創呀。”
似看出蕭長歌一丁點都不信,楚鈺哎了聲,低頭,一副難過的模樣。
蕭長歌冷眼看着楚鈺表演,要不是差盤瓜子,她就可以坐在這看楚鈺演戲。
他這演戲可比那些變臉的還好看,一眨眼功夫便成了其他樣子,有意思。
“妾身從一開始就不信。”
蕭長歌起身,往屋內走。
望着蕭長歌離開的背影,那雙鳳眸劃過一道憂傷可旋即又恢復成原樣,
今日那些皇子、太子們都回了自己國,不難想象劉國那邊如何,燕國那邊估計燕皇會親自出動一趟,就算不來楚國,他也會命人送上東西跟楚皇帝謝罪。
楚國勢力太大,燕國現在還得罪不起。
至於齊宣,現在該追上齊照了。
齊宣不會放過齊照的。
從第一眼見他時候,她就有預感齊宣跟楚鈺是一類人。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苦吶苦。”
身後傳來楚鈺哀聲連連,卻聽得東院屋內的大門砰地一聲關上,獨留楚鈺一人在外面喊着。
“母妃,如今是有人比孩兒更狠啊。”
望着緊閉的門,楚鈺擡頭看着月剛升起的天。
星辰佈滿天空,閃爍着光芒。
楚鈺眼中劃過道傷心,呵笑着。
天上的星星,越來越亮了。
他小時候也見過這麼美的夜晚,那是在他母妃被殺時
“誰。”
忽聽得院門旁一道聲音,似有什麼東西被踩到一樣。
眼驟然冷冽,瞥向院門。
院門外沒有動靜,楚鈺起身緩緩往院門方向走去。
“你在這作何”
望着緊貼牆邊的人兒,楚鈺眼越冷了幾分。
連語氣都有些不友好。
溫潤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背後緊貼着牆,手拿着托盤。
冰冷隔着衣服傳到他體內,因這道聲音太近而臉微紅,幸得這地方陰暗沒人能察覺,若不然
讓楚鈺看到不知有多丟臉。
“紅袖,紅袖只是給王妃送茶水來。”
托盤上放着茶水,水壺內的水還熱得冒煙。
“哦天冷,茶水記得多換幾次,若不然冷水落肚要喝壞肚子。”
楚鈺挑眉,輕哦一聲,叮囑着。
“是,這點王妃也吩咐過了。”
紅袖欠身,輕應。
“進去吧。”
楚鈺讓開條路,紅袖從他身邊鑽過。
這是他第二次靠楚鈺這麼近,近到連他鼻息都能感受到。
又讓紅袖想起那夜的事來,雖是她鬼迷心竅,可一看到楚鈺就想到那個吻。
本還擔心楚鈺醒來時會跟她家主子說什麼,如今看來是她想多了。
可能那日楚鈺喝醉,真是老天爺開眼。
在身後之人鳳眸微眯,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