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中，紅色的淚光更勝。
她道：“爲什麼不告訴我？”
想起過往，封成瑾苦澀的揚了下脣角，“當時我以爲你喜歡的人是他。”
顧梓璇沒忍住，一個睫毛顫抖中，眼淚滾了出來，“所以你就一直不說，直到我結婚？”
顧梓璇情緒還是隱隱含了些激動，畢竟兩人後來發生關係了……
然而封成瑾想起當時，一種更無奈的苦澀流露。
“梓璇……我做了錯事，沒有資格。”
顧梓璇心底淺淺一顫，望着一直不開口，直至今時今日都沒有開口這件事的男人，明白以他的性格，當時自己還是赫啓默的女朋友，只怕做出那一步，良心肯定……
可這種措辭，還是讓顧梓璇覺得哪裏邏輯不太對。
因爲當時……
……
【******當時，面對“赫啓默”的拒絕。
患得患失的顧梓璇的心情難受到了極致。
這樣的“赫啓默”她真的已經愛上，而且很確定想一起生活的那種愛。
可是，他爲什麼又推開她？是又開始敏感芥蒂她了嗎？還是說，他其實介意她的失明？只是前幾天爲了安慰她，才勉強裝一裝的？
失明導致的不再那麼自信，讓顧梓璇難受的一分鐘也不想再在醫院呆。
另外一邊，封成瑾沿着草坪也緩緩離開。
更甚至，拿起的電話，也在猶豫很久後，終於撥通了一個同宿舍女孩的電話。
等待的過程，是封成瑾長至二十六歲最折磨的歷時過程。
即將要離開的心情，讓封成瑾看着顧梓璇，幾次三番想要去抱一抱，都全部忍住。
最後，只能藉着樹葉落在了她的髮絲上，拂去之際。
心念一動，指腹劃過她的臉，順道落去了吻。
那個吻很淺，比蜻蜓點水還輕，而且側身的姿態，認任何人都看不到。
“樹葉落了。”他捏着樹葉，在她臉上掃了下，這麼說。
“哦。”她平靜的回了他一個字。
他苦澀又深邃的看着她笑了笑。
直到頓了一會兒，發現一箇中國女孩的身影出現在醫院，張頭的在尋找什麼。
他猶豫了一會兒，起身，上前。
“你是顧小姐的同學？”
對方點了點頭，一瞬間眼底的驚豔，讓他也確定對方熟悉顧梓璇，甚至在嫉妒她。
然而……
終於等來的結果，讓他心底除了苦澀，什麼都沒有剩下。
尤其這份感情因爲顧梓璇的看不見，或許他從頭到尾，在她的記憶裏連個幻影都留不下，即便別人可能更覺得他好一點。
“麻煩幫聯繫下赫啓默可以嗎？我有點事需要跟他當面說一下。”他這麼說。
可饒是他的口吻再多不捨。
生活就像是給他開了一個玩笑。
對方接下來那句話，“聯繫赫啓默幹什麼？他們都已經分手了。”
“分手了？”封成瑾神思有些錯愕，宛如被雷劈了一道：“可是她明明……”
對方搖頭，“具體情況我不知道，但是確實已經分手，赫啓默回國了，不在美國，聯繫也聯繫不到……”
之後對方說了什麼，封成瑾已經不太能聽進去。
只有飛快遊轉的神思串聯着事情，所以……顧梓璇被車撞那天，是給赫啓默寄分手的東西。
他的陰差陽錯出現，導致顧梓璇以爲他們又合好了？
封成瑾神思在火熱的爆炸，跳轉，一股轟然的喜悅涌入心底。
一瞬間，他不想去管顧梓璇到底喜歡的人是誰，面對對方神思微微有些奇怪的閃爍也沒在意。
只要她跟赫啓默已經分了，他有機會就行！
他興沖沖轉身。
但情緒一瞬間從火熱到透心涼。
失明的顧梓璇……不見了！
……
那應該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失去顧梓璇的心急。
感情來的這麼快，他自己也不能理解。
等找到顧梓
璇的時候，他幾乎把醫院跟前的大小巷子全部找了個遍。
顧梓璇很委屈，也很心顫。
尤其她顫抖着指尖，摸上他泂浻流血的胳膊，她哭出了眼淚，抱住了他的腰，將頭靠進了他的胸膛。
她是那麼的嬌軟，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有女孩爲他哭的感情。
很純，很真，沒有一絲利益聯合，也不含半點雜質。
他軟了心防……
夜間，包紮過後的他也因爲身上掛彩了好幾處地方，被迫住了院。
要換病房，分開。
他也不太想讓她去摸他的傷口。
然而，過來給她叮囑晚上一個人睡，有事叫醫生。
始終不說話的顧梓璇突然開了口，“去把窗簾拉上。”
封成瑾知道她現在看不見，對於這個吩咐覺得有些奇怪，蹙了蹙眉頭，可還是照做了。
只是等他拉完轉回頭。
眼前的一切讓他呆滯在了原地。
顧梓璇褪去了她所有的衣服，帶着一抹難掩的緊張緩緩站在了地上。
繼而憑着這些日子失去視覺，更敏銳的感官，一點點摸索到了他的位置。
小手一寸寸的摸上他的皮帶，他的襯衫，最後抵達衣領。
她抱住了他脖頸，湊上了脣，含着介於少女與女人年齡之間的認真，“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你晚上別走了好嗎？”
封成瑾震驚石化着。
一方面是因爲，他親耳聽到了這句話，卸下心理負擔的他，即便知道顧梓璇說的可能不是他，也被蠱惑的只想將那當成自己，什麼也不想去想。
另一方面，他沒見過一個名媛千金能主動的做出這種行爲，太直率。顧梓璇那曼妙到更是一瞬間點燃他所有身體闇火的雪白如玉的身體……
封成瑾喉結暗滾。
二十六歲的血氣方剛，如果能忍得住，也太拿他當柳下惠。
頓了頓，顧梓璇見他沒有迴應，不安道，“難道你不喜歡我？不想要我？”
他峯脣一抿，當下一把單臂抱起顧梓璇，他甚至不管自己胳膊剛剛包紮好，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要隨便亂動。
就不由分說的將顧梓璇壓在了病牀上。
那一夜，他狠狠的佔有了她。
只是身子貫穿的那一刻。
他沒有經驗，力道把控的不好，進入的費力滿頭大汗不說，她更是疼的眼淚都瞬間凝了出來。
他心疼，也溫柔了動作。
最後，找到節奏，他緩緩在她身上馳騁。
她也淺淺在他身下低吟。
什麼時候抵達巔峯的，他不知道，只知道這一夜，狹窄的病牀上，他第一次用這種方式佔有，情滿，合拍。
她主動迎合，他無法饜足。
直到，沒有辦法在這一刻告訴她真相。
他望着牀單上流出來的淺淺血跡。
貼着她耳輪，情動的道出了三個他從來不會說的承諾字眼。
“嫁給我！”
******】
……
封成瑾講完了事情的經過。
明白了當初是有人告知封成瑾她跟赫啓默分手，才導致他們發生關係……顧梓璇一瞬間也明白了，以封成瑾的智商，隨後的情緒變化又是來自哪裏。
紅着眼，“所以……幾天後，你發現你被騙了，纔會更加難以啓齒的跟我說？”
此刻，封成瑾跟顧梓璇合抱一處，他將她纖瘦的身材摟在懷裏。
親密，又含着無邊的溫存。
將脣落在她的鬢角，他脣角的苦澀更濃郁。
或者這八年來，一直折磨他的理由，很重要的一條緣由就是因爲這。
“我開不了口，也沒辦法跟你說。你師兄受赫啓默所託來找你時，我才意識到不對勁。之後我跟他見過面，確定了事情的真僞，只是我能想到的補救方式都被他拒絕了。他不接受道歉，更不接受我的說辭。他厲聲指責了我，說我是仗着身高位重強佔別人女朋友，而那個時候我已經沒辦法放棄你。梓璇，時隔八年，直至今時今日，如果你實在要問我，我也只能說一句……抱歉。”